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后 第69節
前十喔。 —————— 感謝在2022-05-06 16:59:03~2022-05-07 16:37: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仙女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仙女: 南城笙歌、寶寶愛自己、啊啊啊啊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五十七章 林月芽哭了一整日, 直到大黃開始吃東西,搖搖晃晃能夠站起來時,她的情緒才稍稍平復。 臨睡前, 她又去碧喜房中看了看大黃,最后回去熄燈躺下, 李蕭寒才回來。 便是他不開口,林月芽也猜得出這事是誰做的,季嬤嬤前幾日就提醒過她, 讓她最近不要在府里閑逛, 怕招惹了裴瑩盈。 沒想到堂堂一個郡主,竟然可以這樣心狠手辣,連只小貓都不放過。 可這問題的根本在哪里, 就在她眼前,若不是李蕭寒,裴瑩盈怎么會記恨大黃。 李蕭寒同裴瑩盈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林月芽背過身,面對床里面, 明知道李蕭寒就站在身后,她也沒有起身行禮, 連看都懶得看。 她聽到李蕭寒長長地嘆一聲,隨后是脫衣的聲音, 再接著,他躺在她身后。 “月芽?!彼雎暯兴? 聲音卻與往日不同, 發悶。 林月芽還是不打算理他。 過了許久,林月芽都快要睡著的時候, 李蕭寒終于開口:“兒時父親養了一條狼犬, 第一次見它的時候, 他才同我手掌一樣大……” 他將黑虎陪他時候的點點滴滴慢慢道出,講到他會親手給黑虎做rou干吃的時候,林月芽聽到李蕭寒笑了兩聲,這笑聲的情緒里有從前記憶中的歡愉,也有如今的悵然無奈。 他繼續說著,直到說到黑虎被老侯爺一劍刺穿,倒在血泊中,它黑亮的眼睛一只看他時,李蕭寒忽然不出聲了。 林月芽回頭望他。 昏暗中,她看到李蕭寒的眼角有一道長長的水痕。 那時的李蕭寒覺得自己很沒用,天之驕子如何,少年成名如何,連一條狗都護不住,在所有人都罵它該死的時候,他甚至不能替它辯駁。 林月芽從未見過李蕭寒落淚,此刻他似乎像是換了一個人,這個人一點也不像李蕭寒。 在林月芽眼中,李蕭寒是塊兒又硬又臭的石頭,可此刻她看到了石頭的縫隙里,有一處柔軟。 林月芽心頭莫名一緊,心愛的玩伴就死在自己面前,那種近乎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她也曾體會過,當時她的小梨花就是被祖母打死的,就死在她面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林月芽暗暗嘆氣,便是她對李蕭寒有再多的怨氣,此刻也說不出口了。 她想寬慰他兩句,卻不知道如何做,便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輕輕幫他拭去那道水痕,隨后她又將胳膊搭在了他胸口上,身子也靠了過去。 李蕭寒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握住林月芽的手,二人手指交叉,林月芽感受到他指尖在微微顫抖,手掌冰涼的好像這不是李蕭寒,而是一具尸體。 林月芽不由又緊了緊手掌。 屋內慢慢靜下,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沉緩。 這些事李蕭寒從未同任何人講,可不知怎地,今日躺在這里的時候,他便忍不住想要說出來,如今說出來后,他心里埋藏許久的那個痛似乎是淡了些。 他看向旁邊已經沉睡的人,抬手輕輕撫著她紅腫的眼眶,自言自語似地道:“月芽,一直陪著我可好?” 偌大的侯府里,只有此處才能讓他感到安心。 李蕭寒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合上眼睡去。 一連數日,李蕭寒都宿在春和堂,長公主徹底不管他,李老夫人從來不曾管過。 不僅如此,她還會時不時叫林月芽去松蘭院坐坐,每次去都會讓她帶點好東西走,林月芽都不好意思了。 面對李蕭寒時,林月芽還是會那樣時不時和他耍橫,李蕭寒依舊是心里氣得恨不能將她打一頓,面上卻強忍著,偶爾出言譏諷兩句,最后實在忍不下去,便將她直接壓到床上。 她特意蓄甲,讓碧喜將她的指甲修得又長又尖,有次她沒留神,沐浴的時候還將自己脖子上劃了一道。 李蕭寒也沒怪她,反而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得樂趣,她越是在那個時候對他狠些,他越是來勁兒,他也不知道到底和那書上學了多少,每夜都要變著花樣與她折騰。 有時候弄得她渾身癢得難受,他卻遲遲不給,還要她開口說那些葷話。 林月芽才不說,她一開口就是罵他,李蕭寒一氣惱,就讓她徹底鉆入了云霄,最后累得兩人都趴在被子上喘氣。 李蕭寒不喜被人近身伺候,從來不問外面要水,便是再累,也抱著林月芽去凈房。 