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權傾朝野了(重生) 第11節
趙清幼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這小家伙給萌化了,杏目之中滿是疼愛卻不禁流露出一股心酸與哀傷。 前一世顏家散了以后,虎落平陽被犬欺,三房顏紹被剝奪官位流放偏地,邱夫人帶著顏汐想去投奔娘家,想到卻慘被拒絕門外,大家對顏家人都趨之若鶩,避之不及,生怕自己遭受牽連。 可憐僅六歲的顏汐跟著邱夫人流落街頭成了乞丐,挨餓挨凍,就那么活活病死在了那年的冬天。 想到這,趙清幼不禁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紅,她強忍著心里的悲傷抑制住眼淚,不能在小孩面前失了態。 “公主jiejie,你畫的畫好漂亮呀!”小家伙看到了石桌上正晾著趙清幼方才畫的“春色滿庭芳”,驚嘆道,“畫得和真的一模一樣!” 小家伙水靈的眸子睜大了,毫不吝嗇的夸獎反倒讓趙清幼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公主jiejie,那你可以幫我畫一只風箏嗎?”顏汐小手捧著米糕,一臉虔誠地看向趙清幼,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期許。 趙清幼哪能狠心拒絕這樣的小可愛呢,捏著手帕為她擦去了嘴角的糕點碎屑道:“當然可以?!?/br> “太好啦!公主jiejie你真好!”顏汐開心地高舉起手中的米糕慶祝著,惹得趙清幼一陣忍俊不禁。 正是犯春困的時節,吃飽喝足后顏汐便趴在趙清幼的貴妃榻里頭打起了瞌睡,沒過多久小家伙便酣然地入睡了。 趙清幼則在一旁裁著紙為她做紙鳶,樂竹修剪著木棒,她則提起畫筆蘸了蘸青黛色,又混了一點瑯玕紫,落在了白色的紙鳶上。 趙清幼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畫歪了。 繾綣而過的風宛如一只溫暖的手,撩動了她鬢邊的青絲,拂落的桃花瓣輕飄曼舞落在她的發絲上。 待到邱夫人來尋顏汐時趙清幼才回過神來,不知不覺天都快暗下來了。 下人將顏汐抱了起來,趙清幼將畫好的蝴蝶紙鳶也命人一并帶去了。 邱夫人愧疚道:“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清幼。還特地讓你為顏汐做了一只紙鳶,做得那么漂亮,一定費了不少精力吧?!?/br> 趙清幼搖了搖頭道:“不打緊的,正好打發時間,希望汐兒可以喜歡?!?/br> “她最喜歡蝴蝶了,肯定會對這紙鳶愛不釋手的?!?/br> 邱夫人與趙清幼短敘了幾句便抱著顏汐回去。 坐了一下午,趙清幼這才覺得眼睛酸澀,全身都僵硬酸痛了起來。用了些晚膳,她便沐了一個熱水浴緩解了一下。 夜深人定,府中昏暗地被籠罩在了茫茫夜色之中,燭火熄滅,獨留月華照明,銀色的光芒為大地鍍上了一層銀紗。 鬼祟的人影心驚膽戰地在空無人煙的府內穿梭,于常貓著圓滾的身子,背上背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袱來到了后院常年緊閉的小門這里。 他是府內的總管,保管著府內各處的鑰匙,于常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掏出來一串叮鈴當啷銅制鑰匙。 此時夜色昏沉濃重,他看不清楚哪個是這扇小門的鑰匙,即使借著月光也無濟于事。情急之下于常的臉上急得滿頭大汗,卻只見身后忽然亮起來了一片,一道戲謔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這樣看得清了嗎?” 于常嚇得身子一怔,頭皮一麻,哆嗦著轉身看去,兩條油水充足的細小胡須也跟著一起抖動。 只見身后顏澈一手提著燭燈,冷笑這看向他。 此時那一扇一直緊閉著的小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給狠狠推了開來,一個打扮成小廝模樣的人嘴里被塞著布料倒在地上蜷縮著,顏沐則一腳踩在了那小廝身上,令他動彈不得。 “這...這......”于常一陣驚慌失措,周圍亮了起來,許多的侍衛舉著火把將這里給圍了起來,他百口莫辯。 