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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胡的和姓馬的早不復剛才的囂張氣焰,站在路齊面前點頭哈腰承認自己的錯誤。 念完剛才寫的長長的道歉信后,兩人還拿出全身上下湊出來的兩千塊錢,想要塞給路齊,說是精神損失費。 路齊話都沒說,錢也沒收,只是掀起眼皮沖著那警員問:“我現在能走了么?” 警員一愣:“可以了,可以了?!?/br> 既然不是單純的打架斗毆,而是盜竊犯罪,那路齊就是受害人了,在了解清楚事情情況后受害人自然可以離開。 路齊站起身來,看都沒看那兩人一眼,轉頭就走。 “誒路哥!”張子喊了一句,轉過頭來把那兩人手中的兩千塊錢拿過來:“這該收的錢還是得收!” 他轉頭,拉著李揚和小胖追出去。 身后傳來那個小警員的聲音:“胡許三、馬強,你們串通盜竊事實成立,還不能走?!?/br> …… 車上。 “你的朋友們一起走了,鑰匙我明天帶給小劉,讓他把你車開回去?!蹦进櫮患膊恍扉_著車,不時還通過后視鏡看一眼后面的路齊。 “嗯?!甭俘R回應。 他懶散地躺在后座上,目光看向窗外。 “我過來路上臨時買的,不知道能不能用上?!?/br> 路齊聞言往前看了一眼,慕鴻墨右手朝后遞過來一個盒子。 他接了過來,上面“防水創可貼”幾個字異常明顯。 “謝了?!?/br> “不用?!?/br> …… 一路無話。 慕鴻墨看得出來路齊興致不高,便也沒有說些什么。 剛才上車之前,那個張子拉著自己悄聲一頓嘀咕。 又是說那鏈子對路齊意義非凡,有事說路齊平時脾氣并沒有這么暴躁的…… 他其實想聽路齊自己說,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 路齊心里有點兒煩。 他甚至自己也不知道這股“煩”是因何而來。 明明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那兩個人也給自己賠禮道歉了……可胸口就是悶,像是悶了很多年。 有口難言,煩得慌。 那鏈子對他來說……就是代表“母親”。 那個人去世的很早,甚至沒能在他的回憶中留下哪怕一個身影,路齊不知道“母愛”是怎樣的,但他不想丟掉這唯一的信物。 ——這信物就是他母親生前一直喜歡佩戴的項鏈。 他既不愿意別人看輕這東西,但剛才在公安局也懶得解釋這東西對他來說有多么重要。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路齊想。 …… “到了,早點兒睡?!?/br> 慕鴻墨的聲音響起,神游回來的路齊才發現自己已經在老宅院子里了。 他打開車門下車,臨關門的時候心里實在過不去,側頭對著前面小聲道:“今天……謝謝了,那項鏈是我母親留下的,對我很重要?!?/br> 說完他關門就走,就像是生怕慕鴻墨問些什么。 …… “砰——”車門關上,慕鴻墨一怔。 他自然也沒打算問些什么。 慕鴻墨嘴角勾了勾,薄唇在夜色中抿出弧度,向上的弧度。 ——不用客氣。 他對著路齊匆匆進屋的身影,無聲地道。 小刺猬悄悄收起了尖刺,這自然讓人高興。 …… “轟——”是汽車引擎的聲音。 然后是老宅大門再次打開的聲音,鎖鏈碰撞移動的鐵門發出脆響,路齊對著聲音再熟悉不過。 聽到大門的聲音,他扒在窗邊看慕鴻墨離去。 路齊知道今天晚上這一路自己的狀態很不對。 從揮出那一拳開始,自己心里像是有根什么弦崩了一樣,很多情緒源源不斷地朝著自己而來。 自己今年畢業了回國了,在外頭喝酒張子都說今天晚上得早點回,要不他爹打電話罵他。自己呢,從小玩到大,路老爺子管過嗎? 進公司一周了,除了“履行承諾”這件事,路正年似乎對他公司事務具體熟悉的怎么樣似乎完全不關心。 是,他是沒遇到什么困境,生活順風順水,錢也不用自己cao心,可就是憋屈。 人也許不需要立足,可以如浮萍,隨意生長未嘗不是好事。但有的時候這浮萍會在某個時刻看著自己的根芽想——當初那片留下孕育下它的種子的浮葉長什么樣呢? 路齊撕開一片創可貼貼在自己的眉角,煩躁地揪了揪自己的頭發。 ——無論如何,今天晚上這事兒都和慕鴻墨沒關系,人家大晚上跑過來撈人,自己一晚上都在當啞巴。 這不合適。 他的目光緊盯著那正緩緩駛出的車。 那是慕鴻墨自己的車。 眼看著車駛離別墅區——在拐角的綠蔭處停了下來。 正在苦思冥想要不要跟慕鴻墨表達感謝、怎么表達感謝的路齊:“?” 是忘記帶什么東西了嗎? 只見微信有了消息,慕鴻墨發過來的。 ——“153xxxx2541,我的手機號,暫時還沒有綁定微信?!?/br> 路齊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緊接著,下一條消息就進來了:——[慕鴻墨]:“如果你想給我打電話,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隨時可以?!?/br> 路齊猶豫了一下,發消息道:“我有你的微信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