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仙尊被當眾退婚后 第74節
斷天神色微變,稍有遲疑,但并未過來。 雷音看他不為所動,當即一聲冷笑:“既如此,柳妄淵的人頭我就先拿下了!他身上的法器法寶到時候你可別惦記!” 太骨被天雷劈得全是火氣,正愁沒地方發,此刻聽雷音大言不慚都要帝尊的頭了,瞬間就炸了。他還是那副小紙人模樣,但是嘴巴一張一合罵聲震天:“垃圾東西,就憑你?!你倒是上前試試,看我能不能把你燒成灰燼!” 蘇和驟然將笛子搭在唇上,妖王第一個反應過來,“不好!封住聽覺!”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笛音入耳,使人恍如踩在厚厚的棉絮上,渾身沒有一處著力點,眼前很快左右搖晃,修為低的當即倒地不起。 宿問清從帝尊納戒中召出速度最快的飛行法器,將眾人一載,飛速離開。 妖王抵抗住了笛音,見狀大喝:“快追!” 太骨猛地吐出一口真火,轟然豎起一大扇火墻,普通修士自然不敢靠近,太骨飄然去追問清仙君他們,還不忘指雷音一下:“你給我小心點兒,再追我要了你的命!” 雷音神色陰沉,片刻后冷笑一聲化作流光沖出,忘淵帝一行人,強弩之末罷了! 有雷音老祖在 前,越來越多的修士加入其中。 史千秋被帶著一并走了,徒留下一眾臨風派的弟子,今日到場的都是受過史掌門精心教導的,大家面面相覷一陣,不動聲色往后退,再退,眼瞅著恨不能再一步退回自家山頭。 “你們臨風派眾弟子還在等什么?!”說這話的竟然是白冷硯,章尉死了,他沒了道侶,正是可憐悲涼的時候,嗓門卻挺大,全然不見從前在天嵐山的文弱,白冷硯瞪著眼睛,期間有幾欲癲狂的恨意,他現在只想要了忘淵帝跟宿問清的命! “臨風派弟子聽我令?!卑籽嗌秸玖顺鰜?,跟白冷硯呈對立之勢,他沉聲道:“回臨風正殿!” 白冷硯難以置信:“爹?。?!” 臨風派上下是不怎么尊重白燕山這個長老的,但此刻卻格外聽話,整整齊齊“是”了一聲后,打道回府。 白燕山上前,從后面一把抓住白冷硯的腦袋,逼得他靠近一些,“冷硯,你想殺了問清,是嗎?” 白冷硯針對宿問清已久,已經到了不分是非黑白稍有不慎就把黑鍋往他身上推的境地,但從前種種尚有克制,如今兇相畢露,被白燕山看得清清楚楚。 面對白燕山的質問,白冷硯只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他該死!” “啪!”白燕山狠狠一耳光扇了上去,當即把白冷硯打得一個趔趄:“章尉身隕,跟問清有什么關系?” “他們道侶一心,剛剛忘淵帝設下結界承受天雷,他明明可以保住章尉的,為什么不做?”白冷硯很是個理直氣壯。 這也就是帝尊不在,否則上來先給白冷硯十個大嘴巴,他憑什么救? 這邊飛行法器正在遭遇各種法寶法器的阻攔,一時間天幕中一道長虹,爆炸音不斷。 “宿問清,交出柳妄淵,你跟那個白衣小兒自己出來,其他人可以活著?!崩滓衾献娴穆曇麸h渺傳來。 他口中的白衣小兒不是別人,正是危笙。 澤喻聞言轉身就要打,被危笙拉住了,“你跟他計較什么?當務之急是帶帝尊離開這里?!?/br> 蘇和站在飛行法器的尾端抵抗各類攻擊,漸漸的,雷音跟妖王的身影開始閃現。 飛行法器承載這么多人,到底比不上他們孑然一身,靈動輕便。 瞭望首跟史千秋很快也站在蘇和身側,幫他全力抵抗,雷音畢竟是合道大能,忘淵帝不在,他身上法寶秘術很多,沒用多久就重創了飛行法器,周身一晃,蘇和跟著眸色一沉,身形當即凌空而立,徹底跟雷音對上了。 