趙清幼聞訊趕到前廳時,于常與另一個人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顏綽面色嚴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道:“我怎么也沒想到你會是這個眼線,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br>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奴才也是一時糊涂,被他們給忽悠了,他們說......他們只要奴才給他們通報消息就可以讓我兒子在春闈取得一個好成績?!?/br> 于常嚇得涕泗橫流,無辜地為自己辯解著。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己私欲,整個顏家都差點被你給毀了?!?/br> 趙清幼不緊不慢地質問道,一句問句硬生生被她道成了陳述句,這里除了她沒有人知道若是當初沒有救下顏綽,這個家會發生什么翻天覆地的慘劇。 “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公主,求您放奴才一條生路吧!”于??嗫嗟匕笾?,“奴才不要兒子高中了,奴才什么都不要了?!?/br> 于常的響頭一個接著地磕,磕破了頭鮮血便順著流到了鼻子上和臉上,看上去似乎痛改前非。 可惜....... 前世顏家人流的血可比這點血來得多的多。 趙清幼撫了撫自己的手,連正眼都沒看他那可憐的模樣一眼,挑眉問道:“想活命?” “想......想?!?/br> “那便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壁w清幼抬起眼簾看向他,玉眸之中隱藏著鋒利的刀芒般犀利,架在了于常的脖子上,讓他不敢大喘息。 于常咽了一口口水,知道自己已成定局了,無路可退,顫巍巍地坦白道:“是......是一個叫顧傳錚的人的手下......” 第13章 又見俊侯 紙鳶節是大宋近幾年開始盛行的節日,甚受年輕人的喜愛,每逢今日,年輕男女與孩童們便會一起參與各個世家輪流舉辦的紙鳶比賽,拔得頭籌的人可以得到世家精心準備獎勵。 因為是世家聯合一起舉辦的,所以獎勵一般都是十分罕見的四方珍寶,大家擠破了頭都想要得到。 一到這一日,萬人空巷,御京街上人流不息,平日里熙攘熱鬧的的三大名街今日更是門庭若客,生意好不火爆。 生怕錯過了這份熱鬧,顏汐一大早便挨個敲門將府內的公子與小姐給拉了出來,因為二房季夫人的一雙兒女都隨著顏繼一同去了邊關,是以府中也只剩下了顏沐和顏澈,還有一個暫住的趙清幼而已。 自從趙清幼給顏汐做了一個新的漂亮的蝴蝶風箏后,這小家伙喜歡得緊,幾乎每天都要往趙清幼的清平院里頭跑,發現趙清幼其實并沒有他人口中說得那么難相處,她便總是黏著趙清幼。 “沒想到今日夕水街的人那么多,馬車根本就駛不進去?!北焕瓉沓洚旕R夫的顏沐與顏澈看著摩肩擦踵的御京大街人聲鼎沸,不由得感嘆道。 “那我們下馬車,走過去吧?!?/br> 車內的顏汐掀開了縐紗看著如此熱鬧的市井街頭,心中早已是迫不及待地要湊進去,“好不好,公主jiejie?” 她回首趴在趙清幼的身上小心翼翼問著,因為趙清幼喜靜,她怕趙清幼會不喜歡那么嘈雜的地方,卻沒想到趙清幼很輕易便答應了。 小家伙歡呼雀躍地下了馬車,顏沐抱她下來的時候看著她那手舞足蹈的樣子道:“你小心些,別摔著了,到時候哭鼻子也沒有用?!?/br> 小家伙頑皮地沖他吐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隨即便去纏著顏澈讓他背,顏澈一邊道:“還沒開始走路怎么就要背了?”但一邊還是蹲下了身子讓顏汐爬到了自己背上。 顏沐在一旁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隨即向踩在踏板上的趙清幼伸出手臂喚了她一聲道:“清幼?!?/br> 今日她穿了一身云霏妝花鍛織彩百花飛蝶錦衣,梳著垂鬟分肖髻,戴著云鬢花顏金步搖,耳邊垂著鑲珠寶花碟金耳環,窈窕秀麗猶如萬花叢中那最靈動美麗的一只飛蝶。 發如堆鴉,點染曲眉,桃羞李讓,加之顏沐與顏澈也是玉樹臨風的淑人君子,引來了許多旁人的目光。 趙清幼纖細白嫩的手搭在了顏沐有力的臂膀上,借力腳步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多謝大哥?!?/br> “不用客氣,清幼?!?/br> 引人注目的俊男靚女一同加入了潮水般涌動人群,兩旁是小商小販們的吆喝聲,隱隱傳來甜水巷小娘子甜美的叫賣聲,喧囂卻滿是人間的煙火氣息,讓人覺得心頭一陣暖意。 “澈哥哥我想要那個小鳥樣式的糖人!” “沐哥哥你小心我的蝴蝶風箏,不要被人碰壞了,那是公主jiejie特地給我做的!” 顏汐趴在了顏澈的背上好不威風,一會指揮這個,一會又指揮那個。 