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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么多……”孫諺識咕噥了一句,“那我每個月給你一千,你先收著吧,年底有剩余的話你再還給我?!?/br> 朗頌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么,順從地點了點頭。 好久沒吃過這么正常的一頓早餐,孫諺識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雞蛋兩個包子,最后一個包子實在是咽不下去了,他扔在了黃豆的碗里,黃豆三兩口就干掉了。 朗頌去廚房洗碗盤,朗月又站在孫諺識旁邊的矮凳上。她今天穿了一條淡紫色的連衣裙,搭配一雙白色蕾絲邊短襪,腳上穿著白色小皮鞋,就這樣抱出去,附近公園里的老頭老太太肯定要逮著夸獎幾句“這是誰家的娃,養的可真好啊”,誰能看得出來她其實只有一個哥哥照顧著。再反觀朗頌,身上總是那么兩三件T恤,領口都變形了。 孫諺識摸著朗月的頭,感嘆道:“你哥對你可真好啊,長大了也要對你哥哥好一點?!?/br> 朗月抬頭,全然不知道孫諺識說了些什么,只是露出甜甜一笑,像是在無聲回應著孫諺識。 一大一小趴在柜臺上各玩各的,朗月原本認真描著繪本,突然蹦下凳子穿上鞋子跑出了柜臺。 孫諺識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發現朗月是為了找哥哥,而朗頌不知何時就蹲在后門的那個貨架前,在整理貨架上的物品。 “怎么在這?”孫諺識走到朗頌旁邊,問道。 朗頌才發現孫諺識在他身后,他轉過來回答道:“我看有些東西都落灰了,想擦一擦整理一下?!?/br> 孫諺識掃了一眼,才看到最上面兩排竟已經整理好了,貨架上一塵不染,所有貨物都被擦拭得干干凈凈,擺放得很整齊,短時間是收拾不出來的。 “這……”孫諺識有些不好意思,“你什么時候收拾的?” 朗頌一邊繼續埋頭整理,一邊回答:“早上弄的,有空就理一點,你這里店面小,很快就能收拾完?!?/br> 孫諺識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意識到這不是朗頌單純的勤快,而是一個十九歲少年寄人籬下的自覺。 遙想自己的十九歲,在干嘛呢?那時他剛進大學,家里條件還可以,父母給了足夠多的生活費,他和同學在宿舍通宵打游戲,去小吃街吃燒烤,去外地旅游,總之不是像現在的朗頌這樣過早地挑起生活的重擔。其實哪怕他工作后也一直順風順水,并沒有吃過什么苦頭。 “怎么了?”見孫諺識臉色陰沉不說話,朗頌局促不安地問了一句。 孫諺識回過神來,淺笑著回了一句:“沒什么?!?/br>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一塵不染的貨架上,然后回想著上次擦拭貨架是什么時候,好像是過年的時候象征性地進行了一次大掃除。 雖然這兩年來他一直守著他爸媽留下來的這家小店,但事實上他并沒有認真細致地打理,一直是以一種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態經營著這家店。 偶爾有老顧客來買東西也會嘮叨兩句:“這東西都落灰了也不擦擦,你可沒你爸媽勤快?!?/br> 此時此刻看著這么干凈的貨架,孫諺識愧疚難當,他爸媽都是勤快的人,以前家里上上下下收拾地井井有條,怎么就被他糟蹋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我也來吧?!斌w內莫名涌上一股干勁,孫諺識蹲在了朗頌旁邊,也跟著干起活來。 第18章 歷歷在目 兩大一小干得有模有樣,沒一會收拾完了一個貨架。 孫諺識雙腿蹲得發麻,剛站起身口袋里的手機恰巧響了,他一遍跺腳一邊接了電話。是批發部老板打來的電話,告訴他貨送到了,讓他趕緊去搬。 店里的大部分貨品都是在同一家小批發部進的貨,基本上每十天補一次貨,老板會親自把貨送上門,但因為孫諺識的小店在巷子里,巷口沒有臨時停車位,所以每次老板都把貨卸在巷口,然后打電話讓他去搬。 掛掉電話,孫諺識彎腰拍了拍朗頌的肩膀:“剩下的貨架明天再弄吧,我去搬貨,你先看著店?!?/br> “去哪里搬?”朗頌問。 “就巷口,不多,我去就行?!?/br> “重嗎?我去吧,我力氣大,我經常去批發市場幫忙卸貨?!?/br> 孫諺識瞄了一眼朗頌的胳膊,肌rou很結實。昨天搬行李的時候他就發現了,朗頌的力氣確實很大,而且要命的是孫諺識發現朗頌比他高了那么三四公分,關鍵是朗頌可能還會再長。 男人爭強好勝的心理作祟,雖然孫諺識其實并不想在這么熱的天氣出門去,但還是咬牙拒絕了朗頌的好意:“不重,搬上小推車推進來就行,你就在家吧?!?/br> 可是孫諺識忘了,他發給老板的訂貨單上有十幾件水和飲料,結果在運完第一趟以后還是由朗頌臉不紅氣不喘地搬完了剩下的貨。 孫諺識只能心虛地遞上了一瓶可樂聊表心意。 搬完貨也差不多到了飯點,朗頌早晨去過一趟菜市場買好了菜,所以直接進了廚房開始做飯。 一個小時后,三菜一湯就端上了餐桌。紅燒鯽魚,rou沫茄子,蒜蓉空心菜,還有一個海帶豆腐湯,朗月照例有一份嫩滑的水蒸蛋。 孫諺識想逗她,作勢要搶她的蒸蛋吃。 朗月不護不搶,乖巧地用勺子挖了滿滿一勺送到了孫諺識的嘴邊,張開粉嫩的小嘴示意他張嘴。 縱然是鐵石心腸也要被暖化了,孫諺識低了頭輕輕地吻了一下朗月的頭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