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失彼挨了學生時代第一個處分，因為打架。

    當然只是口頭處分，寫個檢討就行。

    雙方的家長被叫到學校，不住地相互道歉。而顧失彼跟那個男生像兩只好斗的公雞，誰也不肯服軟，最后被各自的mama罵罵咧咧地帶回了家。

    “好好的，你跟人打什么架？”顧mama拿出醫藥箱給他處理傷口，“高叁是打架的時候嗎？”

    顧失彼疼得呲牙咧嘴，不住地倒吸涼氣。

    好在父母沒有深究，只當是同學間起了口角才打起來的。

    11月10號那天是周叁，白天下了一場秋雨，氣溫驟降。吃過晚飯，爸爸mama又去醫院了，顧失彼一邊復習一邊等著八點半的到來。

    【今天晚上加訓，就不跟你聊天了?！?/br>
    手機屏幕亮起，祝卿卿的消息映入眼簾。

    【好，注意身體?！款櫴П嘶?。

    而此刻的祝卿卿已經從集訓中心翻墻出逃了，正在市區沒關門的商店里給他挑生日禮物。

    集訓中心在東，學校跟家在西，打車要一個多小時。她讓周采幫忙打掩護，估摸著查寢的人快來就趕緊把衛生間的蓬頭打開，門關嚴實，問就是在洗澡。

    之前已經跟顧失彼確認過了，叔叔阿姨今天是夜班。

    十一點多，顧失彼洗漱完畢躺上床。窗外不知什么時候又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的。

    他拿起手機，準備問問她結束了沒，祝卿卿的信息先一步發了過來。

    只有兩個字：

    【開門?！?/br>
    顧失彼心跳狂飆，鞋都沒來得及穿好，打開房門直奔大門。

    祝卿卿拎著個紙袋站在門外，頭發上都是水，凍得直哆嗦。

    出來的時候沒下雨，所以就沒帶傘。哪知離小區還有五百米的時候，突然下雨，劈饒是她跑得快，外面的衣服也被淋濕了大半。

    “你怎么出來了?！鳖櫴П诉B忙把她迎進來關上了門，“不是在訓練嗎？”

    “這不是想著給你個驚喜?！彼叨哙锣碌剡M了屋，“好冷啊?！?/br>
    “快去洗個熱水澡，我去給你煮姜糖水?！鳖櫴П税阉七M浴室。

    熱乎乎的水淋到身上，祝卿卿終于緩過來一些。

    頭發被淋濕，黏在臉上，一綹一綹的，一定很丑。

    本來為了要見他，她特意扛著凍，穿了好看的裙子，還編了頭發，這下全毀了。

    紙袋子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顧失彼朝里看了一眼，里面有個包得很好看的小盒子，大概是生日禮物吧。

    原來所謂的加訓，是跑去買禮物了。

    跟那個嘴卿卿的男生打完架第二天，李輕云叫住了他：

    “祝卿卿又不在，別人說她她也不會知道，你犯不著為這個跟人打架，不值當?！?/br>
    他當時想，哪有什么值不值，他就是聽不得別人詆毀卿卿，跟她知不知道又沒有關系。

    “我樂意?！?/br>
    他是這么回答李輕云的。

    鍋里的姜糖水煮好后，顧失彼盛了一碗出來，自己先嘗了一口。

    味道有點怪，不過姜嘛，就是這樣。

    浴室里的水聲已經停下了。祝卿卿打開門，看到門口放著一套干凈的衣服。

    大概是顧失彼的。

    “電吹風在哪兒??？”她穿著他的衣服從浴室走出來，整個人像套進一個麻袋里，襯得人嬌小了不少。

    “先過來把這個喝了?！?/br>
    “哦?！弊Ｇ淝渌χ渥幼叩缴嘲l前坐下，端起碗，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太胡來了，這么晚一個人從那么遠的地方跑過來?！鳖櫴П擞指袆佑趾笈?，“萬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能出什么事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弊Ｇ淝溧街?，“那人家想著，顧老師的十八歲生日，是有特殊意義的嘛?！?/br>
    “什么特殊意義？”

    “成年了呀?！彼嶂X袋，笑意吟吟，“恭喜顧老師步入大人的世界?！?/br>
    “你總有理由?！鳖櫴П四罅四笏哪?，“去臥室等著，我去給你拿吹風機?！?/br>
    等她把頭發吹干，十二點也快到了。祝卿卿把禮物從袋子里拿出來握在手里，專注地看著鬧鐘上轉動的指針。

    一圈……兩圈……

    最后叁根指針都匯聚在“12”那里。

    “顧老師生日快樂?！彼讯Y物遞過去，“拆開看看?！?/br>
    顧失彼小心地拆開包裝，里面是個木質的萬年歷。

    一共有四層，最上面一層是星期的英文縮寫，中間兩層是數字0~9，最下面一層是月份的英文縮寫。

    “這個是可以轉的?！弊Ｇ淝浒讶掌谡{到十一月十一號星期叁，“你每天都轉一轉它，轉著轉著，就能把我轉回來啦?！?/br>
    “謝謝，我很喜歡?！鳖櫴П诵⌒囊硪淼匕阉鼣[到書桌左上角。

    “你喜歡就好?！弊Ｇ淝溆悬c不好意思，“因為好多店都關門了，所以挑來挑去，也沒有其他更好的?！?/br>
    “沒事，以后還有很多機會?！鳖櫴П俗プ∷氖?，“卿卿，我已經喜歡到不知怎么跟你表達了?！?/br>
    她整個人、還有她送的禮物，統統喜歡到失語。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祝卿卿看了一眼時間，又要走。

    “我得趕緊回去，不然被發現就慘了?！?/br>
    “不行，太晚了?！鳖櫴П宿糇∷?，“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br>
    “可是……”

    “都這個點了，要是發現早就發現了，要是沒發現，你現在回去就是自投羅網?！?/br>
    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早上幾點上課？”

    “七點?！?/br>
    “這樣吧?！鳖櫴П似?，“明天早上五點半起床，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回學校上課。今晚先在我家睡?！?/br>
    “就這么定了?！彼唤o祝卿卿拒絕的機會，“我去幫你把濕衣服放進烘干機?！?/br>
    聽著他在屋里走來走去的腳步聲，祝卿卿心跳又開始加速。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處一室。

    這是要發生點什么的意思？

    “我們今天睡一張床嗎？”她問顧失彼。

    “不然你想去我爸媽房間睡？”

    他看著她，眼神坦然，不像有什么歪心思。

    “可是……”

    “怕什么，我還能吃了你?！鳖櫴П擞謾z查了一遍門窗，最后關上了臥室門。

    “快睡吧，晚安?！彼郎洗?，順手把臺燈關掉，將祝卿卿拽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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