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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明天見!”二十二歲的大男孩,笑得一臉明媚,眼神直勾勾的。 唐荼轉過身有些犯嘀咕,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蛇@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他推開門換下鞋子,阮幼青正伏在工作臺前,為即將竣工的玻璃美術館趕制作品。 “做多久了?”這兩天藝術家有點瘋,一副3米長的玻璃畫布即將被填滿。他湊近看了一眼阮幼青的眼睛,果然在充血,血紅色從眼角蔓延開,幾乎要覆滿白眼球,聚精會神皺眉時一張白凈溫吞的臉上罕見地顯現出兇相,可以直接拉到鏡頭前客串個血癮發作的吸血鬼了。這至少是連續工作了七八個小時的效果。 “嘖,眼睛又紅了。別做了,休息一下?!彼桓遗龉ぷ髦械乃囆g家,生怕擾亂他精細的cao作。 阮幼青固執地搖頭:“快了,今晚就能弄好,不用等我?!?/br> 唐荼知道他感覺來了攔不住,只好提前去準備冷敷袋,滴眼液。 果不其然,深夜一點半,作品完美收工,可那雙眼睛也扛不住了,又是充血又是刺痛折騰了一整晚。唐荼又氣又心疼,挨到天色蒙蒙亮就立即叫來蘇溪送他們去醫院掛急診,而后又把人帶去了荼白,擱在身邊總歸放心一點。 阮幼青在唐荼辦公室的小沙發里窩了一下午,傍晚被鎖舌的咔噠輕響吵醒。 屋子里多了一重清新果香,這進屋的風格有些陌生。他狐疑地掀開眼罩,從縫隙里望過去,蘇溪正端一盤切成一口大小的西瓜果盤放到唐荼面前。 唐荼的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沒抬頭,只輕聲說了句謝謝。 年輕的男孩嘟了嘟嘴巴似乎有些遺憾,但還是選擇知趣地退出辦公室,一雙眼睛黏在唐荼身上直至門縫牢牢關嚴。 阮幼青睡得太飽有些躺不住,干脆摘下眼罩,伸個懶腰去了趟茶水間。 他有段日子沒來荼白,原本凌亂的小房間被整理的井井有條,新添置了幾個亞克力小抽屜,分門別類放著各類茶包、咖啡和飲料,甚至還貼上了品類名稱以及購入時間,筆跡不像是兩個姑娘,更不是成墨或唐荼,字體幼圓還畫了貓爪……倒是很符合新助理的畫風。 他隨意沖了一杯綠茶端回去,才走到門口就看到蘇溪正拿著他送給唐荼的一串鈴蘭鎮紙把玩。 “真的!我的畫其實還不錯。老大你要不要看一看???” “可以。改天拿來看一看吧?!碧戚彼坪鮿傋鐾晔诸^的工作,一邊反手捏了捏自己的頸椎,偷空同助理閑聊兩句,“你為什么大三才轉專業?” “嗯……油畫太貴了。我家里人其實有點負擔不起?!碧K溪歪了歪頭,顯得天真又楚楚可憐,“至少,藝術管理離畫家會比較近。說不定有一天還有機會再拿畫筆呢?!?/br> 阮幼青的皮膚忽然一麻,從頭到腳爬上一股異樣的感覺,這興許就是神秘的“第六感”。 “老大,吃西瓜吧,再等就不冰了?!碧K溪端起盤子,用果叉扎了一塊鮮紅的西瓜快遞到唐荼嘴邊。后者一愣,沒有張嘴,只是接過叉子:“謝謝,你去忙吧。差不多時間就自己下班,今天我要晚點走,自己開回去?!?/br> “……哦……那我明天拿畫來給你看看??!”男孩走了幾步又回頭,有些戀戀不舍。 阮幼青見他要出來,忙端著杯子退到劉妍桌前,女孩正在p宣傳圖。 “這個蘇溪……”阮幼青壓低聲音,斟酌了半天也沒問出口,可習慣于八卦的女孩立刻心領神會。 “對老大太殷勤了是吧!關鍵是還裝純?!眲㈠籼粝掳?,“諾,又進去了?!?/br> “裝純?”阮幼青只覺得不舒服,說不上為什么,于是虛心請教,“怎么確認是裝的?萬一是真的呢?!?/br> “在不同人面前表現不一樣唄。跟我和涵藝在一塊兒的時候沒這么…….嗲。雖說也不討厭吧,但……他跟我們打聽過你來著,問我們你怎么跟老大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了,巴拉巴拉巴拉……總之就很八卦?!迸⒗^續低頭趕工。 “那你們跟唐荼提過嗎?” “這怎么提啊……搞得像我們排擠新同事似的……” 八卦專家都這么說,應該沒錯吧……阮幼青看蘇溪送完牛油曲奇離開辦公室之后才推門進去。 如果劉妍的推斷和自己的感覺沒有同時出岔子…..那他猜測這個蘇溪小朋友應該不會這么快就離開。 “唐荼,我們不回家嗎?要加班?”他靠坐在桌前問道。 “不用,等下有個視頻會,簡單說幾句就走。餓了么?餓了先吃點曲奇墊一下?!碧戚迸踔P子遞給他,阮幼青卻沒有接。 他順勢抓住那人的手腕拖到身前,貼著薄薄的皮膚深嗅脈搏處。 這個動作極具暗示性,唐荼手一抖,瓷盤翻落下去,阮幼青伸手接住后往桌上一放,沒顧及那撒了一地的曲奇。 “等……著急了?”唐荼的手臂自然圈住他的頸,一手揉捏他的耳軟骨。 他避開唐荼的吻,挑開一顆襯衣扣埋頭進他的側頸,這比接吻更讓那人興奮,喘息立竿見影急促起來。 “怎么了?嗯?”唐荼在凌亂的呼吸間撫摸他的后背,“干嘛突然撒嬌?” 阮幼青沒有回答,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到藏在門縫后窺探的目光。他用力一吮,在唐荼的側頸留下一顆印記,而后將人松開,心里十拿九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