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找得著北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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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換了個話題,“你讓皇城司推遲將證據擺到御前,太子派人跟吳祉接觸過?!?/br> 顧云川低著頭,“兵不厭詐,太子隨您?!?/br> 太子是以拉攏為名,威逼利誘吳祉,想要得到二皇子一系與西北軍暗通有無的證據。 只可惜吳祉是個狐貍,并不上當,還借機發現了些蛛絲馬跡,飛快滅口了好些死士和證人,皇城司的證據有大半因此被廢掉了。 “你先坐?!惫偌艺Z氣淡淡的,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 “太子要真有你說的這樣聰慧,朕也不必為百年之后的大安發愁了?!?/br> 顧云川坐在一旁的美人肩上,依然言簡意賅,“聰慧比不過孝順?!?/br> 官家眼神閃了閃,“怎么說?” “廢掉的證據,保全了趙家?!鳖櫾拼ㄆ届o看著官家道。 太子并非是個笨人,東宮也恨不能吃了覬覦皇位的二皇子,可有時候仇恨并不能表現出來。 晉國公府無人,皇后與官家只是面子情,太子勢弱,只能另辟蹊徑。 不管靖安侯府做了什么,只要是為了趙貴妃和二皇子,鬧出去就是皇家的丑聞。 再說官家未必肯讓趙貴妃吃癟,太子身為儲君,爭儲之前還要先為江山社稷考慮。 所以他給吳祉機會毀掉證據,說難聽點是在給官家擦屁股。 官家自然明白顧云川的意思,他低低笑出來,“所以啊,朕覺得他不適合做儲君,要不是因為他孝順,朕早就廢了他?!?/br> 他在顧云川面前向來說話坦白,“當年晉國公大膽,以扶朕登基換皇后和太子之位,朕好歹還佩服他晉家人有血性?;屎蠛吞記]有晉國公的血性,一個孤高自高,一個性子愚鈍綿軟,晉國公府如今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大安交給太子,朕死都閉不上眼?!?/br> 顧云川不說話,二皇子也沒好到哪兒去,看似有勇有謀,誰不知道是趙貴妃和趙瑞諭在背后給他出主意。 若太子登基,只要約束好晉國公府,起碼無外戚之亂,太子可為守成之君。 官家仔細打量著顧云川,見他面上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表情,官家嘆了口氣。 “佑年恨朕嗎?” 顧云川抬頭,平靜道:“陛下知道,臣沒有恨過人?!?/br> 官家笑笑,“是,朕知道你不懂恨,可你是個聰明孩子,從理性上分析,你覺得朕是對還是錯?” 官家知道自己偏心,是人都會偏心。 當年他不過是先帝最不起眼的一個皇子,母妃早逝,也沒有被誰養到身前。 皇后嫁他卻瞧不上他,待得他登基后才好了些。 太子嚴肅守禮,只要太子覺得對的事情,對他這個父皇陽奉陰違,執拗著堅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若將來太子為君,與百官意見相左呢? 貴妃趙氏,當年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妾室,卻是全身心都依賴自己信任自己的唯一一個。 