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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經典永流傳的問題,無論什么時候都不過時,因為無論什么時候,都會有人對過去發生的某件事感到后悔,或者懷念。 祈照懷念高三那段時間,班上人人認真拼命的那股勁和氛圍。自己能夠坐在教室里安然學習,是因為他的jiejie祈雪把學習的機會給了他,而自己還未滿十八,就已經在外上班打工了。 他懷念三年前的一切,也最后悔三年前的這一天。 如果放假了他能回去,或許父親和jiejie都會沒事。 少念幾天書又不會死。 是吧祈照? 面對林棲的壓迫和逼問,祈照只是一瞬間感到意外,他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眼里諱莫如深,道:“你進去了,也都看見了,對吧?!?/br> 那天王凱跟他說臥室門沒鎖時,他就隱隱感到了不對。確實,那次是他粗心大意了,忘記將門鎖上,于是從醫院回去后的第一時間就馬上檢查了一遍屋子里的東西。 祈照發現了一樣本不該出現在他房間里的東西——鞋印。 準確來說,是不屬于祈照的鞋印。 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勉強能辨認得出鞋底的花紋不屬于他。南方這個季節最容易返潮,瓷磚地板經常濕漉漉的像拿濕拖把拖過一樣,而長龍巷畢竟是混雜的生活區,煙塵大,因此鞋子最容易在這個時候的地面上留下印記。 饒是祈照早就知道林棲進過臥室,他也有意裝作一無所知。 因為他想知道林棲在看見那些東西后會做出什么舉動,是慌張失措,還是跟他一樣故作不知情。 如果是前者,或許是人之常情,但若是后者,祈照只能猜想林棲確實是掌握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然而從林棲現在的反應和舉動看來,又好像兩者都算不上。 林棲被祈照反問一句,噎了一噎,眉頭皺得更深,一直將臉懟到祈照面前:“你都知道了,竟然還能這么從容鎮定?祈照,你到底想干嘛?” 原以為演技派是自己,沒想到祈照比他還能裝。 林棲瞬間覺得不爽,不僅在于祈照對他的懷疑和調查。直到現在,林棲已經有些分不清了,昨天他給他過生日,是出自真心,還是只是接近的一個手段。 祈照到底是戴著面具的虛偽人物,亦或是他真心實意的朋友? “你冷靜些?!睖責岬臍庀⒔谶t尺,祈照無奈地試圖伸手推開覆在他身前的人,對方卻紋絲不動,像一堵固執的墻。 林棲怒不可遏地粗著嗓子吼了一句:“去他媽的冷靜!”他一把揪住祈照胸前的衣襟,迫使他低頭湊近自己,像個被情緒淹沒的火把,一字一頓道:“我問你,昨天你給我過生日時,到底在想什么???” 他怕祈照一直在騙他,他怕那些所有的關心和照顧都是有意而為之的陷阱。他一直盯著他的眼睛,仿佛要從中盯出什么來才甘心。 祈照說:“我在想是不是應該買個好看點的蛋糕?!?/br> 林棲表情突然困惑:“什么?” “因為昨天的蛋糕你一口都沒吃?!逼碚照f著,抬手抓住林棲的手腕,慢慢將他的手拉下。 林棲的身子很熱,熊熊燃燒著他的困惑和迷茫。祈照嘆了口氣,微涼的手抓上他手腕的一瞬間,林棲輕輕抖了抖。 他溫和清冽的嗓音徐徐緩緩從林棲心頭流淌而過:“如果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我也將告訴你所有?!?/br> “現在林棲,可以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嗎?” * “啪嗒”一聲,橘黃色的暖光驟然彌漫了整個客廳。擦拭干凈的玻璃茶幾上倒映著天花板上的一團光影,也倒映著沙發上少年的半個身影。 祈照默默從冰箱里拿出冰格,伸到林棲面前問:“吃點嗎?” 這個季節吃冰塊還太早了,但對于現在的林棲來說,再不降降火他就要燒著了。于是順其自然地接過了那一排還散發著冷氣的冰格,硬生生掰下一塊塞進嘴里。 “沒味道?!绷謼f,聲音還是悶悶的。 沙發只有一張,祈照往他身邊一坐,自然而然從林棲手里的冰格捻起一塊放進嘴里,說:“沒味道的才好吃,夠純?!?/br> 林棲又說:“我這兩天都沒做過作業?!?/br> 事情太多,也太亂了,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堆在一起爆發,完全令他喘不過氣來。明明才是五一假期的第二天,林棲都感覺已經過去了倆月似的。而他跟祈照相識的時間,也只有兩個月,羈絆卻仿佛從三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祈照說:“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做?!?/br> 林棲看著冰塊沉默了一會兒,說:“今天不想寫?!?/br> 這個時候的祈照好像格外溫柔,什么都應著答:“好,那我明天陪你寫?!?/br> 林棲終于看他一眼:“你好假?!?/br> 祈照也看他一眼,說:“我很認真?!?/br> “我要先聽你說,再決定是否要把東西給你看?!?/br> “可是我這也有你想看的東西?!逼碚照f,帶著某種引誘的味道,“難道你不好奇嗎?” “少廢話!”林棲干脆利落地一拍他大腿,“你先說!” 祈照委屈。 說話就說話,拍腿就拍腿,拍他的腿算什么。 林棲手勁大,祈照揉了揉被他拍的有點疼的地方,說:“你等等,我去拿個東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