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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孫諺識透過窗簾縫往外看了一眼,外邊仍舊黑茫茫一片,勉強能看到東邊一角青灰色的天空。整個藍楹巷都在沉睡,這聲音在這寂靜的清晨尤為突兀,讓人聽了不禁頭皮發麻。 孫諺識咽了咽喉結,起床循著聲音下了樓,當他站在樓梯口看到廚房暖色的燈光時,長舒了一口氣。 廚房里朗頌正在忙碌,院里的煤爐上放著一口蒸鍋,正蒸著糯米飯,已經能聞到濃郁清甜的米香味,他趁著這個空檔正在準備其他材料。 制作飯團很簡單,在案板上放一個壽司竹簾,以免糯米飯黏在竹簾上要再撲一塊保鮮膜,然后挖一大勺糯米飯稍稍攤平,在米飯上加上黃瓜絲、玉米粒、咸鴨蛋、rou松等等材料,喜歡辣口再加上一勺辣椒醬,最后用竹簾一卷捏成長條形就完成了。 今天第一天試營業,朗頌準備的分量不多,大概三十份的樣子,但配菜的種類一點都沒有省?;A配菜有黃瓜絲、玉米粒、rou松、油條碎、榨菜、花生米,根據個人口味可額外添加的配菜有咸鴨蛋、火腿腸、土豆絲。 大部分配菜他昨晚就準備好,裝在保鮮盒放在冰箱里冷藏,今天只要準備煮玉米粒,炒點土豆絲,再把黃瓜切了就行。 剛把黃瓜切好,朗頌正一臉專注地準備切土豆,孫諺識沙啞裹著睡意的聲音在身后突兀地響起:“怎么這么早?” 因為太過專注,朗頌被這突兀的一句驚了一跳,手里的刀一歪,向食指劃去,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他才感覺到一陣刺痛,趕忙移開案板把手伸到了水龍頭下沖掉血液。 “怎么了?” 孫諺識趕緊上前查看,只見朗頌的指尖被鋒利的刀刃劃了一條,正在汨汨冒著鮮血。他握住朗頌的手腕關掉了水龍頭,說道:“我去拿藥箱?!?/br> 傷口其實很淺,只是血流得比較兇看起來很嚴重,朗頌抓住孫諺識:“諺哥,給我拿個創可貼就行了?!?/br> 孫諺識沒應,還是上樓去拿了藥箱幫朗頌消了毒,然后才貼上創可貼。 朗頌不無尷尬道:“麻煩你了?!?/br> “怪我,把你嚇到了?!睂O諺識收起藥箱,愧疚地抓了抓頭發,“怎么起這么早?” 朗頌恍然:“是我把你吵醒了吧?我明天一定會注意一點?!?/br> 兩人面對面坐在院子里,朗頌低著頭坐著,孫諺識坐地凳子比較高,低頭能看到朗頌烏黑的頭發和端正的發旋。他輕嘆口氣,無奈地輕拍了兩下朗頌的頭,低聲道:“你沒吵醒我,我只是起來上個廁所順便下樓看看你,你別總是這么小心翼翼,把這當成自己家,把我當成哥哥吧?!?/br> 因為剛睡醒,孫諺識的嗓音沙啞又低沉,一字一句回蕩在清晨寂靜的小院里,敲擊在朗頌還稚嫩的心臟上,咚咚咚咚。 朗頌眨了眨眼,待發熱的眼眶恢復如常,他才抬頭看向孫諺識,認真道:“謝謝諺哥?!?/br> 孫諺識輕笑一聲:“小鬼?!?/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酷愛糯米飯團^_^,好喜歡那股米香味。 第20章 糯米飯團(2) 因為幫不上什么忙,又怕自己杵著添亂,孫諺識便上樓繼續睡覺去了。 朗頌準備好材料已經快六點了,他上樓看了朗月一眼,確認她睡得還很香才又躡手躡腳下了樓,用孫諺識拉貨的小推車將各種材料和工具推到了巷子口。 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爺已經在巷口支好了攤子,平底鍋里正攤著菜餅,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大爺看到朗頌推車上的物什,戒備地將眉頭皺成“川”字,先聲奪人喝道:“小伙子,你干嘛呢?” 朗頌早料到會有這一幕,心里并不慌張,他客氣一笑:“炳叔,我在您對面支個攤賣飯團?!?/br> 炳叔立馬橫眉豎目,怒道:“你去別的地,這可是我的地盤!” 朗頌不卑不亢,一邊搬桌子一邊道:“炳叔,和氣生財,這地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公共用地?!?/br> “媽的!”炳叔啐了一口,“我說你怎么前幾天總來我這買餅,原來是打的這主意?!?/br> 朗頌有點無奈,擺攤并不是他一時興起,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后的決定。在給朗月找到合適的幼兒園之前,他沒法去找全職工作,打零工始終是東一榔頭西一榔頭,沒法固定下來,這也就意味著沒有固定的收入。所以,他才有了利用藍楹巷絕佳的地理位置支攤的想法。 在有了這個念頭之后,他就馬上在周邊考察了一番。 人民路上有三家早餐鋪,以粥、包子、燒麥等等為主,因為在醫院附近,所以賣的偏貴,而且味道一般,距離藍楹巷也有段路程,藍楹巷就只有炳叔的攤子。 炳叔賣的是江城的特色小吃“石頭粿”——一種帶餡兒的薄餅。 將面團發酵好后揪一團劑子稍稍搟平,將餡料包入皮中然后捏合起來,再搟成薄餅。 煤爐上放上一個直徑半米的淺口平底鍋,鍋里倒上一層油,待油熱以后把薄餅往平底鍋上一攤,在餅上壓上一塊油光滑亮的黑石頭。不多會兒,面馃就會發出“滋啦滋啦”的冒油聲,一面熟了以后再翻個面煎另一面,五六分鐘后金黃酥脆的石頭粿就能出鍋了,噴發出誘人的香味。 朗頌既然決定了要擺在巷口,那就肯定要嘗嘗炳叔的石頭粿子,也要和炳叔搞好關系,所以他這幾天每天都會在炳叔這買一個酸菜餡的石頭粿。他并不是一個健談的人,買了幾天餅勉強混了個眼熟,但通過街坊鄰居了解到了炳叔這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