妖王是個計謀多端且絲毫不講臉面的,他看蘇和將雷音壓制住,心中一急,然后折扇翻轉,看似是沖著史千秋去的,但是等一靠近,史千秋正要抵擋,妖王手腕右移,銳利的靈力匯聚立刻打向了蘇和。 蘇和微一偏頭,但是不需要他動手,一柄古劍斜飛而出,速度極快,劍意古樸森冷,就貼著瞭望首的腰而過,殺氣騰騰。 風卿冷冷地注視著妖王,他被激怒了。 “哎呦喂!”瞭望首下意識側腰躲過,哪怕知道這柄劍不會傷到自己,但是離太近的滋味真不好受,他一掌轟飛一個元嬰期的修士,然后擼起袖子,趁著妖王去控制靈力的空擋隔空就是一巴掌。 “你是不是出門的時候沒帶腦子?”瞭望首怒罵,打風卿就行了,打什么蘇和?害得他都跟著捏了一把汗,萬一風卿剛才失去理智,那柄劍傷到他怎么辦? “問清你一個人可以嗎?”危笙時不時往后看。 “可以?!彼迒柷逶诳刂骑w行法器的方向,聞言點頭:“你去,但是小心點兒,你才重生,修為還未徹底恢復?!?/br> 危笙:“知道了?!?/br> 風卿提劍沖出,看得出他推掌也不錯,總之將妖王越推越后,其中幾下還推到了臉上,然后推出了幾個青紫的印子。 風卿的修為較之瞭望首還要高點兒,化神后期層次不齊,他不似宿問清那般大圓滿,但也是個中翹楚,且劍法精妙絕倫,妖王很快就敗下陣來,轉身欲逃跟風卿拉開距離,但風卿此人,面上看著不動如山,沉穩內斂,實則也是個小肚雞腸的,本命劍蒼靈嘶吼一聲就沖了出去,妖王察覺到驟然逼近的殺意,當即抓過一個大妖手下擋在身前。 可惜這大妖不太行,沒能抵擋住,于是兩個跟穿葫蘆似的被蒼靈釘穿,雙雙哀嚎著跌落下去。 “風卿!”蘇和喊道。 風卿為了打妖王深入敵營,此刻周邊已隱隱呈現包圍之勢,蘇和見狀置笛子于半空,雙手迅速捏訣結印,一個復雜的圓形符咒自他身前張開,然后猛地往前一推,一時間不少修士翻飛升空,雷音都第一時間祭出法寶抵抗,風卿趁機往后一躍,帶著蒼靈回到飛行法器上。 “傷到了沒?”蘇和側目問道。 “沒?!憋L卿身上有幾道傷口,但是不足為懼。 “蘇和!”有人大喝,眾人抬頭,發現了一躍至前的荒山。 魔尊荒山素來剛愎自用,除了開始跟蘇和結為道侶的那陣子,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蘇和乏味、平和,寡淡得如同幽井中的白水,他骨子里追尋刺激,所以哪怕身為魔尊,也沒遵循魔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規矩。 他曾經看著蘇和離開魔界的身影,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后悔。 但此刻,他迫切地想要抓住蘇和,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今日若是錯過,此后將再無可能。 荒山后悔了嗎?后悔了。 此前千年不為所動,是因為身邊有一個草霜,加上蘇和蒼老十歲,位臨合道,早已沒了愛慕者,便潛意識里覺得那人就是自己的,像是放出去的東西,招招手就能回來。 但偏偏半路殺出來一個風卿! 風卿對待蘇和的態度以及看他的眼神,讓荒山無數次如墜冰窖。 他后悔了,他就想要一個機會。 荒山甚至有種沖動,他想說我愿意同草霜解籍,我們相識那么久,可以重新開始嗎? 見蘇和看來,荒山心中燃起希望,他向前伸出手,輕聲道:“你跟我走,宿問清他們今日在劫難逃,你沒必要跟著一起死,我帶你回魔界?!?/br> 將一個大妖腦袋砍下來的瞭望首將大刀往肩上一抗,對著荒山認真說:“我看你親娘今日也在劫難逃?!?/br> 風卿眸色輕顫,他如今唯一不敢確定的,就是蘇和對荒山的心思,到底是結過道侶,可能…… “厚顏無恥?!碧K和冷聲,“再往前一步,本座定斬不饒!” 