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仙尊被當眾退婚后 第1節
《當仙尊被當眾退婚后》 作者:南亓鹿 簡介 六界之主強悍sao攻vs冷漠仙尊美貌誘受 1:宿問清是個倒霉蛋,前腳封印完妖尊修為盡毀后腳就被未婚夫當眾退婚。宿問清也樂的清凈,無人知道他冷心冷情之下也有一方凈土,曾用心頭血跟滿身靈力滋養一抹殘魂三十年。然后在被退婚當日,人人同情的目光中,殘魂的主人找上門來。 2:“宿問清,除了我,誰還敢娶你?”未婚夫神色輕蔑?!拔胰??!背了甑耐鼫Y帝一腳踹開天門結界,擄了問清仙尊回去做帝尊夫人。 3:柳妄淵起初是為了報恩,他存世萬年不懂情愛滋味,即將一步飛升,戀愛算個屁。后來:飛升算個屁!柳妄淵掐住宿問清的脖頸,實則一點兒力沒用,這人磕一下他都覺得心疼,“原來你那么早就喜歡我了?”宿問清闔上眼睛,緋紅從脖頸蔓延而上。是啊,很早之前。 一個暗戀成真的小甜品。 第一章 心灰意冷 冥界往下十八層,忘川河水奔騰不息,擠壓萬年的怨靈在腳下哀嚎咆哮,伸出森森白骨,卻在威力強悍的封印陣法前連同“滅靈君”被一起打入深淵。 陣法金光奪目,而四周修士無一不面露驚訝,封印滅靈君勢在必行,只是他們沒想到問清仙尊竟然……一人完成了封??! 陣法消散,一人白衣染血,以劍為撐,身形搖搖欲墜。 宿問清胸口劇痛,每一次喘息都有腥甜涌上喉嚨,血順著手腕一滴滴砸在朗樾劍上,劍身嗡鳴,似在哀嚎。他神魂被獻祭大半,渾身筋脈多數斷裂,一身修為化為烏有,半點靈力都使不出來,形同廢人。 為什么…… 宿問清慘白著一張臉抬頭,看向了自己的師弟。 剛剛的最后關頭,原本該站在護法位置的白冷硯卻遲遲不到,封印大陣一旦開啟就不能停下,如果失敗滅靈君就有可能沖破結界涂炭人間,適才逼得宿問清沒了辦法。 白冷硯男身女相,是修真界出了名的美人,也是天嵐派掌門人白燕山唯一的獨子,但此刻瞧著比宿問清還要脆弱,他后退兩步,倉惶搖頭。 登時,依附天嵐派而活的金劍派少主金城站了出來,以一種保護的姿勢擋在了白冷硯面前,好像宿問清能生吃了他的心上人,凝眉辯解道:“問清仙尊不必指責冷硯,仙君道法高深,冷硯差您一個境界,也是第一次參與封印,忘了護法也實屬正常?!?/br> 宿問清輕輕闔上眼睛,手背上青筋暴起。 白冷硯喃喃:“師兄……”美人垂淚,我見猶憐。 “噗!”宿問清渾身一震,這口心頭血到底沒留住,盡數吐了出來,他整個人像是丟了最根本的精神氣,肩膀一垮,十分頹敗。 一時間沉默觀看的眾人紛紛變了臉色,“問清仙君!” “仙君?。?!” 大家這才恍然發現,天嵐派的頂梁柱,一劍蕩九州的問清仙君,傳聞中的修真奇才,原來也只是個身形單薄的削瘦青年。 “他娘的!”有手握兩柄巨斧的修士站出來,指著白冷硯罵道:“娘們唧唧的看著就來氣!非要參與封印大陣,結果連個護法陣都站不穩,累仙君至此!白燕山那個老匹夫連這點兒都沒教你?!” 白燕山已閉關十年,正是突破的關鍵時刻,宿問清沒有告知他。 白冷硯此刻倒是能說一句順暢話了,“是我的過錯,你不要侮辱我爹!” 說來可笑,剛剛還齊心協力的修士們此刻陣營分明,拜倒在白冷硯青衣之下的不在少數,雙方據理力爭,誰也沒真正關心一下宿問清,好像在他們看來問清仙君依舊如傳聞中那樣無堅不摧,不過是此刻看著虛弱些,很快就能好;又或者他們問心有愧,不敢面對。 雖然剛剛白冷硯沒有及時出現,但其他人呢? 宿問清耳鳴陣陣,胸腔錘如擂鼓,他用力咽下一口血,睜眼看向面紅耳赤的眾人。 無人知道宿問清沉痛之余,詭異地松了口氣。 如今他一介廢人,自是不能挑起天嵐派的大梁,這個重擔,也當卸下了。 也算如了一些人的意。 一抹白光飛到懷里,白冷硯下意識接住,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怔,掌門令牌…… “師兄……”白冷硯抬頭。 “拿著吧?!彼迒柷迕空f一個字都要費力壓下不斷上涌的氣血,他整個人一如往常般清冷無雙,好像不管面對什么事都能心無懼意,可筋脈斷裂之痛正在時時刻刻折磨著他,換做常人早就瘋了,“我回去閉關,門派內諸多事務都要靠你?!