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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懷里的人才慢慢變得暖烘烘熱騰騰的,身上斑斑駁駁的痕跡被熱水一激,愈發緋紅鮮艷,祁青泓看著云辰的目光漸漸guntang炙熱,剛剛被打斷的興致瞬間又上了頭,把人壓在浴缸上,頂在墻上,伏在洗手臺上換著花樣的廝磨欺負,本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熱水澡,竟然洗了兩個多小時。 最后是祁青泓用浴巾把人裹著抱了出來,云辰又累又困,加上中間受了驚嚇,現下抬不起眼皮說不出話,一挨著枕頭便昏睡過去。 本以為第二天醒來照例見不著人,誰知睜開眼睛后,云辰見到祁青泓正斜靠著床頭坐著,一只手臂攬著他抱在懷里,另一只手正在劃手機。 祁青泓見云辰醒了便把手機丟到一旁,兩只手穿過他的胳肢窩,把人往上提起來,云辰整個人都趴在了祁青泓的身上。 云辰腰酸背痛,眼皮發沉,恨不得再睡上一天一夜,他很小聲很嚴肅的批評祁青泓,“明天就要回劇組拍戲了,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演技變差了找誰說去……” 小朋友目光委屈,聲音哀怨,越想越悲憤,于是張開嘴用糯米小白牙狠狠的咬了咬祁青泓肌rou結實的肩膀,“鐘總和張導都知道我已經完全康復了……” 祁青泓沒理他,伸出手順著他的鬢角撫弄著絨密的發絲,軟軟茸茸的,很好摸。 過了會兒,云辰抬起頭看著祁青泓,“哥哥,你會同沈文文一起去國外嗎?” 祁青泓揉著云辰的脖頸,“等他的戲殺青,我和他會去一趟北愛利婭?!?/br> 云辰把腦袋埋進祁青泓的頸窩里,過了一會,聲音悶悶的問道:“你喜歡他嗎?” 祁青泓把云辰的下巴抬了起來,刮了刮他的鼻子,“不是你想的那樣?!?/br> “不是我想的哪樣?我傻的么,沈文文看你的時候,眼睛一直不斷的發射動感光波,你是瞎了看不出來,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還是心里其實樂開了花?”云辰小心眼的腹誹,覺得身邊這個人真真壞得很。 祁青泓見云辰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臉上的表情憤憤然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殺青的幾場戲好好拍,電影試鏡的劇本好好琢磨,知道自己演技差沒經驗,就要學會沉浸式的表演方式,否則你的表演就只能浮于表面。對著鏡子練習的時候,首先想想這段戲能說服自己嗎,只有說服了自己,才能說服導演,說服觀眾?!?/br> 云辰正色的點點頭。 祁青泓伸出手又揉了揉云辰毛絨絨的腦袋,“沈文文的父親同我父母很早就認識,他穿紙尿布的時候就到我家串門,收我媽給的過年紅包了,所以,不是你想的那樣?!?/br> “不過,你愿意開口問我,算是小小的進步,很乖,要保持?!?/br> “曲喜瑞演得很好?!逼钋嚆×嗽瞥降拇?,把坐得端端正正的人又重新摟進了懷里,“電影試鏡加油?!?/br> 江川市郊的影視基地,今日的場次全部拍完后,沈文文在《鉛華》劇組的戲就正式殺青了。 這幾場戲均在封閉管理的片場拍攝,沒有影迷和粉絲,只有現場忙碌的工作人員和安靜等待的群演。 一輛超豪華的大房車開了過來,是沈文文的私人房車。 柏小放羨慕的說:“大明星就是不一樣,私人助理就兩三個,還有保全和造型師。云兒,你放心,我一定加油,努力結交人脈,你也加油,努力抱緊祁總的大腿!” 云辰:…… 我明明是在認真談戀愛好嗎! 臨到正式拍攝前沈文文才從房車里出來,他笑容燦爛的主動向云辰打招呼:“歡迎回組?!?/br> “謝謝?!痹瞥酵瑯訄笠晕⑿?。 柏小放面色不虞的盯著沈文文,又老淚縱橫的看著云辰,“我家藝人太不容易了!娛樂圈真的太險惡了!說好的當著全組人道歉呢?” 現場準備就緒,場記打板。 戲園里一片歡聲笑語,日本軍官、漢jian、當地的商賈名流和戲院的票友們濟濟一堂。 德明戲院掛上了“中日親善晚會”的條幅。 曲喜瑞出場,他一身長衫,站在了戲臺中央。 臺下的觀眾倏地安靜下來,詫異的看著臺上沒化妝、也沒換戲服的名角兒。 曲喜瑞的聲音溫潤清朗,“已經很久沒有站在這個戲臺上唱戲了,今天被臨時要求登臺,實在來不及裝扮,我先給在座各位賠禮?!彼┥砭瞎?,“這出戲,我一個人唱不了,振東、小天,你們到戲臺上來?!?/br> 夏振東和袁師傅十歲大的兒子小天一直被日本人控制著,聽到曲喜瑞的話,他們立刻掙脫開憲兵的鉗制,跑上戲臺。 日本憲兵拔出了刺刀。 戲臺下的觀眾一片嘩然。 大佐為了維護親善晚會的虛假面子,打了個手勢,示意憲兵隊不用上臺拿人,先把守住戲院的各個出入口。 胡琴聲響,曲喜瑞眼波流轉,身姿婀娜,“沒亂里春情難遣,驀地里懷人幽怨。則為俺生小嬋娟,揀名門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緣,把青春拋的遠。俺的睡情誰見?則索因循靦腆。想幽夢誰邊,和春光暗流轉?遷延,這衷懷哪處言?淹煎,潑殘生除問天?!?/br> 戲臺上,曲喜瑞音色清亮,唱腔甜美,正是大佐要求今日表演的第一場戲——牡丹亭驚夢,夏振東和小天等在后臺候場。 待夏振東飾演的柳夢梅上場前,曲喜瑞突然改了戲碼,臺上鑼鼓齊鳴,馬嘶聲陣陣,曲喜瑞左手持槍,右手持鞭,耍大刀花,翻鷂子亮相,他向前走了幾步,開口唱道:“狼子野心從來狠,乘鐵騎入都門,國土覆滅,復巢之下卵難存。不許胡騎越過燕山嶺,奴愿赴沙場萬里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