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但現在的杜衡煊不僅是個A,更是個要撩漢子的A。聽見江晚語氣里的慌亂,杜衡煊很是滿意。他要賣慘,越慘越好,最好是把自己說得要半身不遂了,馬上就要死了。讓江晚再多擔心自己一點。 “疼,腳疼,背也疼,我是不是要殘廢了,要瘸了?”他硬是擠出了一絲絲委屈。向來沉著的聲音,帶了一絲隱忍,隱忍中又帶了一絲想忍又忍不住的難受。 有一說一,杜衡煊在裝孫子賣慘這一方面,很在行,簡直是無師自通。 “不會不會,別亂想,我在這兒呢,別怕,我扶你坐起來,我帶你去醫院?!苯碚娴膩y了,杜衡煊頭朝下摔在樓梯上,自己還壓人家身上。杜衡煊再硬挺的身子,可也是骨rou做的,怎么想都不會沒事。 江晚先是一手環著杜衡煊的腰,很結實的腰身,讓江晚想起鎮守江畔的鎮江塔。他又用另一只手去摟杜衡煊的脖子。 “嘶!”杜衡煊顫了一下,一股電流從尾巴骨竄上了天靈蓋,整條脊柱,在磕傷后的疼痛中,混雜著酥麻。 江晚摸到了他的腺體。 杜衡煊現在才知道,原來被別人摸了腺體是這種感覺,整個人像被螞蟻爬了,被狗尾巴撓了,舒/爽得忍不住想要戰栗,無法控制,又欲罷不能。即使身體疼痛,也會很王八蛋地有膨脹的欲/望。 “怎么了?”見杜衡煊顫了顫,江晚更慌了。 江晚沒有腺體,所以也沒有腺體的相關意識。他以為杜衡煊傷著頭了,扶他起來的時候扯到傷口了。所以他摟著杜衡煊的脖子,撒手也不是,抬起來也不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杜衡煊沉著氣,黑暗中的聲音低沉又沙啞,像按耐著蠢蠢欲動的內心的狼,“你手摸到我腺體了?!?/br> “哦哦!”江晚這才把手往杜衡煊的肩膀處挪去。他不知道被摸了腺體是個什么感覺,現在這個情形下也沒心思問,于是匆匆收起了好奇心,慢慢把杜衡煊扶起來,讓他靠在了樓梯欄桿上。 江晚六神無主,想去叫李老爺子,但想著老頭兒這么大年紀了,也幫不上什么忙,徒添老頭兒的擔憂。于是蹭蹭蹭地跑回了屋,打了急救電話。又想著杜衡煊扭傷了腳,得先冰敷。江晚跑去冰箱翻找出能冰敷的東西,然后又蹭蹭蹭地跑了下來。 杜衡煊見江晚這猴急的樣子,又是滿足,又怕他再給摔了。 “來,我給你腳先敷一下?!苯矶紫律?,握住了杜衡煊的小腿,扶著他的左腳,小心翼翼地往前伸了伸,然后又把校服褲腿給他卷了上去。 在黑暗中,視覺受限,嗅覺分外敏感,江晚的頭埋在杜衡煊身前,杜衡煊聞到了茉莉的味道。太好聞了,想吸,想埋在江晚的頭發絲里狠狠地吸。 “這里嗎?”江晚手指頭輕輕附上杜衡煊的腳踝,判斷著扭傷的位置。 “不是,是這里?!倍藕忪影呀淼氖终麄€兒握住,然后往下移了移。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江晚的手并不嫩滑,有些粗糙,但是手指頭很細,讓杜衡煊想心疼地握著、在胸前捂著揉著。 江晚摸準了位置,把用來冰敷的東西,小心地貼了上去。 杜衡煊眉頭一皺,發現這觸感……不太對啊,于是問江晚:“江晚,你用的什么東西給我冰敷?” 江晚:“哦,一塊臘rou?!?/br> 完了怕杜衡煊嫌棄,江晚又補充了一句:“別擔心,蹭不上油,我裹了保鮮膜的?!?/br> 杜衡煊:…… 壓下了想把那塊臘rou踢飛的沖動。 到了醫院,杜衡煊被送去檢查了,江晚在走廊等著。 晚上十點,醫院無人的走廊、明晃晃的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很像,只是江晚等的人,成了杜衡煊。 江晚知道杜衡煊的傷不致命,但不確定他傷到了什么程度。等得越久,心里就越是不安。 江晚本來沒有朋友。他不愛笑,明明長了一雙明媚的桃花眼,偏偏生出了防備與疏遠的味道,看起來很不好惹。而且,他這張臉招人嫉妒、又招人饞,靠近他的沒幾個好人,這他都知道的。再說了,他每天忙得要死,也沒有那個閑心去結交朋友。 現在看來,也就蘇伊他是當作朋友的,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同病相憐,也或多或少帶了些憐惜。然后連丞也算。木錦算不上,木錦人很好,但感覺不熟。 和這些人的關系,江晚區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有杜衡煊,感覺和他之間的關系,江晚很難說得清。 以前對他的不喜歡是真的,后來對他的淡然是真的,現在對他的擔心和焦灼也是真的。電視劇里,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但現實生活中不是,人心復雜著呢。他對杜衡煊,有過氣憤、羨慕、似乎還有過那么一點恐懼。然而現在,說rou麻了,什么感情都摻雜著,但更多的是感動。 杜衡煊記得他愛吃草莓蛋糕,會給他過生日,還會把他護在自己上面。 江晚沒接受過太多的愛,就這么一點好意,他就覺得盆滿缽滿了,滿心滿眼的感動。 快十二點的時候,杜衡煊才被推進了病房。他換上了病號服,左腳上打上了石膏。 “醫生怎么說?嚴重嗎?”江晚抽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傾著身子。眉頭微蹙,冷淡慣了的眼睛里,現在是滿滿的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