彼迒柷孱D了頓,“師兄幫不了你了?!?/br> 不止現在幫不了,以后都幫不了了。 燃燒神魂廢去修為,他的身體隱約浮現油盡燈枯之象,不剩多少時間。 金城勸說白冷硯收下,“拿著!本來就是你的!” 白冷硯作為白燕山的獨子,按理來說該是未來天嵐派的掌門人,卻處處被宿問清壓一頭,修真界提及天嵐派只識宿問清不聞白冷硯。 他當真不恨? 所以為何白冷硯剛剛不護法,很多人心中都有了思量。 神魂尚有一些,宿問清拼盡全力召喚出法器,不想再理會這些,第一時間離開了冥界。 他的身體狀況已經適應不了這種縮地功法,一回到清靈山的小竹屋宿問清就摔倒在地,嘔血不止,他嗆咳出聲,甚至覺得自己會這樣死去,忽的,宿問清瞪大眼睛,壓抑片刻又是一口心頭血,徹底墜入黑暗。 這樣也不錯,他昏迷前想著。 倒在地上的青年沒了強撐出來的威勢,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 竹屋四周都設了結界,包括白燕山都不能隨意出入,因為期間有宿問清偷偷藏起來的寶貝——一抹殘魂。 無人知道這抹殘魂的主人是誰。 三十年前忘淵帝封印滅靈君,之后陷入沉睡,如今宿問清再行封印,完成一個輪回,像是為這抹殘魂積攢了一個功德圓滿,殘魂化作紅光飛向窗外,輕松沖破結界,最后消失在白茫茫的天色中。 岐麓山府邸,一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二章 還能醒來 岐麓山是最接近神界的地方,后神界覆滅,只留下一片裹著朦朧霧氣的天空,有趣的是這里腳踩十方幽都,跟魔界還是鄰居,可謂俯首間窺得三界。 一襲黑袍的男人行動懶散地走出來,他許是長時間未睜眼的緣故,連皎潔的月光也覺得刺眼,伸手擋了一下,等這陣不適感消散,男人微微仰著頭,沐浴在極致的月色下,舒展了一下筋骨,他身量高大,黑袍系得松散,露出一片精瘦的胸膛,似是體內蟄伏著無與倫比的力量,男人眉眼深刻,鼻梁高挺,垂眸間溢出悲憫,可仔細一看,那是對萬事萬物一視同仁的平靜與麻木。 忘淵帝乃修真界第一位化神期大能,也是當年出了名的美男子,后因為地位跟修為的不斷提升,再無人敢妄議他的容貌。 柳妄淵隨意找了塊石頭坐下,修長的手指在空中一點,似有波紋蕩漾開,他在回溯前程,推測時間。 “三十年?”柳妄淵忽的出聲,帶著罕見的驚詫,他嗓音低沉醇厚,轉瞬飄散在夜色中。 柳妄淵瞇了瞇眼,按照他的預計,自己醒來得至少二百年,可現在只過去了三十年,中間發生了什么?他立刻從神識中仔細觀察自己那抹回來的殘魂,很快就在其中捕捉到了陌生人的氣息。 柳妄淵這下只剩震驚了,他雖然被六界敬仰,但那是刀劍拳頭下打出來的名號,實則仇家一堆,他將熟人算了個遍,實在想不到誰能用心頭血跟本源靈力一直滋養他的殘魂,得以三十年就修復完畢。 男人倏然起身,行走間輕輕抬手,剛才掛在身上要掉不掉的袍子就成了同身體貼得嚴絲合縫的黑衫,衣擺的位置繡著深紫色的浮蕊花,大片大片伸展開,透出難以言說的尊貴。 殘魂上的氣息很濃郁,柳妄淵如今的修為堪比巔峰時期,借此找尋一個人不成問題。 他循著氣味來了天嵐派,最后停在一間竹屋前,四周設有保護結界,但因為主人危在旦夕,這層結界脆得跟紙糊的一樣,柳妄淵隨手扯開,推開了木門。 宿問清安靜地躺在地上,眉宇平和,像是睡著了一般,可指尖跟唇瓣上沾染著大量的血跡,柳妄淵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這是誰?柳妄淵將宿問清翻過來,看著他清俊蒼白的面容,確定不認識,當然,當務之急在于這人快死了。 神魂有焚燒過的痕跡,渾身筋脈亂得沒眼看,柳妄淵搭上宿問清的脈,試圖輸入一些靈氣進去,但他沒想到這人連內丹都裂開了,根本承受不住,微微蹙眉后直接吐了血,柳妄淵趕緊收手,感覺以對方這個出血量再吐兩下人就真的沒了,于是在納戒里挑挑揀揀,終于找出了一枚化清丹,要知道哪怕是天嵐派也沒幾顆化清丹,更別說色澤如此純正。 他輕輕掰開宿問清的嘴,化清丹入口即化,不會讓他難以吞咽,就是離開的時候指尖碰到青年的唇瓣,柳妄淵難得一愣,一股怪異的酥麻涌上心頭,他沉默片刻,然后輕輕嘆了口氣。 