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聞晝愣著，臉騰騰地紅起來。

    “你認真的？”姜聞晝咽了下口水。

    陳最的那點沖動極快地冷卻下去，他有點局促地說：“抱歉，不該這么草率地說出來?！?/br>
    姜聞晝伸手擁住他，堅定地說：“你不說，我也會說的?！?/br>
    姜聞晝的擁抱溫暖而有力，他慢慢地說：“如果你是個Omega，標記之后，我們就是彼此的唯一。陳最，我們之間沒有生理上不可破的羈絆，我能給你的只有我的心?！?/br>
    陳最的眼淚沁出來，沾濕了姜聞晝的肩頭。

    姜聞晝吸了吸鼻子，他捧起陳最的臉，表情有點酷：“我的心這輩子沒給出去過，今天給你了，概不退換?！?/br>
    陳最的眼淚是慢慢滑下來的，他閉著眼睛，羽睫濕潤，被淚水浸得亮晶晶的。

    鼻尖沁出一點紅，仿佛茫茫雪地里的一點紅梅。

    整張臉看起來無比美麗，又如此易碎。

    姜聞晝恨不能把所有的東西都捧給陳最。

    “我第一次覺得我是如此幸運?！标愖畹拇浇锹N出一個溫柔的弧度，他微笑著流淚，“姜聞晝，謝謝你愛我?！?/br>
    陳最的失態維持了五分鐘，然后他睜開眼睛，很冷靜地對姜聞晝說：“我要整理一下，你先出去?！?/br>
    姜聞晝卻賤兮兮地打岔：“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覺得在我面前哭很丟人？”

    陳最把他的臉推開：“忘掉剛剛的事?！?/br>
    “哥哥你嫌棄我，你不愛我了嗎？”姜聞晝故作泫然欲泣狀，實則嘚瑟得尾巴快甩成螺旋槳。

    陳最笑著掐他的屁股，輕飄飄地抬眼指門：“滾吧，寶貝?！?/br>
    姜聞晝把菜重新熱了一下，他沒有等太久。陳最穿戴整齊從房間里出來，眼尾僅剩一抹殘紅。

    他在姜聞晝對面坐下來，拿起筷子吃東西，用一種很家常的語氣聊起自己的家庭。

    “我的母親不喜歡我，因為我長得很像我那個出軌的Alpha父親，性格也很像，她也很討厭Alpha，她今天一定沒給你好臉色看?！标愖钫f。

    “還好啦，可能我的告白太驚天地泣鬼神了，我覺得她好像很生氣?！苯剷兓貞浟艘幌?。

    陳最忍不住笑：“你肯定對她沒什么禮貌?！?/br>
    姜聞晝被他戳穿，但死不承認：“你別污蔑我，我脾氣這么好，只會被別人欺負，然后來找你哭?！?/br>
    “心虛什么，反正她對我也不好?！标愖钶p松地說，“就算辦婚禮，也不想叫她吧?！?/br>
    姜聞晝認真地看著他，滿不在乎地說：“那就不叫了，結了婚，我媽就是你媽?！?/br>
    陳最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的姓名是王婷儀，姜聞晝顯然也看到了。

    陳最接通之后按下免提，王婷儀的聲音很不高興，她說：“你到底在干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里帶?！?/br>
    如果是以前，陳最會選擇跟她道歉，這樣可以避免之后王婷儀為了維護屬于母親的權威的長篇大論。

    但今天此事涉及姜聞晝，陳最就很直接：“他是我男朋友?！?/br>
    “你瘋了吧，那是個Alpha！”王婷儀聽起來很激動。

    陳最沖姜聞晝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平靜地說：“嗯，我愛他?！?/br>
    電話突然安靜下來，王婷儀顯然沒想到陳最會說出這種話。

    “今天過來什么事？錢不夠花了？”陳最給姜聞晝夾了一筷子菜，自己慢條斯理地挑蝦仁吃。

    王婷儀提高了聲音：“你怎么能這么對mama說話？”

    陳最托著臉，他脫掉拖鞋，在桌子底下，用腳趾曖昧地蹭姜聞晝的小腿，臉上表情還是淡淡的：“mama，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或許我的價值就是能給你提供足夠你揮霍的金錢?！?/br>
    姜聞晝咬著唇看他，用腿夾住他的腳，他能感受到陳最腳踝上凸起的圓潤骨頭，那種觸感讓人覺得癢。

    “可是當年出軌的是爸爸，這么多年了，你拿自己的孩子當出氣筒，想撒的氣也該撒夠了吧?！标愖钚χ鴽_姜聞晝眨眼，語氣卻是冷的。

    “性別不是我的原罪?！?/br>
    王婷儀的聲音顫抖著：“你是發了瘋，你和你爸沒什么區別！我才是唯一會在乎你，愛你的人！”

    陳最深深看了姜聞晝一眼，突然笑出聲：“mama，你只是不想看到我獲得了愛情，你覺得自己失敗了，所以也希望我和你一樣，這樣你就會好受很多，因為我也是個失敗者?！?/br>
    “可是我遇到了一個人，你今天見到了他，你肯定不喜歡他，因為他是你最嫉妒的樣子，他是世界上最磊落真誠的人?！标愖罡惺艿浇剷兊捏w溫，他的視線，這讓他覺得很安心。

    陳最再也不愿意和王婷儀假惺惺地演戲，說真話的感覺讓他覺得很痛快：“我們以后不要再吃那些無聊的晚餐了，錢我會打到你的賬戶里，我討厭吃魚，你從來記不住，你讓我吃那些魚的時候，我胃里直犯惡心。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會再那么可憐地想求你喜歡我?！?/br>
    “mama，我確實是個涼薄的，冷漠的，不討人喜歡的人，但那又怎么樣，我的愛人不在乎，真正的愛不是你給我的那些?！标愖钛銎鹉樥Ａ苏Ｑ?，他感受到姜聞晝的手托住了他的腳踝，穩穩當當的。

    “我不想再陪你作秀了?！?/br>
    電話掛斷響起忙音，陳最嘴唇顫抖著，他就像個長途跋涉的旅人，他疲憊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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