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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大賓館,所以花銷不算多,包單人房一個月是四千。剛好也成年了,去哪都不慌,林棲回到王姨先洗了個澡,換身衣服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出門。 雖然昨晚的事記不住全部,但林棲還是牢牢記得自己一下子收了五千塊的轉賬,錢包瞬間就活了過來。 感謝蘇聯宇,尤其感謝林陶。 看著存款變成了一萬多,他決定親自打個電話給林陶“致謝”。 “什么時候回來請我吃飯?”林棲問,路過那棵大樹時往二洞的方向瞟了兩眼。 電話那頭的林陶好像正在吃飯,聞言直接破口大罵,飯似乎還沒咽下去,口齒不清地說林棲是個吸血鬼。 林棲笑了笑:“你不是發財了嗎?怎么連請客的錢都沒有?!?/br> “呸,誰告訴你我發財了?爺窮死了!” 那頭隱約有人說了句:“放屁林陶,你明明就是摳死!” “閉嘴,吃你的飯!”她很快又對林棲說,“你打電話來不會是故意氣我的吧?!?/br> “我氣你干嘛,你那么大款,氣死了誰給我錢?!背鲎廛囁緳C幫他把行李箱放進后備箱。 林棲坐在后座里,聽見林陶說:“你說昨天發你那紅包啊,那是你媽喊我給你的,我本來就想發個一百塊來著?!?/br> 文萱?那些錢是文萱給的? 林棲關車門的手停在了那里,表情空白,下一秒他情緒失控地沖著手機大喊:“她什么意思?為什么她要叫你給我錢???” 不僅林陶,連司機都被嚇了一跳,錯愕地看著少年,感覺這個時候不太適合提醒他關車門。 林陶也傻了,說:“你瘋了吧,喊啥呀,你媽給你錢不是很正?!〉鹊?,一次性給四五千好像是有點不正常?!?/br> 關于林棲和他家人之間的關系,林陶只是一知半解,并沒有想太多。她只知道自己這個堂弟從小就被管得嚴,學七學八的一大堆,越長大,家里人就越不愛管了。到上高中的時候,就把以前報的興趣班都退了,應該是怕耽誤學習。 在林陶的印象中,林棲的父親林何棋比較摳門些,不怎么給林棲錢花,倒是文萱出手大方,動不動就是幾百一千地給。 她跟文萱加有微信,但文萱為人冷淡,她們幾乎沒有聊天。直到昨晚突然收到文萱的轉賬,讓林陶把這錢給林棲,但不要說是她給的。 林陶不是很明白為什么文萱不直接轉給自己兒子,想起他們母子多年下來的相處模式,只能猜測是不是鬧矛盾了。昨天是林棲的生日,文萱沒有忘,僅憑這點,林陶就在想是不是應該把事實說出來。 現在她說出來了,結果林棲好像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還想解釋些什么的時候,那頭的林棲已經把電話掛了。 好像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陶狠狠咬了一口鴨腿。 以往這個時間,文萱才從午睡中蘇醒。窗簾拉開,太陽剛剛落盡,她看見前院里放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籠著一層淡淡的月光。 “王姨?!?/br> 王姨應聲而來,站在身后道:“小棲回來看你了?!?/br> “我有什么好看的?!蔽妮婷鏌o表情地轉身,王姨推著她往樓梯去。 林棲站在客廳里看著墻上的照片,照片里年輕的姑娘穿了一條白色的芭蕾舞裙翩翩起舞,姿態優雅從容,就像湖水里自由的白天鵝。 聽見聲音,林棲轉頭往樓上看去,文萱坐在輪椅上,輕描淡寫的目光掠過他。 于是林棲所有想說的話似乎都消弭在了這輕飄飄的一眼里。 剛回來的時候王姨告訴他,這是治療的必要途徑,現在就是需要慢慢養著,養好就能恢復正常了。 所以說,要恢復正常,就得先坐幾個月的輪椅?這治療辦法也是特別。 見王姨吃力地抱著文萱從樓梯上下來,林棲幾步上前去,然后在王姨期待的目光中從她們身邊擦身而過。 上了樓,站在樓梯口那又不知道該干嘛,只能跟木頭似的杵著,聽著身后的一舉一動。 文萱還是那副表情,不會笑,也少說話。吃飯前,她會先坐在客廳里看一會兒電視,王姨好不容易扶她到了沙發上坐著,打開電視機。 進廚房前,王姨抬頭問林棲:“今晚在家里吃飯嗎?” 她不停地沖林棲眨眼示意,林棲全當看不見,應道:“不用,我收拾點東西就走?!?/br> 余光中,文萱的手按在遙控器上,不以為然的模樣挑選著想看的節目。 林棲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的東西沒人動過,除了王姨幫忙帶走的書和幾樣他所需要的物品。 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回來干嘛的,他好像想質問文萱為什么給自己那些錢,或者膽子再大點,再硬氣點,直接把錢退回去說他不需要。 不需要,怎么可能不需要。他最喜歡錢了,這玩意兒干啥啥都行,生而為人何必跟錢過不去呢。 說起錢,林棲想起自己以前總是喜歡把現金揣在外套的內襯口袋里,換外套的時候會忘記拿出來,現在回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出一些來。 他把衣柜里掛著的外套口袋都翻了一遍,結果連根毛都沒看見。 “不可能啊,明明有的?!比艘坏┫萑肴卞X的狀態,連記憶力都會緊跟著好起來,過去那些該花的不該花的錢,以及被自己無意識忽略而收納起來的小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