顏沐掐了一把她rourou的小臉蛋酸酸地嫉妒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給你做的風箏怎么沒見你那么寶貝過???” 小家伙揉了揉臉蛋,一臉自豪地挺起了小胸脯道:“因為公主jiejie做得漂亮啊,汐兒最喜歡公主jiejie了!” “誒,你這小沒良心的,我背著你走了那么多路,你怎么不是最喜歡我???”這下連干著苦力的顏澈也開始心里不平衡起來了。 顏汐得意地咯咯笑著,趙清幼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唇角彎彎,心被這一幅溫馨有愛的畫面給捂得暖暖的,這一世她才體會到,原來和家人在一塊是那么快樂高興的一件事。 街上的人形形色色,越來越多了,三五成群的姑娘與公子有說有笑地打鬧嬉笑著,還未開始比賽,便能抬頭看見湛藍清澈的天空之中已經飛揚著各式各樣的紙鳶了。 人煙阜盛,店肆林立,一眼望不盡頭的人流通街越巷。 “武安侯到,速速回避!” 驟然,一道雄渾有力的聲音劃過天際,原本擁擠的人流被從中間硬生生地分成了兩股,為一輛華貴富麗的馬車讓出一條道來。 “是謝侯爺,他今日也來參加紙鳶比賽嗎?” “若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可以見到侯爺的容顏我今日晚上得高興得睡不著覺了!” “上一回見侯爺還是年前侯爺受命回京封侯之時,我在街頭看到的他打馬而過,偏偏俊朗,器宇不凡,堪比天上謫仙?!?/br> “什么呀,你心中情郎不是陸公子嗎,怎么變成謝侯爺了?” “陸公子是溫文爾雅,富有才華,但自從見到侯爺,我才發現原來我更喜歡英姿颯爽的瀟灑的男子~” 旁邊的小姑娘們嬌羞掩面地談論著自己心儀的郎君,白嫩水靈的臉上泛著可愛動人的緋紅,時不時還流露出銀鈴一般動聽的笑聲,如花美眷。 武安侯,謝聽遲...... 趙清幼看向那輛華蓋香車,想起了那一日她從刑場回來之時,與他的馬車不期而遇,又擦肩而過的情景。他手執折扇撩起縐紗,與她隔空相視。 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但趙清幼總覺得謝聽遲那雙點漆的烏眸之中好像被壓抑掩埋著什么東西,她捉摸不透。 至今,趙清幼都未想清楚,當時在宮中謝聽遲為何要伸手幫她。 馬車轱轆行過,這一次里面的人沒有撩起縐紗。 思緒紛飛之間,趙清幼稍一不留神,不知被誰擠了一下,便發現自己好像與顏沐他們走散了,她環顧發現四周皆是陌生的面孔,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樂菊與樂竹也被人群沖散了,不知去向。 看著周遭密不透風的人墻,趙清幼緊張地捏了捏手心,在這里頭找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只會越走越分散。 她想起了自己今日來這的首要目的,熙王舊府離這里也不遠,她干脆先去熙王舊府看一下,等到時候差不多了直接去紙鳶比賽的場地去找他們。 于是趙清幼便只身穿過人群,摸索著到了一旁人煙稀少的細巷中,這是熙王舊府的圍墻,穿過這條細長的小巷便是熙王舊府的正門口大街了。 可當她剛走入這小巷之中一段距離,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一條小巷狹小到只能并排過兩個人,幽長昏暗,卻是四下無人,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但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這里不止她一個人的腳步聲。 趙清幼忽然駐足,那急促的腳步聲陣陣逼近,她慌忙提起步子快速往前走去,前方巷口透露著光亮,只要走到寬敞的大街上就無事了。 她加快步子,身后的人也加快步子,細碎的步伐如同棒槌一般捶打著她的心鼓,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仿佛已經到了嗓子眼了。 樂竹不在身邊她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由于穿著裙子,趙清幼提著裙擺行動受限,很快對方的步子便離她越來越近。 趙清幼呼吸越發得急促,體力也有些不支,額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倏然,她瞥見前面有一扇半掩著的小門,來不及多顧慮,趙清幼一把推開了那門便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