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秀
高苒出現在秀場后臺,不僅引起后場所有模特驚訝,就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今晚居然要登T臺。 在國外攻讀學位時,她協助導師負責過不少大秀,知道一場秀通常要提前半年到一年準備。 模特在正式開始走秀前,也至少要彩排過數次,像她這樣臨危受命且沒有T臺經驗的實在不多見。 半小時前,她意興闌珊離開會場,結果在地下車庫遇見一個年輕女孩背著銀色鏈條包,坐在地上,面容痛苦。 問了后才知道她踩著高跟鞋下車時,不小心崴到了腳,車庫又收不到信號,不能聯絡到遠在會場的男朋友。 “我是模特,我男朋友是設計師。這是我倆成立的品牌第一次上T臺。我們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你能不能幫幫我們?” 女孩見高苒身材高挑,不由拉住她手,淚眼汪汪求助。 高苒最后答應她的原因,也是想到mama在稔色剛起步時,也曾為稔色當過模特。 她不愿看到一個嘔心瀝血的品牌,在今晚隕落。 女孩和男朋友設計的是復古傳統女性服飾,高苒被安排壓軸出場。 候場時,她緊張得滿手心都是汗。 她對秀場不陌生,但從前的她只是呆在后臺幫助模特們處理衣物細節,以助呈現出最佳狀態,而今晚的她是要站在臺前,將設計師理念傳達給觀眾。 完全不同的使命。 暖黃燈光自頭頂射下,伴隨娓娓訴來的琵琶曲,大家只見女人娉娉婷婷,逶迤而來。 白綾對襟衫,軟菊黃羅裙,發上挽著驚鴻髻,斜斜插兩支累絲寶石簪子。 明眸皓齒,傾國傾城。 仿佛是從歷史長河中走出的世家貴女,優雅端莊。 方才還嘈雜的觀眾區,在她一出現時,瞬間闃然無聲,所有人注意力都牢牢凝向她。 季言本就坐在第一排,更能看清高苒的走步,一顰一笑,襯著光影變換,儀態萬千。 最后的定格動作,她執起手中雙面刺繡圓扇,堪堪遮住半張玉臉,只露出一雙顧盼神采水眸,美得輕松俘獲全場觀眾的心。 …… 走秀完美結束。 女孩和她男朋友拼命向高苒表示感激,不少品牌商給她遞來名片,邀請她下次為他們品牌擔任模特。 高苒也很興奮,甚至小孩氣地躲在洗手間連往頰腮潑了兩捧冷水,方稍稍止住激動的心情。 洗手間廊道,燈光昏暗,迎面噴來一股濃郁酒氣,高苒剛走出門口,凝白皓腕霎時被人抓住,紅艷一片。 “苒苒?!?/br> 男人含糊喚她名字,優雅的雙排扣白西裝,此刻卻如同鬼魅般可怖。 燈光下,高苒辨清是季言的臉,一股惡心油然而生。 她掙扎,“放開我——” 男人非但沒有松手,相反一寸寸加力,似要將什么東西完全捏碎。 “苒苒,你非要這樣么,非要逼著我對你動手?!?/br> 高苒痛得眉毛皺在一塊,壓著聲,并不想把記者招來,“季言,你喝醉了?!?/br> “那個蒙古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為了他,你寧愿看到昕苒胎死腹中,也不愿意嫁給我。苒苒,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br> 高苒見他醉得厲害,根本不想同他多話,使勁掙脫他桎梏,匆匆往會場跑,結果還沒跑幾步,男人從后直追上來,抓住她小臂,“砰”一聲將她整個人砸到墻壁。 推搡之間,高苒身上穿的小禮裙帶子滑落,露出大半圓潤雪酥,甚至再低些就能看見那誘人的嫩粉花蕊。 飽滿的,豐盈的,鮮嫩的,他求之而不得的。 季言向來以紳士自居,不好色,不受性欲支使,但此刻血氣上涌,渾身燥熱不堪。 他想要她,現在就要,原來當年那個穿著校服的清純小姑娘,早就成熟綻放,誘他采擷。 “啪——” 左臉頰火辣辣的疼。 他瞬間清醒過來,下體性欲漸次退去。 燈影斑駁落在女人瓷白臉龐,她細齒抿著紅潤唇瓣,往日一雙如秋水轉波的星眸,此刻卻如閃著寒光的冰,筆直插進他胸膛。 “苒苒,你打我?我那么愛你,你居然打我……” 這個他暗戀多年的女人,當眾拒絕他求婚的女人,讓他忍受奇恥大辱的女人。 在辦公室潑他茶水不夠,現在又扇他耳光。 他活了二十八年,還從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希望你能保持起碼的涵養?!?/br> 高苒怒火中燒,忍住想要再扇他一巴掌的沖動,丟下這句話,在男人愕然中憤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