有時候林月芽徹底不動,就泡在浴桶里讓李蕭寒伺候她,每到這個時候,林月芽才覺得李蕭寒有那么半分的順眼。 然后待兩人衣衫齊整的時候,李蕭寒便又恢復了那副要死不活的冰冷模樣。 林月芽也不再給他好臉色。 直到夏末,天氣略微轉涼的時候,李蕭寒忽然對她道:“過幾日有馬球賽,我帶你去看?!?/br> 林月芽搖頭:我不去。 李蕭寒已經習慣她這模樣,冷著臉道:“不去也得去?!?/br> 宮里舉辦的馬球賽,不是何人都能參加的,便是觀看的人也都是高門大戶。 第二日季嬤嬤聽林月芽說起此事,也連連搖頭。 “姑娘可去不得,如今外面的謠言都傳瘋了,到時候可不光是達官顯貴,便是皇后同殿下都會到場,侯爺帶你姑娘去算怎么回事?!?/br> 林月芽只是一個通房,說直白些,她是個奴婢,真要去的話,只能以奴婢的身份去身旁伺候。 季嬤嬤不想林月芽受那個罪,林月芽也不想,但若是李蕭寒強行要帶她,她其實也不能如何。 不過這段時日,她臉皮倒是真的厚了許多,不會動不動臉紅,也不會動不動哭鼻子。 李蕭寒不怕丟人,她怕什么。 是夜,即將進入云端的時候,李蕭寒將頭埋入她頸中,口齒已然不清,他低沉又沙啞地喚她:“月芽、月芽……” 林月芽雖然無語,可那呼吸聲無比嬌軟撩人,每一聲都讓李蕭寒酥了骨頭。 李蕭寒慢慢放下速度,抬起頭咬住她耳垂,溫熱的氣息不住往她耳朵里鉆,“月芽……” 他這兩日不知怎么了,一到這個時候就開始叫她名字。 林月芽微微蹙眉。 李蕭寒能覺出她分神,便又立即將她的神魂撞了回來。 “月芽,”又是到了快接近云巔的時候,他再次緩緩而下,“不要離開我……” 林月芽忽地一怔,便是他發起了狠,也沒能讓她徹底回去,最后草草收場。 在凈房的時候,李蕭寒臉色陰沉,林月芽若有所思。 自打這一日之后,李蕭寒連著好幾日沒來春和堂。 直到馬球賽這日,李蕭寒一大清早便來了。 他坐在一旁等林月芽梳妝,戴頭飾的時候,季嬤嬤有些犯了難,她試探性地拿起一根金海棠步搖,又拿了一根普通樣式的銀簪,擺到李蕭寒面前問道:“侯爺幫姑娘看看,這兩個簪子哪個適合姑娘今日佩戴?” 李蕭寒怎能聽不出季嬤嬤的試探,他看了眼金簪步搖,隨后斂神,還是指了指那根銀簪,“這個?!?/br> 季嬤嬤心下了然,簡單的給林月芽梳了個結鬟式,上面只有兩根銀簪,一朵碧色絹花,衣裙是牙白色長裙,上面點綴著緋色梅瓣暗紋。 這段時日林月芽似乎又長開了些,她身韻愈發誘人,原本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也逐漸添了一份嫵媚,不過這份嫵媚得細瞧,打眼一看,更多的還是最初的那片純凈。 就如碧喜時常念叨的那樣,林月芽更適合淡妝,她皮膚底子原本就不算差,又生得白皙,只是略施粉黛,放進一群貴女中,也是最獨特的存在。 她不是第一眼驚艷的樣貌,卻是細看之后,讓人不由自主就能陷進去的那種。 這些時日,她懶散慣了,每日只是簡單梳個發髻,發簪也是挑最不繁瑣的樣式,衣裙甚至都穿的如同個小丫頭,有時候恍惚中,讓人看到她還以為這里是西院,她還是那個每日灑掃院子的小婢女。 然而今日季嬤嬤細細將她收拾了一番,雖然已經斂了八分,但奈何她就是這樣出挑。 收拾齊整后,季嬤嬤又將她腰上的帶著略微松了松,若真是系得緊了,怕不得叫人惦記成什么樣子。 小桃看了一眼,紅著臉將目光移開。 碧喜直白,誰不喜歡看美麗的人啊,她一個勁兒看著林月芽笑,滿心眼里都是夸贊她的話。 李蕭寒聽到季嬤嬤說好了,將手中的書合上,抬眼的瞬間,他就后悔了,他不想去馬球賽了。 他匆忙收斂神色,大步朝外走去。 如今林月芽腿腳已好,除了不能快跑以外,走路已同常無異。 侯府門外停著兩輛馬車,今日李老夫人也要帶兩個何去湊熱鬧。 何家姐妹見到李蕭寒帶著林月芽出來,特地上前行了禮,這才款款地走上馬車。 林月芽每次上下馬車都會頭疼,若是她穿著從前的衣裳,就是爬山頭也不成問題,自從穿了這一層層長裙以后,行動起來便會麻煩不已。 李蕭寒面無表情地將手臂遞到她面前,林月芽一想起李蕭寒那幾次罵她蠢笨的模樣,便一揚下巴,沒有去扶,而是直接將這三層裙子抱起,三兩下就上了馬車。 李蕭寒輕勾了下唇角,若是以前,他會罵她沒有規矩,如今他倒是頗有些習慣,要真是規規矩矩的,便不是林月芽了。 李蕭寒坐進馬車,望著似乎還有些氣在心頭上的人,淡道:“心眼小?!?/br> 林月芽回過臉來笑著道:侯爺心眼大,那以后可不要再罵奴婢了。 李蕭寒挑眉,“我何時罵你了?” 明明日日都要罵上兩句,此刻便如同失憶了似的,林月芽懶得和他爭辯,別過臉來不看他。 許久都未曾出府,林月芽撩開馬車的簾子,向外看去。 車外的細風讓她臉頰旁的發絲輕輕拂起,日光柔柔地鋪在她面龐上,李蕭寒就這樣望著她,拇指上的扳指又開始慢慢轉了起來。 她忽然勾起唇角,露出那兩個淺淺的梨渦,李蕭寒按住扳指,將手放在了她的腿面上。 林月芽的腿像是被灼了一樣,她放下車簾,回頭看他。 他的這個眼神林月芽太過熟悉,她蹙眉將他手移開,嗔了一眼:胡鬧。 李蕭寒卻是笑了,他喉結微動,強迫自己收回目光,他換了一下坐姿,將長衫蓋在腿面上,遮擋住念想。 馬球賽設在皇城以東的一片校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