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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煥枝迷茫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可能缺失了什么劇情,像是錯過了電影的開頭,后面的一個多小時都云里霧里,連蒙帶猜。 “嗯?”楚煥枝發出一個疑問的單音節。 路鳴舟說:“嘴饞,又什么都不能吃,整天抱著一盆兔子糧,狗看了都繞路?!?/br> 楚煥枝:“什么?” “就是給我牛奶的那個人?!甭辐Q舟一直看著他。 看著他的眼底,看著楚煥枝那雙從落寞到平靜再到訝然的眼睛。 “對了?!甭辐Q舟又說,“還有rou松面包,巧克力餅干,火腿三明治?!?/br> “還有?!甭辐Q舟頓了頓,這些回憶對他來講太殘酷,“還有草莓果醬夾心的……松餅?” 楚煥枝感覺胳膊有一點麻,自己側躺壓著的半個身子都有點發麻。他張了兩次嘴,才發出了聲音,嗓音微顫。 他說:“那個叫銅鑼燒?!?/br> “喔?!甭辐Q舟點點頭,“銅鑼燒?!?/br> “謝謝?!甭辐Q舟補充,“幫我渡過了很難的一段時間?!?/br> “……不客氣?!背ㄖφf。 回憶是乍一下全部開始回放的,這種感覺像是在老舊房子里翻到了一些錄像帶,塞進舊式播放機里,居然能完好地播放。 楚煥枝還記得高二那年,他總能遠遠的看見一個男生,他蹲在食堂外墻的窗戶底下。往往是下午放學的時間。 下午放學到晚自習開始之間是吃飯時間,楚煥枝連續好幾天都在晚飯時間看到同一個男生。那男生瘦高瘦高的,頭發有些亂,遠看有些灰頭土臉。 會不會是貧困生呢,會不會買不起晚餐,又不想留在教室里,所以在這里躲著同學? 小楚煥枝萌生出惻隱之心,但他又不想讓對方覺得難堪。于是,他用零花錢買了一塊rou松面包,一盒牛奶。他不夠高,他得踩在凳子上才能夠著窗沿。 路鳴舟似乎在等著他再說點什么,可他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已經沒什么好問的了。 有人踹碎了他給路鳴舟的牛奶,路鳴舟把人往死里打,招惹了一屋子人挨了頓狠揍。 路鳴舟把自己撓傷的疤痕刺在皮膚上。 路鳴舟收留他住在別墅里。 路鳴舟每天往返百余公里。 他頓時覺得天翻地覆不過如此,三年的心病被注入靈丹妙藥。整個人在床邊,不受控制的,大約是維持一個姿勢太久,抑或是此時大腦已經放棄思考。 撲通。 楚煥枝從床邊掉下來了。 路鳴舟穩穩地接住他,一個成年男人砸在身上,他連吭都不吭一聲。 楚煥枝想爬起來。 然而剛剛撐起上半身,他被路鳴舟抱了回去。 “我以為你忘記了?!甭辐Q舟說。 “沒有?!背ㄖΦ哪樫N在他耳廓,聲音有些飄,“草莓醬夾心的銅鑼燒,是我最喜歡的?!?/br> “謝謝?!甭辐Q舟說,“我也很喜歡?!?/br> 第25章 打個光 這種我醋我自己的戲碼, 如果說給賀苗苗聽,楚煥枝大概能知道賀苗苗會有什么反應。 大概是,捂嘴后退, 雙眼驚恐, 然后立刻展露笑顏, 開始感謝天感謝大地讓她入了這一行成了自己的助理。 最后肯定是發展成展開講講。 所以楚煥枝決定不說。 但是這種事不分享出去真的很憋人。他前一晚被路鳴舟抱著放回床上, 路鳴舟妥帖地掖好了他的被子, 把小鯨魚塞進他被窩里,關了燈, 在黑暗里對他說, 好好睡覺。 賀苗苗火急火燎趕赴基地的時候, 妝已經化了一半,她好不容易順了口氣, “楚老師, 不好意思, 我起晚了?!?/br> 說完,苗苗把帆布包放下, 拿出蛋白棒給楚煥枝,“沒買到堅果的, 這個可以嗎?” “可以的?!背ㄖ舆^來,“謝謝?!?/br> 苗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總覺得今天老板不太一樣。也不能說不一樣吧, 還是很禮貌,很隨和, 不像有些藝人會斤斤計較巧克力的蛋白棒你想胖死我嗎,或者說為什么沒想著幫我買杯咖啡。 可莫名的……看著今天的老板開朗了些? 苗苗湊過來,“哇, 今天的妝好貼喔,昨晚睡得不錯吧?” “沒怎么睡?!背ㄖππ?,撕開蛋白棒的包裝。 苗苗:“嗯?” 賀苗苗知道自己老板有一些睡眠問題,小姑娘的心思比較細膩,苗苗是真的覺得今天老板的狀態特別好,很精神,連帶著妝面又很服帖,很自然的認為他昨晚睡得不錯。 “嗯?!背ㄖ貞艘幌旅缑?,然后低頭去咬蛋白棒。 昨晚確實沒怎么睡,可能攢一塊兒只有3、4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他睡不著,但昨晚并不是因為焦慮或恐懼而失眠。相反的,昨晚很興奮,情緒非常澎拜,仿佛是冬日清晨胡同的濃霧驟然被吹散。 不過雖然睡眠時間很短,但那三四個小時卻睡得非常沉,沒有做夢,甚至比鬧鈴早醒了五分鐘。 他起床的時候路鳴舟還沒醒,所以他偷偷地趴在床邊看了眼他睡覺的樣子。 很乖巧,不太動,確實是硬核派的臉,潘頌說得沒錯,娛樂圈這種硬核長相的男藝人不多,故而楚煥枝也不太常見到這種類型的臉。 路鳴舟維持著睡宿舍窄床的習慣,無論多大的床他都不會太過分的翻滾?;舅笆鞘裁醋藙?,醒來還是那個姿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