她生的兒子,也是個善聽人言又討喜的孩子。 趙氏早就請了陪葬的圣旨,親眼看著他寫好,還特地避開了讓他收起來的。 如今那圣旨就與改立二皇子為儲君的密旨一起放在正大光明匾后面。 她的野心明明白白,深情也絕不作偽,官家心里最重要的,除了這大安的江山,也就只能放得下她了。 官家從未對自己想要改立太子的事情后悔過。 如今很多事情,包括遏制靖安侯府的勢力,都是為了給二皇子鋪路。 但他唯一對不起的是這個侄兒。 若不是他縱著趙氏的野心,顧云川不會成為今天這個樣子。 官家知道當年盧氏的悲劇跟趙貴妃有關,也清楚貴妃為的是顧孜庭的爵位和手中的兵權。 所以這些年他對顧云川有愧,也有防備。 他對顧云川比對親生兒子都要好,也予他顧孜庭手下的軍權。 但官家也防著顧云川作亂,由著趙貴妃在背后的小動作,讓顧孜庭持續做個攪屎棍,牽制顧云川。 顧云川認真看著官家,“我是臣,您是君,對錯都是君恩?!?/br> 是君恩,就要受著,他是真的沒有怨言,見招拆招就是了。 “呵呵呵……好,好,朕隨了你的愿就是?!惫偌蚁袷峭藙偛诺脑掝},像個慈祥的老人看著顧云川。 “佑年你好不容易有個心儀的小娘子,朕倒是盼著你能有懂喜怒哀樂的那一日?!?/br> 顧云川甩袍子跪地,“謝官家成全?!?/br> 官家笑著點頭,“嗯,離宮宴還有些時候,你去御花園走走吧,御花園的梅花開的不錯,不比長公主別苑里的差?!?/br> 顧云川安靜告退出去,官家捏著金云紋的茶盞許久未動。 官家其實很喜歡顧云川,若顧云川是太子,哪怕他再喜歡二皇子,也會將皇位交給顧云川。 他從頭到尾都沒說,賜婚圣旨下了后,顧孜庭那邊要怎么辦,他那個腦子有坑的皇弟不會善罷甘休。 顧云川也沒說,準備怎么應付自己的老子,甚至是來自貴妃一脈的為難。 其實顧云川一直都習慣了沉默,他只對陸清韻說過,世人覺得他有疾,就覺得捏住了他的弱點。 連官家都這樣想,沒人把他在戰場上從無敗績的事情放在眼里。 “陛下,是時候更衣了?!眱仁绦÷曁嵝?。 官家起身,略晃了晃身子,“朕老了啊?!?/br> 內侍趕忙奉承,“陛下正是千秋鼎盛時候呢,今日怕是坐著時候久了些,一會兒走走就好了?!?/br> 官家面色淡淡的,沒說話。 他說的不是身子搖晃的事兒。 人上了年紀,就容易心軟。 他舍不得貴妃和二皇子吃虧,仍舊想要替心愛女人和兒子鋪一條坦途,卻也不忍心為顧云川安排一條死路。 那便由著他們各憑本事吧。 身為帝王他沒辦法跟尋常人一樣,他可以偏心,但他也仍得記得帝王的責任。 宮里貴人們的心思,有些人懂,有些人猜不透,也有些人并不關心,畢竟功名利祿就夠讓人用一輩子鉆營的了。 皇后性子疏淡,話也不多,在她坤寧殿內說話的女眷,大都是太子一派和中立派人家出來的。 再這樣的地界兒,沒有庶女出頭的機會,陸清韻和梁欣瑤遠遠打了個招呼,就一直低眉順眼跟在各自的嫡母身后。 不過陸清韻發現了,陸元娘跟著靳家的女眷并不在坤寧殿,估計是在貴妃的承乾殿。 廖家女眷倒是都在這兒,包括輔國將軍府少夫人廖三娘,可廖三娘的婆母不在這兒。 由此便能看得出,文武百官尤其是官職高的那些官宦人家,深諳平衡之道。 即便不站隊,也不會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 皇后和貴妃估計對這樣的情況都很明白,面上一直帶著淺笑,話不多但跟各家夫人也算是有說有笑。 沒一會兒,皇后的嫂子晉國公夫人笑道,“御花園的梅園該是最好的時候了吧?