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比一天冷，轉眼間，藝術生聯考的日子近在眼前。

    “時間過得可真快?！弊Ｇ淝涞膍ama看著窗外紛飛的白雪，“也不知道咱卿卿能考成什么樣?！?/br>
    “盡力了就行，你也別老叨叨她?！卑职中奶叟畠哼@陣子受的累。

    “也是，這幾個月都瘦了，”mama撐著膝蓋站起來，“我去買點菜，晚上好好給她做一頓?！?/br>
    出了門，看到女兒跟隔壁顧家兒子肩并肩趴在樓道的窗前看雪，五官笑成了一朵花。

    她偷偷靠近，聽見女兒正在說八卦：“……不對呀，周熠不是喜歡李輕云嗎，跟林曼又怎么了，她沒跟我說呀？”

    “周熠喜歡誰？”mama的聲音猛不防在身后響起，把兩人嚇了一跳。

    “媽！”她回過頭，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你怎么能偷聽人家說話呢?！?/br>
    “誰偷聽了，我光明正大，”mama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口罩圍巾一應俱全，“你剛才說周熠早戀了？”

    “那我得告訴他媽去，這都高叁了，還不好好學習?！?/br>
    “媽~”祝卿卿拉長了音調，“您哪只耳朵聽見我說他早戀了?！?/br>
    “兩只都聽見了啊?！?/br>
    ……

    “不是這么回事，您可別害我，”她拽著mama往電梯走去，“要出門是吧，走走走我陪您?！?/br>
    母女倆消失在樓道，剩顧失彼一個人站在原地凌亂。

    叁天后就是聯考的日子了，祝卿卿的父母請了假，陪她一起去。

    熙熙攘攘的考場里，穿著表演服的學生裹著羽絨服瑟瑟發抖。

    祝卿卿有些緊張地在一旁壓腿，她考號比較靠后，等的越久越焦灼。

    “不緊張不緊張?！彼蛔〉亟o自己加油打氣。

    昨晚顧失彼給她傳授考試技巧：

    “不要管有多少考官，也不要關注有什么人在看，專注自己的動作跟技巧，想象自己是在一間沒有人的小屋子里，就不會緊張了?！?/br>
    終于輪到她了，祝卿卿深呼吸一口，邁開步子走上前去。

    好在沒出現什么失誤，一直做不好的紫金冠跳也超常發揮了。從考場出來，祝卿卿心里的大石頭總算可以暫時放一放。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顧失彼分享，下臺階還在忙著發消息，根本沒注意腳下。剛下過雪的臺階又濕又滑，祝卿卿一個沒踏穩，一骨碌滾了下去。

    腦袋沒什么問題，但小腿骨折了。

    幸運的是，聯考剛考完。

    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再有兩叁個月就是?？?，這一折，至少得瘸一個月。

    “你說說你，”mama又生氣又自責，“我就該一步不落地跟著你，一個沒看住，就能出事故?！?/br>
    她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粗壯的像馬路邊的石墩子。

    “算了，正好在家好好復習復習文化課，”爸爸寬慰她們，“有失必有得嘛?！?/br>
    祝卿卿欲哭無淚，什么有失必有得啊，眼瞅著圣誕和元旦都要到了，本來還想跟顧失彼約會呢。

    這下好了，哪兒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家。

    得知消息后的林曼選了個晴朗的周六特來慰問，順便貼心地把她這段時間錯過的卷子和復習資料帶給了過來。

    足足一厚沓。

    “我不用這個?！弊Ｇ淝渫崎_，“顧老師給我制定了獨家復習計劃，卷子都是他親自出的?！?/br>
    “呦呦呦，”林曼酸她，“獨家定制，住得近就是好?！?/br>
    自從她動不了，就變成了顧失彼過來找她，打著補習的名義。

    祝卿卿的爸媽也嘀咕，這好學生都這么樂于助人嗎？

    偷偷觀察了幾次，兩個孩子確實是在學習，也沒有什么親密的舉動，尤其是顧失彼，講題都會跟女兒拉開距離。

    所以疑慮也就被慢慢打消了。

    小姐妹見面，要么聊對方的八卦，要么聊別人的八卦。

    祝卿卿拖著石膏腿湊到林曼耳邊，問她跟周熠是不是有情況。

    “是不是顧失彼跟你說的，你聽他亂講?！绷致豢诜裾J，“周熠之前幫過我一點忙，這不是想著報答一下?！?/br>
    “他能幫你什么忙？又不是一個班的?！?/br>
    “他……英雄救美啊?！?/br>
    前一陣，林曼放學走得晚了，被小混混堵住，多虧路過的周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說，”祝卿卿把她渾身上下摸了一遍，“沒受傷吧？”

    “沒有，”林曼拍拍她的手，“正好那陣子他不是被李輕云拒絕了嗎，我就想著安慰安慰他?！?/br>
    同時天涯淪落人，她被楊明濤拒絕過，知道那種感受。

    “說起李輕云，”林曼想起了什么，“我覺得她可能對你家顧老師有意思，你得小心點?！?/br>
    “何以見得？”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女生的直覺吧?！?/br>
    比如那次，林曼誤會顧失彼送李輕云禮物，還跟卿卿告狀，就是因為有人問李輕云禮物是不是顧失彼送的，她沒否認。

    既然是轉交，那顧失彼肯定會跟她說清楚，但李輕云卻沒有跟別人說清楚。

    再比如，有時候班上有什么事，李輕云總會有意無意地cue到顧失彼。

    就是那種隨意中的刻意，說不清，但感覺得到。

    “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绷致膊桓野言捳f得太死。

    聊著聊著，門鈴響了。

    祝叔叔跟祝阿姨不在，祝卿卿腿腳不便，林曼代她開門迎客。

    顧失彼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我是不是該走了，”她自覺不想當電燈泡，“反正心意也到了?！?/br>
    “不用，把周熠叫過來，我們四個一起看電影吧?！币蝗骋还盏淖Ｇ淝淇鞓返乇嫩Q在屋子里，帶著四分勵志，叁分心酸，叁分好笑。

    “你坐著，我去叫?！鳖櫴П税阉粼谏嘲l上。

    正好讓他們叁個做套題。

    他最近有點摸不準祝卿卿到底進步了多少，剛好拿他倆做個橫向對比。

    十分鐘后，林曼的滿臉的期待變成了幽怨。

    跟她一樣幽怨的還有無辜的周熠。

    “做完再看電影，”顧失彼氣定神閑地看著他們叁個，“勞逸結合，就是先勞再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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