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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在出門左拐的方向,林棲沒有往左邊去,他順著右邊的樓梯下了二樓,走出火鍋店。 坐車來這里的路上,他就注意到不遠處有個小超市,幾百米的樣子,走過去大概要五六分鐘。 超市人挺多的,進門的時候林棲還被一個大媽懟了一下,差點整個人沒飛出去。他皺著眉頭擠到前臺柜前,望著胖老板身后一排的煙,有些懵。 胖老板正在給別人掃東西,一邊拿著商品掃過去,一邊看看這個穿著校服的年輕人支支吾吾半天不說話,好心問道:“你要買什么?” 再三猶豫,林棲沖后面那排煙架抬了抬下巴,感覺有點難以啟齒:“你們這里最貴的煙是哪個?” “什么東西?”胖老板也懵了。 “煙?!绷謼貜土艘槐?,“你這里最貴的煙是什么?” 胖老板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林棲一眼——穿著校服的學生,一副乖乖相,沒想到這么野。 胖老板說:“我這里最貴的就是和天下?!?/br> “多少錢?” “一百?!?/br> 林棲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紅色的毛爺爺遞過去:“我要一包?!?/br> 老板又問:“你要硬的軟的?” 硬的軟的?這還用問。 “硬的?!?/br> 回去路上在路邊看見一家店門口貼著一張海報,畫著群山環繞間一所小小的木屋。 多重遠? 他真沒聽過這個地方,也沒去過,不知道林陶那個家伙好端端地在說什么鬼話。 但神奇的是,他莫名覺得多重遠這個地方很耳熟。 “多重遠,多重遠……確實挺好聽的?!绷謼緡佉宦?,走回店里。 剛踏進店門,手機就響了,林陶狂轟濫炸的聲音從手機那頭轟過來:“你上個廁所是掉坑里去了?” “無語?!彼敛华q豫抬手按了掛斷。 這家火鍋店生意很好,服務員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林棲順手抓了一個手上拿著水壺看起來沒那么忙的女服務員,問:“你們這里是不是有一個……”想了半天,他竟然不知道該什么形容詞來描述祈照。 他對祈照最大的印象就停留在大高個和寸頭上。 于是林棲說:“你們這里是不是有一個高高大大的寸頭?” 看服務員一臉懵B,林棲拉著臉又補充了一句:“長挺帥的?!?/br> “噢噢噢噢!”服務員噢了半天,林棲覺得她跟森林里抓著藤條蕩來蕩去的人猿泰山有的一拼。 “是有呀,你找他嗎?你是他朋友?” 朋友? 林棲壓根不知道他們算不算得上是朋友,也就是見過幾次面,吃過一頓飯,又打過一次架的關系。算朋友嗎? 林棲拉著苦瓜一樣苦大仇深的臉,一本正經說:“我是他爺爺?!?/br> “噗?!迸諉T被逗笑了,笑完就說,“他在后面倉庫搬東西呢?!表樖纸o林棲指了個方向。 林棲找到祈照的時候,他正在倉庫里搬酒水飲料,兩三箱兩三箱地一起搬,袖子里胳膊上的肌rou隱隱凸起。 這人就好像永遠有著用不完的體力似的,仿佛在哪里都能看見他。今天在酒吧調酒,明天在家教教書,后天又去了火鍋店打雜。 還有呢? 他還會去哪里? 也許是站在倉庫門口的林棲太扎眼,祈照余光瞄見了,把兩箱酒往地上一放,邊拿搭在脖頸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邊朝林棲招了招手。 倉庫里悶熱,比起外面三月底的天,這里面就像是六七月的初夏。 “晚上好?!逼碚照f,喘了兩口粗氣,拿毛巾擦擦脖子上的汗。 汗水順著小麥色的肌膚淌下,沿著紋理軌跡滾進了衣服內,隨著沉重的呼吸聲,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林棲不知不覺盯了人家好半天,突然反應過來,連忙想抽自己一巴掌。 擦,離了個大譜,這男的怎么這么…… 后面的字眼只是從腦海里一晃而過都令他感到罪惡深重。 好像一架挖掘機開進了腦子里,回響著連綿不絕的“絕絕絕絕絕絕絕絕絕……”的聲音。 瑪德!滾蛋! 林棲一腳把挖掘機踹出了腦子。 “咳,好什么,我是來送東西的?!绷謼f,站在門口沒進去。 “???”祈照不明所以,一邊擦擦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朝他走來,“送什么?” 他不記得自己有東西落在林棲那里啊。 “這個?!毕乱幻肓謼珡目诖锾统隽艘缓袩?,直接往祈照懷里一丟。 這一下太突然,祈照忙接住,看清是什么東西后眼睛都瞪圓了:“臥槽!和天下!你給我這個干嘛?” “給你吃,給你玩,給你嘎嘎搭高墻?!绷謼鏌o表情站在那里吐了一串的話,自己沒笑,給祈照逗樂了。 “噗?!逼碚瞻杨^扭到一邊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瞄到林棲嘴角也掛上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還沒抽過一百塊的煙,祈照有些迫不及待地把外面那層包裝紙拆了,掏出一根煙來叼在嘴里,張揚不羈地對林棲笑道:“行吧,改天搭好了喊你來看?!闭f完從兜里摸出了打火機。 還沒點著火,抬頭正好看見林棲一雙冷冰冰的死魚眼。 祈照頓時打了個寒顫。 “咳咳咳?!边€沒抽著煙就被嗆了半天,他連連擺手 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把煙和打火機一起揣進口袋,“不好意思,忘記你不喜歡這味兒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