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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突然湊過來緊張地詢問宋飛揚:“你聽,是不是你爸回來了。他在外面丟人被發現了,現在被人綁在車里揍呢?!?/br> 然后沈潔會起身從廚房拿起菜刀,逼近宋飛揚。 “走,咱倆下去救你爸去?!?/br> 宋飛揚好說歹說,奪下了沈潔手里的菜刀,和沈潔一起下樓了。 沈潔直奔樓下停著的一輛轎車而去,她用力拍著車玻璃,一言不發。 宋飛揚追過來,小心地安慰著她:“媽,你看,車里沒人,你聽岔了,和我回去吧?!?/br> 這樣的時間一久,宋飛揚也被折磨到精神崩潰的邊緣。 他經常會在深夜醒來看見沈潔提著刀站在他床邊,面無表情地問他:“你剛才是不是罵我了?” 刀尖在夜里閃著寒芒,宋飛揚除了一遍又一遍地讓沈潔別過來,毫無辦法。 那是生他養他的人,宋飛揚說不得碰不得,只能縮在角落里等著沈潔自己清醒。 那樣的噩夢被宋飛揚刻意掩藏遺忘,卻不想一朝又被挖了出來,引起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第19章 餃子 謝簡被宋飛揚的抗拒徹底刺著了。 可宋飛揚看上去精神狀態又實在不好,謝簡只能認命般往后退了一大步。 “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別害怕?!?/br> 他雙手豎在胸前做投降狀,盯著宋飛揚慢慢往后挪,又退回了那束溫暖的燈光下,看宋飛揚的情緒好點了兒才繼續說話。 “太冷了,現在這個點兒車太少了,我送你回去,可以嗎?” 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我絕對不碰你?!?/br> 宋飛揚還是發抖,那些不好的回憶一旦被翻起來,就像沼澤一樣拉著他不斷下滑。后來還是謝簡持續在宋飛揚身邊說話,宋飛揚的神智才稍微被扯回來一點。 他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路燈下的人,恍然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拿著尖刀的沈潔變成了高高在上的謝簡,這怎么可能呢? 但宋飛揚還是小聲喊了一句:“謝簡?!?/br> 謝簡不敢動,他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蹲下·身朝宋飛揚旁邊輕輕晃了晃。 “我在呢?!?/br> 手電筒的晃動像極了臺下揮舞的熒光棒,宋飛揚在飛舞的光線中看清了謝簡的臉。這讓他的意識迅速回籠,認清了自己現在到底在哪里。 他站起身,跺了跺被凍到發麻的腳,一瘸一拐的朝車站走去。謝簡不遠不近地綴在后面,不靠近也不遠離。 這會兒吳子安已經開著車趕到了附近,車的遠光燈照亮了在深夜中行走的二人。謝簡順著光線的方向看了吳子安一眼,吳子安把車停在了他旁邊。 謝簡沒理,繼續跟著宋飛揚走。 吳子安也只得開著車遠遠跟在后面。 宋飛揚現在大腦一片混亂,他無暇顧及身后的謝簡,和那束打在他身上明亮的光。他快步走到車站,等著末班車趕來把自己帶回家。 這兒車站很小,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宋飛揚抬頭盯著那個懸在鐵桿上的路牌,在心里算著自己大概幾點才能到家。也是這時候,謝簡又一次湊近了一點兒。 宋飛揚抬頭看他,他立刻站住不動了。但倆人還有一定距離,謝簡只得提高了音量。 “我送你回去吧?” 這場面有點滑稽。 空曠的街道上其實只有他們兩個人,可卻一定要隔著很遠的距離互相喊話。 如果剛才那遠光燈不是遠光燈,是舞臺的聚光燈,漆黑的夜也不是夜,是電影開場前燈光熄滅的黑暗,那么謝簡和宋飛揚就是電影的開場,是兩個滑稽卻不自知的疲憊旅客。 宋飛揚早就看見謝簡身后的車了,只是他摸不清楚謝簡的意思。放著溫暖舒適的車不坐,非要在這么冷的夜里追著自己跑。 “不用了,你早點回去休息?!?/br> 離得遠宋飛揚看不清謝簡臉上的失落?;丶业能囈呀浀秸?,宋飛揚上了車坐下后就睡著了。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謝簡在自己的下一站上了車,坐在了自己身后。 謝簡魔怔一樣,盯著宋飛揚的頭發和后頸看。他的頭發還帶著洗發水和定型噴霧的香味,是他慣用的牌子。有根碎發掉在了他的脖頸上,隨著宋飛揚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本來打算伸手把那根頭發撿起來扔了,可誰知道司機突然一個急剎車,讓他的手一晃,大拇指重重擦過宋飛揚的脖頸。謝簡嚇得在窄小的座椅后面低下了頭,生怕宋飛揚醒來發現什么端倪。 謝簡等車重新啟動了好一會兒才敢重新把頭抬起來,宋飛揚沒醒,睡的安穩。他脖子上的頭發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紅痕,謝簡給他留下的。 他皮膚白,這紅痕看著實在明顯,跟一抹唇印似的,過了好半天才消下去。 車上的人大多昏昏欲睡,沒人注意公交車里坐著個他們天天都能在電視或者手機上看見的明星,自然也不會知道這明星悄悄在黑暗的車廂里紅了耳朵。 宋飛揚到站下車,謝簡磨蹭到車門馬上就要關閉才跟著下去。為了不讓宋飛揚注意到自己,謝簡和他隔著一條街道的距離。 跟蹤的事兒雖說不是頭一回做,但卻是頭一回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狽。 臟亂的街道,零下的氣溫。謝簡穿著一身高定走在其中,愣是把這里變成了品牌時裝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