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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四月底了,距離高考只有一個多月了。步入高三下學期以來,江晚除了去餐廳打工,沒有再做其他的兼職了,盡可能地擠出時間來學習。 等粥熬好了,江晚用保溫桶打包好,再裝了點泡菜,就提著下了樓去騎車。騎車可以穿梭小街小巷,走捷徑,二十分鐘就能到。 到了醫院,江晚輕輕叩了扣病房的門,沒人應。于是估摸著杜衡煊還在睡著,就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卻見杜衡煊擰著眉毛在打電話。江晚識趣地要關門,卻見杜衡煊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跟喚狗似的。 “嗯,先別讓他們知道,就這樣?!?/br> 杜衡煊掛了電話,見江晚提著保溫桶,問:“煮了粥?” 江晚把保溫桶擰開,一股香味涌出,直擊杜衡煊味蕾。 “啊,皮蛋臘rou粥,昨晚不是說,今早給你煮這個吃嗎?!?/br> 現在才不到六點半,江晚得起多早,才能這時候熬好粥帶來。杜衡煊心里像裝了根熱水壺的發熱管一樣,被摁開了開關,開始蹭蹭蹭地發暖。 杜衡煊吃過多少人間美味,但是沒有一頓飯是像這樣,傾注了心意。 “張嘴?!苯硪艘簧字?,送到杜衡煊嘴邊。 杜衡煊一下就想起了,當初他喂江晚吃蛋糕的情形。那副場景一浮現,杜衡煊心里就陡然生出了燥熱來。 江晚見杜衡煊狹長的一雙眼,盯著自己,眼里沒有往常的狠厲和傲慢,許是剛醒沒多久的原因,眼里還有溫熱和水汽,這樣的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還微微張開了嘴,江晚的手,竟然抖了抖。 “給家里人說了嗎?” “給我哥他們說了,我父母那邊,晚點?!?/br> “醫藥費我來出吧,你為了我才摔成這樣的,該由我出?!?/br> 杜衡煊吃完粥,舔舔嘴唇,“這是我欠你的,我摔了背扭了腿,我活該。江晚,對不起?!?/br> 杜衡煊終于把“對不起”三個字說了出來,他沒說過這三個字,他一直以為會很難,但是看著江晚自責的樣子,他就難受,他寧愿自己難受也不想讓江晚難受。 江晚頓了。像是等了很久這一句話,但是在終于等到了的時候,心里卻很平靜。杜衡煊對他好,他已經知道了。所以那句對不起,其實并不重要了。 他轉身把保溫桶扣上,順手扯了張紙巾,“杜衡煊,你是不是腦子摔壞了?要不再去做個CT?來,把嘴擦了,擦嘴能自己擦吧?” “不能?!?/br> “怎么?手也斷了?嘴都不能擦了?”病房門推開,走進來兩個年輕高大的Alpha。 一個嚴肅又冰冷,一張臉像在寒冬臘月里凍過三天;一個玩世不恭,眉眼風流。兩人都和杜衡煊有幾分神似。 杜衡煊也不搭理兩人,只是對江晚說:“我堂兄,大哥二哥?!?/br> 江晚一時尷尬,杜衡煊介紹了,自己總得叫下人才禮貌吧。叫哥哥?小哥?朋友?兄弟?都他媽的不合適吧,最后腦子一抽。 “大哥,二哥?!?/br> 跟著杜衡煊叫得了。 杜衡煊沒想到江晚會這樣叫,感覺腦子里開進了個蒸汽火車,“呲呲呲”地直冒熱氣。這就直接隨夫叫了?這相當于見家長了?這誰扛得??? “你是……江晚?”風流臉的Alpha瞇著眼,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江晚。 “嗯?!?/br> 這人長得不賴,看著還有些眼熟,但是這樣的眼神江晚不喜歡,赤/裸/裸的,像是看獵物。江晚不由自主地往杜衡煊的身邊靠了靠。 “江晚,我渴了,你幫我打點水回來,好嗎?” 好嗎?嗎?房間里的另外兩個Alpha差點石化了。他們這弟弟,什么時候對人這么客氣了?這他媽的有毒,不習慣,不對勁,不認識,好他媽陌生。 房門一關上,杜衡煊立馬就不客氣了,“二哥,他是我的,你別動心思?!?/br> 杜秋遲笑得面不改色:“我就看看,弟媳我是不會出手的。不過你眼光還真不賴?!?/br> 冰塊臉的杜辰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木家那Omega你打算怎么辦?” “退婚唄,還能怎么辦?!?/br> “你覺得三叔三嬸會同意?而且你現在才十八歲,很多事情沒考慮周全,想法不成熟?!?/br> 杜衡煊滿臉鄙夷:“十八歲還不成熟?也不知道是誰,九歲的時候就定了情,跟著人屁股后面追了九年?!?/br> 杜辰弋:“你這個情況,你覺得能和我一樣?” 杜秋遲靠在墻上,他以為杜衡煊和他至少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不會為情所困,結果沒成想,杜衡煊這么早就失了前蹄、翻了車。 杜秋遲揚揚眉毛,完全不知道他這弟弟著了什么魔,“也不知道那Beta有什么好的,不就一張臉不錯嘛,你要實在喜歡,等你結了婚,背著木家那個,想怎么玩怎么玩。木家也好,三叔三嬸也好,都好交待?!?/br> 杜衡煊目光凜冽起來,他見二哥這樣說江晚,心里就很不爽。江晚是好看,他一開始也的確是被這張臉吸引了。當然了,吸引在先,又慢慢喜歡上了他整個人。杜衡煊覺得江晚不只是好看,他哪哪兒都好,哪哪兒都越看越喜歡。 他不會委屈了江晚。 但他跟他二哥給這萬年發情公狗,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說不明白。 “大哥,我的想法,你該懂吧?”就沖杜辰弋追舒野追了九年的深情,他覺得他的大哥杜辰弋就該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