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顧乖喊完,還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仰頭找蔣哥撒嬌:“該你喊我了,愣著干嘛?你不會崆峒吧?” 蔣先生喉嚨都緊了緊,像是面臨這世上最難的游戲關卡,游戲要求他必須對反派深情表白,要讓反派相信他的真心,否則必死無疑,但這關對他來說是送分題,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灼燒的血液在無聲尖叫,嘴里卻是云淡風輕地道:“我不崆峒的,Honey?!?/br> 第3章 吵架 吃飽喝足,顧乖喜歡消化消化再出發,但因為白天時間也就四個小時,時間不等人,他們下午一點就必須行動,要去往更深處探秘的話還要準備帳篷等一些特別備品。 他被蔣哥安排在副駕駛玩手機,蔣哥則開著車拉著他去華人向導肥哥的材具店進行補給。肥哥在當地與本地人結婚,開了家旅館,生意火爆,每年三四月份正是玩雪橇、看極光的最佳時間,但今天不知為何人有些少。 顧乖趴在副駕駛上,看膩了手機攻略,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陸陸續續從遠方回來的候鳥越來越多,這意味著天氣真的快要變暖和了,偶爾有三五成行的旅人背著行囊走在堆滿雪的小路上,看見他就跟他打招呼,這種感覺真的很神奇,好像整個世界都被善意鋪滿,每個人都是志同道合的同伴,只是一個抬手的舉動,就似乎在說:你來看極光???我也是!真美對嗎? 小王子似的顧乖喜歡這種感覺,這讓不怎么擅于結交朋友的他感到快樂。 正午一點是斯瓦爾巴群島陽光最熱烈的時候,顧乖車內開著空調已經有點熱了,就打開窗戶透透氣,誰知道一道黑影閃過,一只圓滾滾的三趾鷗好奇似的踩在車窗上,白色的腦袋,灰色的翅膀,黑色的尾羽,黑豆大小的眼睛,嘴里還挾著一根翠綠的嫩芽。 顧乖連忙想拿蔣哥的手機近距離拍照,可又擔心自己稍微動彈一下,這只野生三趾鷗就要受驚飛走,因此一動不動,就睜著那雙清純的大眼睛瞅那三趾鷗的黑豆眼。 買完信號彈和燃油燈還有保暖速熱手袋的蔣賀剛從店里出來,就看見車內仿佛永遠十八歲的顧乖跟只小鳥頭抵著頭,那小鳥腦袋晃了晃,最后跳上顧乖細軟的頭發,蹲下休息。 顧乖抬起頭來,就見發小蔣賀站在不遠處沒動,他興奮地指了指自己腦袋上的三趾鷗,蔣賀立馬明白是什么意思,轉身又進了店鋪,找老板借了相機便飛速把手里提著的補給都放在地上,以一種明顯很專業的拍照姿勢半蹲下來調準鏡頭,然后‘喀嚓’一聲,微笑著把笑容甜到牙掉的顧乖留在相片里。 顧乖這回算是如了愿,待蔣哥再回來的時候,他懷里還抱著三趾鷗呢,看又外人來,三趾鷗撲扇著翅膀瞬間跑了個沒影,連之前攜來的小嫩枝都不要了,還在顧乖袖子上留下一灘粑粑。 “我去,我受不了這個!”顧乖從小錦衣玉食,六歲前都有保姆擦屁股,看見自己的屎都覺得惡心,更何況這個。 他連忙把自己手臂伸給蔣哥,蔣賀‘哎’了一聲,碎碎念道:“又來了,還說要養鳥,我看你干脆養我得了,自己定點上廁所,還能自己上班,干凈又衛生?!?/br> 顧乖有些反胃,根本不敢去看,嘴上卻還有話為自己小聲辯解:“養鳥又不是成天都拿在手里,養在籠子里唄,而且清理的時候也有阿姨幫忙,我又不弄。養你?你又不是不能養你自己,你還養著公司幾百號人呢,你不干了他們怎么辦?” “恩,我說著玩的?!笔Y賀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總是不死心的試探,還是因為這鳥屎真的很臭,“來,衣服脫了,穿我的襖子?!?/br> 兩人脫下衣服互換,顧乖不太好意思地拍了拍蔣賀的肩膀,笑道:“還好你沒潔癖,不然我們出來旅行,還不知道能不能這么合拍。我跟費尋就合不到一起去,跟他出門旅游簡直就是找罪受,每天都得洗澡就算了,到野外看見蟲子就尖叫,完全不像他爸,他爸可是當過兵的?!?/br> 費尋,顧乖在國外認識的朋友,原本至交好友就蔣賀一個,費尋來了以后便是兩個。 蔣賀淡淡道:“是嗎?誰規定的當兵的就不能怕蟲子了?說不定他爸看見蟲子也是要嚇哭尖叫的?!?/br> 顧乖抿了抿唇,總覺得不太可能,但他不喜歡爭辯別人的事情,覺得斤斤計較沒意思,所以沒吭聲,等開車了,才問:“不是說要帶個導游嗎?” 如果去更深處探險,有個當地人做導游肯定更好,花錢比走冤枉路好。 “威特帶團去了,這幾天來了好幾個大團,都是去看維京人遺跡的,我們預約晚了,要不明天看他有沒有時間?”蔣賀看了一眼左手手臂上擦掉也還有點濕痕的羽絨服袖子,努力不去想那里剛剛掉過一坨鳥糞,壓下幾乎要從頭頂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哄道,“不過就我們兩個也可以,只是不能去更深的島嶼,我們開車繞到群島下方的捕鯨地看看他們的漁船有沒有捕到好東西怎么樣?” 顧乖‘啊’了一聲,略顯遺憾,提意說:“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我們去上次的遠征隊伍遺址看看吧?上回人太多了,都沒怎么看清楚?!?/br> 早年間有很多遠征隊伍的熱氣球遺落在斯瓦爾巴群島千年不化的冰面上,顧乖拍過不少照片,每回看見都深感震撼,無法描述那種身處和當年冒險者們同一場地的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