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后 第65節
林月芽看了李蕭寒一眼,還是垂眼不回答。 李蕭寒審人的時候, 有絕對的耐心,可不知為何, 一面對林月芽時,那份耐心便很容易喪失。 他深吸一口氣, 再度開口:“是做了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事, 為何不回答?” 林月芽抬頭看向李蕭寒,氣惱地開口:陸淵是我的救命恩人, 侯爺不要這樣污蔑他! 這個反應李蕭寒不意外, 他望著林月芽, 又道:“所以呢,你們都會做什么?” 林月芽又將嘴閉上,目光也落在了別處,就是不說,她怕她哪句沒說對,給陸淵惹了麻煩,李蕭寒這個人做什么事她都不會意外。 她的心思真太容易猜了,李蕭寒便是想裝糊涂都裝不了。 他蹭地一下起身,走到桌旁倒了盞茶,拿起來準備喝的時候,又忽然停下動作轉身對林月芽道:“你真以為我會因為你和陸淵反目?你究竟是高看自己,還是低看了我?” 又這樣出言貶低她。 林月芽被他這樣一激,剛消下去的火氣頓時又冒了上來。 她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怎么了,很容易控制不住情緒,便是現在,輕而易舉因為李蕭寒一句話,她就忍不住想發脾氣。 李蕭寒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她。 林月芽揚起下巴,沖他道:既然侯爺知道了,奴婢就直說了。 李蕭寒抬了下手,讓她說。 林月芽坦率道:陸淵如君子,侯爺如…… “如什么?”李蕭寒將茶盞端在手中,聲音略微發沉。 林月芽一時啞然,其實她也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李蕭寒,總不能是瘋狗吧…… 李蕭寒見她忽然不說話,便知道她腦子里沒想什么好詞,他將茶盞放下,走到林月芽身前,又將她下巴捏起,聲音平靜到令人毛骨悚然,“你覺得我是什么?” 林月芽閉嘴不說,便是再氣再急,她也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李蕭寒一定會生氣,他要是真的生起氣來,被折騰的還是她。 李蕭寒再問一遍:“你今日說了這么多,不差這一句,說吧,你覺得的我是什么?” 還真有人著急挨罵。 林月芽別過臉,就是不說。 李蕭寒忽然俯身將她緊緊抿住的兩瓣唇含住。 林月芽愣了一瞬,還未來及做反應,就見李蕭寒翻身而上,直接將她推倒在床榻上。 他舌尖沒有費太多力氣,就鉆進了她的口中。 林月芽的掙扎在李蕭寒面前不值一提,他一掌就能捏住她兩只手腕,另一只手,已經趁她不注意時溜進了裙擺里。 這哪里是人的行為,前一秒還在笑她不自量力,后一面就將她壓在身下,這是畜生的行徑。 林月芽氣不過,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頓時在二人口中蔓延。 李蕭寒蹙眉撐起身子,看著眼前雙眼都氣得通紅的林月芽,不可以思議道:“林月芽,你是瘋狗么?” 林月芽也直接道:我是瘋狗,那侯爺親一條狗做什么? 李蕭寒冷笑一聲,片刻后才低頭對她道:“因為我也是瘋狗?!?/br> 林月芽徹底啞然。 李蕭寒說完,直接俯下身開始吻她,他氣息越來越粗重,動作比之前還要強硬。 林月芽這次說什么也要將他推開,整個身子來回扭捏不說,還手腳并用。 若不是怕傷到林月芽,便是兩個她也從李蕭寒手中掙脫不了。 一時間床上亂作一團,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聽一聲悶響,林月芽的額角重重地撞在了李蕭寒臉頰上。 林月芽痛得腦袋發懵,李蕭寒臉頰紅了不說,且上面的rou還在隱隱發顫。 兩人都在此刻停了下來。 李蕭寒面色陰沉地松開林月芽胳膊,翻身下床,臨走時冷冷地丟下一句:“我看你是想喝老張那藥了?!?/br> 林月芽愣了一下,隨后委屈地抓起被子大哭起來。 李蕭寒一出去,季嬤嬤和碧喜就跑了進來,看到床榻上一片狼藉,林月芽抱著被子大哭不止,兩人互看一眼,最后還是季嬤嬤慢慢上前,坐到林月芽身旁,在她身后輕輕摩挲。 很快小桃端著一碗冰塊進來,她拿帕子將冰塊包住,季嬤嬤接過帕子,對林月芽道:“姑娘,起來讓嬤嬤看看,是哪里碰到了?” 林月芽又哭了幾聲,這才抬起頭來,她額角紅了一塊,眉眼和鼻尖也紅紅的,唇角還沾著李蕭寒的血跡,看得直叫人心疼。 碧喜忍不住跺腳道:“侯爺怎么回事,怎么又對姑娘下手!” 碧喜還當是李蕭寒打了林月芽,季嬤嬤也是這樣認為的,只有小桃蹙起眉頭一臉困惑,“侯爺以前打過姑娘?” 