神魂是一個修士最敏感的地方,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敏感。 宿問清用自己的靈力跟心頭血養了殘魂三十年,說的直白點兒都給這抹殘魂打上烙印了,現在與他接觸,一些別樣的悸動饒是柳妄淵都沒辦法控制。 當然現在顧不上這些,眼前這人說是僅有一息尚存都不為過,柳妄淵一手穿過宿問清的膝彎,將他抱了起來。 一整晚的調理,宿問清除了內息穩妥了一些,斷裂的筋脈半點起色都沒有,天色剛蒙蒙亮,柳妄淵收回了手,沒了他的支撐,宿問清緩緩向后倒去。 柳妄淵順勢將人扶住,年輕仙尊的腦袋輕輕磕在他的肩上,因為傷勢過重,宿問清的頭發已經顯出幾分灰白,兩人鼻息相碰,這么近的距離,柳妄淵發現這人還挺好看的,鴉羽般的睫毛就著微光在下眼瞼投下一小片陰影,恍如睡著了一般,透著難言的易碎感。 柳妄淵照顧他躺下,站在床邊駐足片刻,然后轉身離開。 宿問清沒想到自己還能醒來,怎么會…… 日光透過窗欄撒入室內,細微的灰塵在空中慢慢浮動,外面有清脆的鳥鳴,一切自然舒適到冥界的封印好像是他的錯覺,但剛一動心肺就一陣劇痛,頃刻間將宿問清打回現實。 宿問清伏在床上喘息,不多時聽到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第三章 殘魂呢…… 來人是宿問清的師父,天嵐派掌門人白燕山,他身后還跟著數名長老,一個個神色端肅且著急。 “師父?!彼迒柷迕銖娮鹕?,束發的玉冠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他就那么披散著頭發,按住胸口低聲喚了一句。 白燕山瞪大眼睛,眼底一陣惶恐悲痛,一時間竟不敢上前。 不僅他,身后一眾長老也是同款神情。 宿問清很穩,自入化神后就成了六界首屈一指的人物,給本就堅如壁壘的天嵐派最大的保障,有他跟神劍朗樾在,天嵐派這三百年來得以在修真界橫著走,就算流傳千年的護山大陣都未必有他管用,所以宿問清如今境況,在場幾位誰能不心痛? 執法長老教了宿問清兩百年,一直將他視為自己的得意門生,素來嚴厲苛責的老者硬生生紅了眼眶,他第一個上前,執起宿問清的手腕,察覺到青年的反抗后用力按住,幾息后指尖都在哆嗦,倏然轉身指向白燕山,第一次對尊敬有加的掌門師兄橫眉冷對,“混帳!父子兩人一并的混帳!你寵愛你的兒子,平時門中大小瑣事全部交給問清一人打理,旁人不懂你的心意,我們幾個懂,你惦記著師妹臨死前要讓冷硯安穩生活的承諾,不讓他著急受累,可他領情嗎?!” 白冷硯沒有進入護法陣,這事還是卯時眾人歸來,執法長老察覺他們面色不對一番逼問后才得知,立刻通知了正在閉關的白燕山,但已然來不及了。 宿問清被執法長老憤怒激蕩的靈力刺激得胸口鈍痛,還是另一位護派長老發現他臉色不對,急忙叫停:“行了!收收你的靈力,先讓聞師妹給問清看看!” 聞伊人是六大長老中唯一一個女輩,一手醫術生死人rou白骨,雖比不得鬼醫,但也是出了名的圣手。 宿問清則又有些困了,明明他剛剛睡醒,這具身體從前很好用,因為到了化神期所以可以長時間不眠不休,宿問清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能虛弱成這樣,如今他誰也反抗不成,只有任由前輩們折騰。 聞伊人的臉色十分難看,這在宿問清的預計之中。 “怎么樣?”白燕山平時不怒而威,此刻卻不知害怕還是心虛,嗓音快要低到塵埃里。 聞伊人深吸一口氣,然后搖了搖頭。 護法長老瞪著眼睛:“到底能不能醫?!” 聞伊人干脆利落:“我沒辦法?!?/br> 一室死寂。 聞伊人以她這身醫術為傲,已經咽氣的人都要從閻王殿里搶回來,生怕砸了自己的招牌,竟也有“我沒辦法”的時候。 “師父?!彼迒柷鍢O為平靜,他的神色仍舊淡淡的,好像連自己的生死也不怎么在意:“掌門令牌我已還給冷硯,弟子如今修為盡散,不過幾年時光,還望師父憐惜,讓我一個人待在這清靈山上,圖個清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