前些日子沒趕上長公主府別苑的賞梅宴,家里這幾個姐兒就惦記著呢,不如讓她們都出去走走?!?/br> 陸清韻默默想,大概每個宴會都是這樣,先打招呼,再商業互吹,最后攆孩子出去撒歡兒,后頭再說啥大概就是不能為外人道的各種利益置換了。 皇后很認同這個流程,“本宮已經讓女官在御花園的亭子里都布置妥帖,倒是也不怕凍著,去賞賞花倒是不錯,不過二皇子帶著幾個弟弟和各家的公子哥兒們在那里作畫寫詩,你們仔細些,別讓他們沖撞了?!?/br> 年輕些的姐兒們趕忙紅著臉起身應諾,大家都明白,皇后話說得好聽,實則是讓她們別沖撞了皇子。 陸清薇清雅的小臉格外紅潤些,趙承宣肯定也在御花園。 曾外祖已經跟靖安侯說好了兩家的親事,就等著宮宴上賜婚了。 她咬著唇壓下心里的悸動,出坤寧殿前掃了廖三娘一眼,才笑瞇瞇挽著陸清韻的手出去。 “那日我跟表姐只顧說話,沒仔細看長公主府別苑的梅花,今日meimei可要好好陪著我多看看?!?/br> 陸清韻點頭,從宮女手中接過銅爐遞給陸清薇,“三jiejie想看多久我都陪著,只是你仔細些,別凍著?!?/br> 陸清薇笑瞇瞇接過銅爐放在棉捂子里,“還是五meimei貼心?!?/br> 陸清韻笑笑,倆人出門后好一段路都沒說話,對著唱戲唱差不多就行,實在不必過于惡心彼此。 兩個人跟在眾人身后往御花園去,因為陸清薇懷著別樣心思,倆人就走得慢了些。 走到半路,突然有個小宮女攆了上來,“陸三娘留步,奴婢是寶福殿的宮女,輔國將軍府少夫人在去承乾殿的路上,突然見了紅,這種時候又不敢讓貴人知道添了晦氣,所以少夫人給了奴婢幾個金瓜子,讓奴婢偷偷告訴您,將廖夫人請去寶福殿呢?!?/br> 陸清薇臉上一白,語氣焦急,“三表姐怎么會見紅?可是……小產?” 宮女不敢亂說,只低著頭,“奴婢不知,但少夫人她面色看著不好,只怕得太醫才能知道,可奴婢身份低微,只怕是請不來太醫?!?/br> 陸清薇更急了,這可是除夕宮宴,要是這時候傳出廖三娘小產的消息來,辭舊迎新之際,簡直是天大的晦氣。 官家肯定會不喜,輔國將軍府都要受掛落。 她紅著眼眶拉住陸清韻,“五meimei,我得去找姨母想想辦法,不能擾了貴人的興,可否勞煩你找宣哥哥要了牌子,去掖庭偷偷讓太醫去瞧瞧?” 各家女眷不能亂走,太醫院又不在后宮,只能讓男賓那頭想法子。 陸清韻有些為難,“我去找小侯爺?這不合適吧?” 為了算計她,陸清薇夠下本錢的啊,未來夫君都能拿出來利用。 陸清薇急得掉眼淚,“我相信五meimei,這種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怎么也不能讓三表姐沒了孩子,還惹了婆家的嫌棄,五meimei就幫幫我吧!” 陸清韻白著臉點頭,“那,那我聽三jiejie的?!?/br> “辛苦五meimei了,一會兒咱們在寶福殿見?!标懬遛贝掖彝幍钆?,怕憋不住唇角的笑意。 只要陸清韻往掖庭去,趙承宣憐香惜玉,定會想法子脫身跟著去幫忙。 她和姨母趕著去攔住說只是個誤會,到時大家碰見孤男寡女摟在一塊兒…… 陸清薇回去路上一直捂著嘴藏住笑,宣哥哥能看清那小賤人水性楊花,那小賤人還想做鎮南王側妃? 她做夢! 陸清韻匆匆讓御花園的小宮女請趙承宣到暗處,嬌媚的小臉兒上全是倉皇失措,看得被家人關了幾個月的趙承宣心都快碎了。 “五meimei,你怎么了?”趙承宣情不自禁想要拉住陸清韻的手,“你別哭,有什么事情我幫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