碧喜沒好氣地點頭道:“姑娘的腿就是侯爺打斷的!” 林月芽哭得筋疲力盡,木怔怔地抬眼沖碧喜搖頭:腿不是侯爺打的。 “???”碧喜愣住,“那是誰,夏河動得手?” 林月芽又搖頭:是我自己騎馬摔的。 碧喜沉默了一瞬,隨后氣道:“你這腿不是侯爺打的,那你頭上的傷,嘴角的血呢?” 這…… 林月芽總不能和他們說,是李蕭寒嘴里的血吧,她說不出口,索性不說了。 這落在三人眼里,便是默認是李蕭寒干的。 季嬤嬤拿著包了冰塊的帕子敷在林月芽額角上,挨上去的時候,林月芽蹙了下眉頭。 季嬤嬤嘆氣,讓碧喜和小桃先下去。 林月芽接過帕子,自己敷著,季嬤嬤起身幫她倒水,見她這會兒情緒緩和些,才開口問她:“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說帶你去清月樓么,怎么搞成這副模樣回來?” 不提還好,一提起清月樓,林月芽頓時又覺得委屈起來,她哽咽了兩下,將今日在清月樓發生的事簡單道出。 季嬤嬤也驚訝不已,沒想到林月芽竟能在清月樓遇到葉默。 她忽然想到什么,拉住林月芽著急道:“侯爺可知道你和葉默的那些事?” 林月芽嗔怪地看了季嬤嬤一眼。 季嬤嬤也反應過來不該這樣問,這樣問倒顯得林月芽和葉默真的做過什么似的。 她作勢在嘴上拍了兩下,隨后又問:“那侯爺知道你和葉默認識么?” 林月芽搖搖頭。 季嬤嬤松了口氣,點頭道:“切莫要侯爺知道了?!?/br> 見林月芽垂眸不出聲,季嬤嬤嘆了口氣,又道:“葉默那孩子我知道,是個安分守矩的,如今前途大好,你可是因為這個,心里難受?” 季嬤嬤這番話說得不算隱晦,卻也沒有那樣直白,葉默對林月芽的心思,季嬤嬤一直都知道,林月芽一開始不知,半年前和葉默最后一次見面時,她才知道。 “那好,我等你?!?/br> 葉默的這句話再次出現在她腦中。 若是那日她沒有成為李蕭寒的解藥,也許她會有個不一樣的未來,也許那個未來里,會有葉默的影子。 可如今這些已成過往,現在想這些沒有絲毫用處。 林月芽抹了把眼淚,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季嬤嬤是怕她心有不甘,做出什么傻事來。 其實她已經在做傻事了,倒不光是因為葉默,還有這半年來對李蕭寒積壓的情緒,單是一兩件事,都不至于如此。 此刻漸漸平靜下來,林月芽便有些后悔,可垂眸看到身下凌亂的裙擺時,林月芽的悔意頃刻消散。 她沒有高看自己,也沒有低看李蕭寒。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一點,不管你是否喜愛一個人,你都不該這樣待她。 林月芽咕咚咕咚灌下兩杯水,這一日她太過疲乏,此刻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軟軟地靠在床頭。 季嬤嬤忍不住又來勸她,讓她好好和侯爺一起,林月芽實在聽不下去,便讓季嬤嬤回去休息,叫小桃進來。 她知道若是碧喜過來了,肯定又要當著她面罵李蕭寒,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想提起李蕭寒。 小桃是個機靈的,她知道什么時候該說話,什么時候不該說話。 就如現在,她幫林月芽打水洗漱時,一句廢話也沒有。 見林月芽一臉疲憊,打算歇下,小桃問道:“晚膳前叫姑娘起來?” 林月芽擺擺手,躺在床上。她好累,就想好好睡一覺。 小桃沒再說什么,幫她將驅蚊的香點上,又將床帳放下,林月芽忽然想起什么,拉了一下小桃。 小桃扭過臉來看她。 林月芽指了指額頭,慢慢道:你怎么知道我頭碰傷了? 小桃道:“侯爺出去的時候說的,讓奴婢取冰進來給姑娘敷一敷?!?/br> 林月芽點點頭,轉身沖著床里側,輕不可聞地嘆了一聲。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月芽聽到院外幾人說話的聲音,迷迷瞪瞪睜開眼。 此時屋外已經暗下,林月芽搖了搖床頭的鈴鐺,碧喜應聲推門進來。 “姑娘醒了?” 林月芽撩開床帳,起身道:什么時辰了? “戌時?!北滔采锨皰齑矌?,“小桃說姑娘不讓叫晚膳?!?/br> 林月芽當時是沒有胃口,可睡這一覺起來,便又覺得餓極了。 碧喜笑道:“就知道姑娘起來會餓,小桃已經去給姑娘熱菜了,一會兒就能吃?!?/br> 林月芽點點頭,起身去凈房洗臉。 出來時又問:方才院里說什么呢? 碧喜拉下臉道:“春蘿jiejie來了,送了一堆紙筆,說侯爺要姑娘練字靜心,他……” 林月芽問: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