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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中學里面燈火通明,還有人群的喧鬧聲。 江晚往里看了看,也看不到個什么。八成是有錢人的狂歡,反正全都與他無關。他把衣服拉鏈拉到領口,轉頭要走。 “江晚?” 江晚回頭,看見冷杉似的一個人,背后的路燈刺眼,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杜衡煊像是從光中走出來。 “哦,杜衡煊啊,好久不見?!弊屑氁幌?,距離上次不歡而散,確實有一個月沒見了,還是算挺久的。 “你們學校今晚舉辦跨年晚會?看起來還挺熱鬧啊?!?/br> “嗯?!睂W校舉辦跨年晚會,杜衡煊原本是對這種活動沒興趣的,但他是學生會會長,至少要來露一面才合適。 “你在這干嘛?”杜衡煊問起來。因為他實在想不到,這跨年夜里,江晚在莫爾中學的校門口能干個啥,總不能是專門來這賞星賞月賞冬風吧。他覺得江晚,總歸還是不至于那么浪漫,那么白癡。 校門口的燈白晃晃的,特別刺眼。這種燈光就是照妖鏡,特別考驗人的樣貌,五官和皮膚的瑕疵無所遁形,可是一張好臉若經得起考驗,反而被這種光提煉出精粹。 杜衡煊被江晚的一張臉震得心惶惶。 江晚鼻尖被凍得微微泛了紅,他抬手用掌心暖了暖,“看了一下朋友,正準備回家。你也快進去吧,這天兒還挺冷的?!倍椅乙膊幌牒湍阍谶@尬聊啊朋友。 說罷,江晚就冷得哆嗦了一下。朝杜衡煊招了手告別之后,他就趕緊把手又收進了衣兜里,感覺在冷風中多暴露幾秒都是酷刑。 江晚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哦對了杜衡煊?!?/br> “嗯?” “新年快樂?!?/br> “嘭!”萬千煙花升空,綻放在了夜空中,隨即又鋪天蓋地傾瀉下來,像是一場聲勢浩蕩的流星雨。 艸!怎么說個新年快樂,整得跟告白場景一樣,這煙火來得也太他媽不是時候了吧。這氛圍有些微妙的尷尬。 而且江晚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是和杜衡煊一起跨了年。遇到杜衡煊總沒啥好事,況且還是在這新年的伊始,江晚心里咯噔咯噔的賊難受,為來年的運勢有些發愁。 “新年快樂?!倍藕忪硬幌滩坏卣f了一句,從大衣內袋里抽出一個紅包,塞在了江晚的衣服帽子里。 “新年禮物?!?/br> 無功不受祿,江晚沒想再和杜衡煊扯上什么關系,于是勾著手去夠衣服帽子里的“新年禮物”,想著給退回去。 “算了,我還是給你?!?/br> 話剛出口,江晚就摸到了那紅包的厚度,于是硬生生地把已經打了句號的一句話,強行加了半句,“準備一個新年禮物吧”。 呸,江晚你混賬!你丟老江家的臉!你沒出息!江晚罵著自己,但是沒辦法,杜衡煊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江晚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兜,除了杜衡煊剛給的那個紅包,就只有一個破手機,一把鑰匙,和三塊用來坐公交車的零錢。 他把這些東西攤在手上,抬起眼問杜衡煊:“你看中了哪個?” 杜衡煊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江晚,處變不驚的眼里流露出一絲鄙夷,“你還是先欠著吧,元宵前給就行?!?/br> 得,新年第一天就開始欠別人了,真不是個好兆頭。不過江晚也不大驚小怪了,他哪次碰到杜衡煊這小王八遇到過好事。 杜衡煊摸出手機,“留個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免得你畏罪潛逃了?!?/br> 要個聯系方式都能要得這么一臉正經又強勢,除了杜衡煊也是沒誰了。 江晚:“電話號碼隨時都可以換好嗎,你怎么不說再要個我家地址?” 杜衡煊抱著手,皺著眉頭,像是在認真思考的樣子,而后抬起頭,“也有道理?!?/br> 江晚:…… 小松十點半就已經睡下了,對于他這種中年人,跨年什么的,哪有睡個安穩覺有意義。 不料半夜十二點多,手機卻突然像炸了似的響起來,他一看到屏幕上的“少爺”兩個字,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杜衡煊有事的時候,別說你睡了,就是你熬了通宵,熬了兩夜,就是你死了,棺材板都蓋嚴實了,只要他要找你,就會毫不客氣、毫無人性的把你揪起來。 “喂,少爺……嗯好的……誒好……嗯,再見?!?/br> 短短10秒的通話,讓小松的睡意已然全無。他瞪著兩個大眼珠子看天花板。他這少爺是有病吧?你讓人明天封個八千的紅包,給今晚守夜的門衛大爺,那你倒是明天再打??!有病吧?誰能治他的話,小松愿意為他焚香三月齋戒一年。 回到家后,江晚趴在床上,把紅包里的錢數了一遍又一遍,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八千。八千!不是八十,不是八百,而且八千??!他同時打幾份工,再兼職打/架,一個月也賺不到的八千啊。 江晚把臉埋進那八千塊錢里,貪婪地吸著銅臭味,很沒出息的做了一晚上紙醉金迷的美夢。 -------------------- 作者有話要說: 人間煙火味的底色是溫馨。 第10章 == 開心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醒來,江晚卻陷入了沉思。人杜衡煊給這么大一紅包,自己得還什么禮才還得清? 貴的自己送不起,便宜的杜衡煊又看不上??壑X袋想了好一會兒,最后江晚還是決定直接問當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