蒼靈登時飛出去,率先斬殺了一圈的修真者。 瞭望首:“……”你高興個什么勁兒?罵荒山你也高興?什么心態啊。 一道術法攻擊朝危笙面門襲來,澤喻的劍更快,前面蒼靈貼著瞭望首的左側腰,這次澤喻的本命劍貼著他的右側腰。 “哎呦……”瞭望首架都不想打了,他很想學學凡塵的教先生,不行開個課堂,教教這些一根筋的光棍門:不要招惹那些疼愛道侶的病人,真的會死。 噗呲—— 暗算危笙的那名修士被澤喻一劍穿胸,瞪大眼睛自云層跌落。 你看看,瞭望首撇撇嘴。 宿問清回頭,覺得蘇和他們靈力耗費得也差不多了,追殺而來的少了一大半,唯有雷音咬死不放,他當即吩咐太骨:“你去?!?/br> 第一百一十章 再遇阿鯉 太骨飛到法器后面,學著那些囂張乖戾的老魔修,發出“桀桀桀”的怪笑。 瞭望首現在看誰都不順眼:“你到底行不行?” 太骨:“男人不能說不行?!?/br> 其實之前那五下天雷讓太骨十分難受,器靈都差點兒被劈散,別說帝尊,他也很需要墮入混沌好好修養一番。 但不放心。 無憂無慮的器靈,有了一顆當爹的心,只能說不愧是帝尊的法器。 真火瞬間蔓延開,從下往上看,恍如整個天幕都被燒著了一般,很不湊巧,雷音很怕這個,其他修士又不如他修為高,一時間眾人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法器遠去。 只這一下,太骨就耗費完最后一點兒靈力,輕飄飄往地上墜,他半口真火都噴不出來了。 瞭望首欲要去接太骨,一直宿在他身上的鬼獸精魄忽然不愿意了,“怎么以前沒發現你樂善好施?” 瞭望首愣了一下:“???” 鬼獸精魄頓了頓:“你別管?!?/br> 瞭望首沒懂這東西好端端的鬧什么脾氣,明明之前都沒出現,跟著太骨被一縷靈氣往回一吹,就到了宿問清手上。 宿問清將太骨往袖中一揣:“多謝?!?/br> 太骨哼唧兩下,然后就沒了動靜。 宿問清把控如此龐大的飛行法寶,靈力耗費極快,他回頭看了一眼,見大家身上都帶著傷,而目光往下,隔著高空跟云霧,是一條湍急的河流。 “我們下去?!彼迒柷瀹敊C立斷,飛行法寶在方才的追殺中已經被毀了好幾處,堅持不了多久,一陣穿云破霧,“轟隆”一聲,法寶摔在一處沙地上。 “不行?!碧K和看著頭頂越發濃郁的黑云,握著笛子的手都在輕顫:“他們還會追上來?!?/br> 太骨倒是有足夠的空間,但他已經陷入沉睡,強行撐開宿問清也不忍心。 天將變色,濃烈的水汽帶著絲絲冰涼,四周荒草亂舞,風聲呼嘯于天地間,大有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 每個人都在極力尋求生路,在這種環境下破水聲就顯得尤為清楚,宿問清猛地抬頭,眼神銳利。 忘淵帝就靠在他懷里,黑發垂下來擋住半邊臉。 從水面浮出來的全是頭顱,偶爾頂著一兩縷水草,他們只露出一雙眼,靜靜打量著宿問清等人。 風卿握住蒼靈,溢出殺意。 “仙君?”一道清冽的嗓音傳來:“是仙君嗎?” 宿問清聽著耳熟:“誰?” 一人自水中浮起來,隨著他的動作漂亮的魚尾輕輕攪著河水:“是我,仙君?!?/br> 對方將頭發一撩,露出靈動秀氣的五官來,宿問清微微一愣,然后醍醐灌頂:“阿鯉!” 當年宿問清跟著帝尊離開岐麓山,在封城內救下的那只鯉魚精! “是仙君!”阿鯉甩著尾巴游到岸邊,先看了看天色,然后抓了一把珠子給宿問清:“快!仙君隨我來?!?/br> 此珠名為定氣珠,尋常人含著這顆珠子,可以在水中生活很久。 而宿問清一行人不是化神就是合道,其實也用不上這些,但宿問清盡數收下,算是一種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