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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背后的巨大后果他們倆不敢想象,所有人都不敢想象。 就在宋飛揚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的聲音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然后他面前的屏風一點一點被人推開,謝簡同他一樣蹲了下來,像安撫小孩子一樣把他抱在了懷里。 “沒事了?!?/br> 謝簡的身上很溫暖,宋飛揚跪坐在地上,卸了全身的力道任由謝簡抱著。他的雙手垂在兩側,沒有像謝簡抱著他那樣回抱他。 這種被圍堵到閉塞房間的場景又勾起了宋飛揚心底最深的恐懼。過了很久,他的手指才緩緩動了動,抬起摟住了謝簡。 宋飛揚的聲音輕的跟早上的薄霧差不多:“簡哥,為什么我總要躲起來???” 不是質問,更類似于一種無能為力的感嘆。 謝簡摟宋飛揚摟的更緊了,“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br> 誰都知道這是安慰人的話,可這會兒除了安慰也無濟于事。 他們的職業,他們的地位,他們的性別,注定無法在這時刻被公開。 回去的路上倆人都很沉默,這會兒天已經徹底黑了,路上只有路燈還有排成長龍不停閃爍的車燈,漫長的堵車將沉默的時間拉的格外漫長。 他們倆的對話被一群突如其來的人中斷,這會兒也不是什么再續上的好時機。 車里的沉默有如實質,一點點吞噬著車內本就不大的空間,宋飛揚和謝簡被這氣氛擠壓的近乎窒息。 就在宋飛揚考慮是不是要把車窗開條縫的時候,謝簡的電話響起來了。 電話那頭是吳子安。 “查出來了嗎?” 車里很靜,謝簡沒開公放宋飛揚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吳子安:“微博上最開始發出你在這家餐廳消息的人,是一個新注冊的小號。但我查找他的IP地址的時候,發現他的地址和一個人高度吻合?!?/br> “誰???” “賀樓?!?/br> “而且今天微博上還有人放出了和宋飛揚的合照,合照帶有地址。底下有另外一個賬號不經意地提起謝簡在這附近吃飯,IP地址和賀樓一樣?!?/br> 謝簡一手開車一手拿著電話,他瞅準時機,把車靠邊停下,到底是沒忍住張嘴罵人。 “他他媽不僅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還管不住自己這張破嘴是嗎?” “吳子安,你先撤掉關于今晚這事的所有熱搜,然后聯系發照片的人讓他們刪博。最后,讓公關部那邊的人擬兩份聲明,第一份聲明是和賀樓解約的通知書,第二份呼吁一下粉絲遠離藝人的私生活?!?/br> 電話那頭回了個好的就掛斷了。 謝簡重新啟動了車輛,“你照片還沒刪,我怕有狗仔找你,你今晚要不去我那?我那地兒他們進不去?!?/br> “不了,我回去吧?!?/br> 謝簡沒再說話了,他重新匯入車流,打開了音樂。是那種沒有詞的輕音樂,宋飛揚靠著車窗聽著音樂聲閉上了眼睛。 他睡的并不安穩,夢里紛亂吵雜,一會兒是宋朗和謝東升問他戀情曝光了怎么辦,一會兒是謝簡說宋飛揚不信任他,夢的最后變成了沈潔拎著刀站在他床邊,問他為什么不和謝簡分開。 宋飛揚抖了一下,醒了。 他還在車里,只不過座椅被調了下去,身上還蓋著謝簡的外套。 車里暖氣足,他出了點汗。宋飛揚還沒等起身,就先聞到一股淡淡的煙味。他偏頭往駕駛位的方向看,發現謝簡給車窗開了一條縫,在安靜的抽煙。 地下車庫里很黑,車里也沒開燈,只有煙頭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滅跳躍。 “簡哥?!彼物w揚輕輕喊了一聲。 黑暗里他看不清謝簡,只能聽見車里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那點明滅的火光,倏然消失了。 謝簡抬手打開了燈,宋飛揚看見他手里拿著個煙灰缸,里面是剛剛被熄滅的煙頭。 “醒了?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br> “怎么開始抽煙了?” 這個問題宋飛揚從倆人重逢之后一直想問,到今天終于問出了口。 停車場里很黑,沒有車經過。偌大的停車場只有他們倆人的車里散發出一小點燈光,按理說應該挺嚇人的,但宋飛揚在謝簡的身邊卻莫名覺得很安心。 謝簡啊了一聲,順著宋飛揚的視線也低頭看煙。 “你走了之后?!?/br> 他說完這句話把煙灰缸放在了中控臺上,然后倆手架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的黑暗處,自言自語。 “我那會兒大概一天給你打上百個電話吧,打到手機關機然后我充上電再接著打。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連報案都想到了。我跑進警·察局,說你失蹤了,他們登記完你的姓名和電話就沒有下文了?!?/br> 謝簡開始掰著手指頭數數:“我那會兒剛畢業,忙畢設,拍戲,接代言,照顧我媽,再有就是找你。每天恨不得當四十八小時在用?!?/br> “你剛走的那段時間,我晚上夢見你,你說我沒等你,不回來了。我就被嚇醒了,我怕你又在我睡著了之后怪我沒等你,我就整夜整夜的抽煙提神?!?/br> “可你還是沒回來,我又想著還不如睡上一覺,怪我也好罵我也罷,至少夢里能看見你。但時間一長,抽煙這個事戒不掉了?!?/br> 宋飛揚突然覺得有點喘不上氣。他降下了車窗,讓外面的冷空氣吹進來了一點。這是他和謝簡分開那三年不知道的事,他那會兒只能隔著屏幕去搜索謝簡的名字,媒體展示出來的謝簡是什么樣,他就是什么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