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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燁莫可奈何地拍拍朗頌的肩:“都過去了?!彼D了頓,覷了一眼朗頌的表情,又說,“這些事我和諺識都不是故意瞞著你,只是覺得沒必要說,還有……關于諺識他是同性戀這件事……” 鄭燁少見的支吾其詞,這話不該他開口, 可他又怕朗頌誤會。 “鄭哥,”朗頌勉強地笑了一下,“我和他們不一樣?!?/br> 鄭燁怔怔的,朗頌這句話淺顯易懂,可他又覺得這話似乎別有深意,他還想再說點什么,手機突然響了。 是同事打來的電話,溝通一些工作事宜,幾分鐘后結束通話,他已經忘了剛才那茬。 朗頌說道:“鄭哥,你先去忙吧,我會照顧好我哥的?!?/br> 鄭燁像個親哥哥一樣拍了拍這個大男孩的頭:“拜托你了?!?/br> 鄭燁走后,朗頌在門口沉默不語地坐了很久,他其實還想問鄭燁孫諺識的mama是怎么回事,轉念一想又覺得已經沒那必要,不過又是強加在孫諺識身上的“罪名”罷了。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接近,朗頌才抬起烏沉沉的眸子望去。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突然頓住腳步,站在兩三米外的地方,她局促地沖朗頌笑了笑,而后快步往前走進了張老太家里。 朗頌見過這個女人幾次,她經常早晨很早或者晚上天黑以后過來,每次都給張老太帶一大兜吃食,然后幫張老太打掃家里。 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是社區的工作者,特意過來照顧獨居的張老太,現在他知道了,這個女人是孫諺識花錢雇的,之所以挑人少的時間過來,大概是不想被別人知道。 朗頌瞧了一眼張老太家緊閉的門扇,起身進店上了樓。 他輕輕推開房門,詫異地屏住了呼吸??赡苁抢蹣O了懶得爬到上鋪,可能是困迷糊了倒頭就睡,孫諺識竟然躺在了他的床上,睡得正香甜。 朗頌緊巴巴的胸口像被這秋日的蘆葦穗輕輕掃了一下,發軟發癢。他緩慢地走到床邊,坐在了地上,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 孫諺識半張臉埋進了枕頭里,眉心舒展,嘴角微微上揚,難得的平靜安穩。他的左手垂在床沿外邊,手指細長骨節分明,是只很漂亮的手,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透著鮮活的生命力。 朗頌伸出指尖,隔著毫厘的距離描摹那一道道血管,而后極輕地握了一下那只手。 孫諺識這一覺睡得很沉很久,一直到晚上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朗頌也沒有叫醒他,他和朗月吃了晚飯,給朗月洗澡哄她睡覺。 朗月今天受驚不小,抱著哥哥不肯撒手,朗頌在房間里陪她玩了一個多小時才將她哄睡。他沒有離開,又在黑漆漆的房間里陪了朗月一個多小時,十點左右他套上一件長袖開衫衛衣下樓出了門,走進了深巷。 半個小時后,他攜著一身秋夜的濕氣和冰冷的殺氣回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人的知識越貧乏,他所堅信的東西就越是絕對?!币米粤_翔老師,原話是“一個知識越貧乏的人,越是有一個種莫名奇怪的勇氣和一種莫名奇怪的自豪感,知識越貧乏,你所相信的東西越絕對,因為你根本沒有聽過與此相對立的觀點,夜郎自大是無知者的天性”?!l這個章節的時候忘記加作話了,3月12日補作話。 第76章 “我幫你擦?” 孫諺識這一覺好像把幾年的疲憊都睡了回來,連著十幾個小時一秒都不曾醒過。直到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臉上爬,弄得他癢癢的,他伸手一撈抓住了一只柔嫩的小手,這才慢慢睜開惺忪睡眼。 朦朧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孫諺識看到朗月穿著淡紫色的公主睡裙,頭發亂亂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正趴在床沿上沖他笑。 沒幾個人能抵抗得了小姑娘這么甜美的笑容,孫諺識不禁揚起唇角瞇起眼,露出一個同樣燦爛的笑容,抬起頭來和朗月親昵地碰了下額頭,溫情脈脈的叫了一聲“乖寶”。 與此同時,他眸光一凝,驚訝的發現原來朗頌就蹲在朗月的身后,正兩眼放空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小頌,你怎么……”孫諺識尷尬地清了清喉嚨,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正躺在朗頌的床上。昨天洗完澡他已經疲倦地連睜眼都困難,倒頭就睡了,根本沒發覺自己睡錯了床。 這下更尷尬了,昨天發生的事也悉數回憶起來,孫諺識徹底清醒過來,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朗頌還沉溺于孫諺識剛才那個純粹燦爛的笑容,和他低低沉沉叫“乖寶”的模樣,見床上的人坐了起來,他立刻回神:“還早,再躺會兒吧?!?/br> 孫諺識尷尬道:“抱歉,占了你的床?!?/br> 朗頌笑笑:“準確來說這張床是你的財產?!?/br> 朗月已經靈活地爬上了床,坐在孫諺識腿上,靠在他懷里,已經閉上了眼。 朗頌看她一眼,又說:“我要去上班了,月月說想跟你再躺一會兒,可以嗎?” 孫諺識怔愣住,昨天無暇細想,此時此刻他才驟然體會到心有余悸是種什么感覺。 如果朗頌不主動說,不把朗月帶過來,他會因為害怕以及負疚,短期內不敢再把朗月放在身邊照顧。 顯然,朗頌預料到了他的想法,所以主動把朗月帶到了他的身邊。而且朗頌的舉動除了表達自己的信任,還表達了另一個意思——對他的性取向并不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