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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燁離開不久,朗頌便提著保溫桶進了病房,他給孫諺識和張吳帶了香甜爽口的小米粥。兩人其實都吃了早餐,不過醫院的餐食屬實沒什么滋味可言,純粹為了填飽肚子,所以兩人又喝了一碗南瓜粥。 孫諺識吃的藥中有一種藥是地西泮片,最大的不良反應就是頭暈、嗜睡,一個上午孫諺識都在沉睡,倒也沒有發生什么事。 朗頌安靜地在旁邊守著,偶爾幫孫諺識掖掖被子。 張吳住院的時間比孫諺識久,一些軀體反應已經逐漸減輕,他倒是很有精神,上午睡一覺后去樓下走了一圈以后又回來玩手機。 到了十點半,朗頌開始左右為難起來。 他不想讓孫諺識吃外賣或者醫院食堂做的寡淡飯菜,想回家做了帶過來,但做好飯外加來回一趟,沒有一個小時以上根本搞不定,他怕自己離開太久會發生什么意外狀況。 最后朗頌還是委托張吳幫忙照顧著一點,自己回了藍楹巷,一個半小時后又回到醫院。 前段時間氣溫有所下降,可秋老虎來勢洶洶,今天外邊太陽很大,溫度也高。 朗頌汗淋淋地走進病房,孫諺識也恰巧剛剛醒來。 “哥,吃飯了?!崩薯瀻蛯O諺識把病床搖起來,又招呼張吳吃飯。 餐桌支起來,剛出鍋不久的三菜一湯被一一擺在餐桌上,有蒜泥菠菜、洋蔥炒豬肝、番茄炒蛋外加一個絲瓜豆腐湯,色香味俱全,都是適合病人吃的菜。 張吳瞪大眼睛,驚訝道:“小頌,這些都是你做的?” 孫諺識替朗頌回答:“是他做的,他廚藝很好?!彼羝鹈忌?,頗有些老父親炫耀自己優秀的兒子那種成就感。 張吳豎起大拇指:“現在像你這樣的小伙子不多見?!?/br> 朗頌赧然地點點頭,耳垂悄悄紅了個透。 飯菜擺在孫諺識病床的餐桌上,三人各自找位置坐下,朗頌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于著急,只打包了兩份飯,他把自己那份給漏了。 張吳就說自己點個外賣或者定醫院食堂的飯菜就行,朗頌自然是不同意的,他本來就是為了住院的兩人做點吃的,自己倒是吃什么都無所謂,于是便說自己等下下樓吃。 這時,孫諺識從床頭柜上拿了雙一次性筷子遞給朗頌,說道:“我們倆吃一份行嗎,我不太餓,只想吃兩口菜?!?/br> 朗頌愣住了,本就熱意未消的耳朵遽然紅頭,連帶著脖子也紅了起來。 “怎么了?”孫諺識臉朗頌不說話,揶揄他,“嫌棄我?” “不、不是?!崩薯灱泵Ψ裾J,但始終垂著眼盯著那碗悶得已經不那么翠綠的菠菜,心虛地不敢去看孫諺識。 張吳大大咧咧,已經率先吃上了。 他夾了兩塊豬肝進嘴,在醫院里被折磨了整整一周已經麻木的味蕾被炒豬肝瞬間喚醒,他沖朗頌舉著大拇指“嗚嗚”了半晌,到把嘴里的一大口飯咽了下去才夸贊道:“太好吃了!小頌我不是恭維你,這真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炒豬肝,你是不是學過?” 朗頌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沒正經學過,都是看食譜或者網絡上的小視頻學著做?!?/br> “很有天賦,”張吳不吝夸獎,“應該正經學學?!?/br> 孫諺識夾了一小塊豬肝進嘴,慢慢吞吞地咀嚼著,眼神盯著某一處想著什么,沒有吭聲。 “哥,喝口湯?!崩薯炗靡淮涡酝胧⒘艘恍⊥霚?,推到孫諺識面前。 孫諺識回神,點頭應了一聲,一抬眸不經意間便看到兩顆豆大的汗珠順著朗頌的鬢角滑落,他的脖子上也汗津津泛著水光。 偏頭看了一眼從窗戶照進病房的一片刺眼陽光,孫諺識喉嚨發緊,心中內疚不已,他扭身抽出幾張紙巾,往朗頌的脖頸伸出手去。 朗頌原本在給孫諺識夾菜,眼角余光瞥見什么東西湊近,下意識偏頭躲了一下,等他定下神來看去,才發現孫諺識手里抓著幾張紙巾,正欲給自己擦汗。 孫諺識笑了一下:“最近幾天怪熱的,別帶飯了,醫院的飯菜又不是不能吃?!鳖D了下又說,“把汗擦擦?” 朗頌不敢去看孫諺識,怕泄露自己眼底的情緒,也不敢說話,怕掩飾不住自己的慌亂。他暗暗攥緊了手中的筷子,偏頭湊到了過去,孫諺識細致地幫他擦掉了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吃完午飯,孫諺識和張吳兩人在走廊里來回走了幾趟消食。 回來后不久孫諺識突然反胃嘔吐,剛吃下去不久的午飯在廁所吐了個干凈。 朗頌一邊幫孫諺識順背,一邊忙讓張吳幫忙叫醫生。 醫生倒是很快來了,說這是戒斷反應,也跟病人長期飲食不規律腸胃功能不佳也有關系,他開了點藥,又讓朗頌多喂點水給孫諺識喝。 吐完之后胃倒是舒服了很多,只是身體變得酸軟無力,孫諺識漱了口,病歪歪躺在床上。他偏過頭,見朗頌正抿著唇擰著眉一臉凝重的望著自己,不由得就想起朗頌因病去世的母親,心里隱隱有些不舒服。 “別這么嚴肅,”孫諺識強撐出一抹笑容,“我又不會死?!?/br> 朗頌眉頭擰得更緊了:“別亂說話了,要喝水嗎?” “不,嘶……” 孫諺識話還沒說完,左上腹部突然傳來一陣擰麻花似的劇痛,痛得他不禁咬起了牙。 “怎么了?”朗頌急急地問,“哪里痛?我叫醫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