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晚 第85節
江厭手里的指甲險些沒拿穩,眼底的驚措轉為驚喜,“女朋友,可以再親你的男朋友一口嗎?” 周晚意愣了愣,“你怎么突然變這么禮貌了?” 江厭挑眉,故作受傷道:“我在你眼里,一直都不禮貌嗎?” “倒也不是……” 只是親她的時候從來都不打招呼,像現在這樣期期艾艾地詢問,倒還是第一次,所以周晚意難免不適應。 她還在想到底應該怎么解釋才能讓江厭相信,但下一秒后腦直接被男人扣住,他趁著周晚意走神之際,一下子親上來。 這是有了身份之后的第一個吻,所以江厭格外地溫柔纏倦。 只是可惜,江老師的接吻課,時至今日周晚意還沒學到其中精髓。 于是她又被帶著,全身心投入地上了整整一堂課。 頭頂小燈晃眼,周晚意摸索著想要去關,卻被男人誤以為要逃,一把捏住手腕。 “干嘛?”男人嗓音低啞,難得地染上□□。 “燈晃眼,”周晚意沒什么底氣地回。 男人的大手撫上她的眼,視線一片黑暗,“眼睛閉上就不晃了?!?/br> 女人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撓得他手心癢癢的,他聽到她帶了點委屈的腔調頂嘴:“可是你都睜眼?!?/br> 江厭:“你什么時候看到我睜眼了?” “上次,在我家的時候?!?/br> 江厭覆在她眼上的手依舊不愿意松開,“那只是個意外?!?/br> “閉眼會更投入,體驗感也好,但是如果睜著眼睛,會讓我感覺到你很不真誠?!?/br> 他這樣一臉認真地和她討論睜眼接吻還是閉眼接吻更好一點的樣子真的很讓周晚意臉紅,她默了默,“知道了?!?/br> 孺子可教也,江厭彎了彎眸,想要繼續。 擱在中控臺上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在靜謐的空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你的電話響了?!?/br> 周晚意與他拉開距離,主動終止了這場炙熱的曖昧。 看著屏幕上陸星白三個字在不斷跳動,江厭摁了摁眉心,才想起之前的計劃。 他話下接聽鍵,電話那頭事先約定好的借口便響起:“老江啊,科室里搞團建,但今晚正巧碰上平安夜,酒店ktv之類的包廂都滿員了,我們想來想去也就你家寬敞點,能不能去你家搞一搞?” 陸星白的聲音很大,仿佛是怕有人聽不見似的,即便是江厭沒開免提周晚意也能聽得清楚。 她的目光落在江厭身上,男人彎了彎唇,“幾點結束?” “這個說不準的,不過你也知道,咱們科室忙得一年就只能聚那么兩三次,老江你好歹也是科室的一份子,為科室貢獻點什么應該不過分吧?” 周晚意撐著臉笑,“他在道德綁架你?!?/br> 男人烏沉沉的眸子投向她,并不為所動。 “行不行啊老江?”陸星白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道。 江厭:“行?!?/br> 陸星白:“你密碼沒改吧?” “改了,”江厭的視線依舊停在周晚意的臉上,“新密碼是0612521?!?/br> 他嗓音淡淡,沒什么波瀾,但卻聽得周晚意的心猛地一驚。 這行數字里的玄機很淺。 知道周晚意生日的人一眼就能看破。 她抬眼與江厭對上目光,在密閉的車廂內相互碰撞,下一秒卻又像是被燙到一樣飛速移開。 曖昧再次升溫—— 陸星白:“掛了掛了?!?/br> “嘟”地一聲,室內重歸靜謐。 被修剪整齊的指甲在手心淺淺摩挲,周晚意的心就像是被一朵云載著,有種不真切地漂浮感。 6月12號是她的生日,原來江厭一直記得。 521翻譯過來就是我愛你的意思。 窗外有刮起了風,香樟樹林被吹得嘩嘩作響,外面的世界被風吹得亂成一團糟,而車里卻一片安然。 腕表上的指針劃得很慢很慢,似乎是過了好久,江厭才輕笑了一聲,問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周晚意瞥向窗外的視線收回,低低地落在自己左手無名指的那個白痕上,“都有哪些人?” 江厭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下,“同事,你都認識的?!?/br> “好?!彼穆暰€很顫。 在周家,夜不歸宿是大忌,所以周晚意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江厭頓了幾秒,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又接著補充道:“舒筱也在?!?/br> 她原本懸在心頭的石頭落了下來,舒筱也在就好,至少到時候黎秋知發起火來也多個人一起作伴。 江厭看清楚她的顧慮,“我會和阿姨解釋的?!?/br> “我家很安全,”他的笑里多了絲蠱惑,“你要相信你的男朋友?!?/br> 最不安全的就是他。 周晚意抿了抿唇,“開車吧?!?/br> 車燈亮起,他單手倒車,將黑色的奔馳駛上環山大道。 山路顛簸,一如周晚意的心,石子亂蹦般地沉沉跳動著。 第77章 怪撩人 銀月高懸, 樹靜風止,市區街道并沒有落多少積雪。 將近深夜,路況很好, 江厭和周晚意到家的時候還沒到十一點。 “滴滴滴”的按鍵音傳來, 周晚意手里還握著那兩個蘋果,突然有點不太好意思去看江厭。 幾秒過后,門被打開。 暗調的燈光和熱鬧的歡笑聲一起從門內傳出來,江厭站在光影交界處,半側過臉溫聲招手:“進來?!?/br> 屋里氛圍很好, 早早地掛起了圣誕樹和白胡子老人, 玄關處只掛了一閃一閃的星星燈,澄黃的光線在男人的側臉上暈開一層淡淡的光暈。 他從鞋柜里拿出來一雙還沒拆封的新款女士拖鞋,粉白軟絨全包腳的,鞋面上還掛著兩只毛茸茸的長耳朵兔。 周晚意把手里的蘋果放到鞋柜頂端的置物架上,隨口問:“什么時候買的?” “陸星白和你爭拖鞋那次?!?/br> 江厭一邊把拖鞋的塑料封口拆開,一邊解釋:“托我媽挑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br> 他怕周晚意多想, 把鞋子遞到她手上時又補了一句:“僅此一雙?!?/br> 一個月前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突然在腦海里涌現出來,腕間的太陽吊墜在星星燈下閃了閃, 周晚意彎眸:“知道了, 我很喜歡?!?/br> 倆人在門邊的動靜不小,客廳里轟趴的人群伸長了脖子看過來,“老江就差你了,遲到的人先把這杯酒喝了?!?/br> 他們這群人因為晚上還得回去, 所以他們沒敢喝太猛, 用的都是低度數的啤酒, 也就圖個氛圍。 要是以前江厭肯定拒絕, 但今晚的他貌似心情很不錯,撥了撥酒杯二話沒說一口就干了。 微澀的麥芽香在舌尖發酵,看著玻璃杯里點點消失的氣泡,江厭覺得這低濃度的酒精竟然也有點上頭。 “呦老江今晚撞什么大運了?千年滴酒不沾的人竟然把這么大的一杯給干了?” “是啊是啊,老江今晚看起來春風滿面的,是不是真有什么大喜的事兒?” 在眾人的喧鬧和好奇中,江厭揚起和周晚意十指相扣的手,一字一句道:“這是我女朋友?!?/br> 眾人臉上的八卦逐漸消失,“這不是以前就知道的事兒嗎?” “老江你喝酒喝糊涂了?我們嫂子嫂子地叫了這么久,你忘了?” 江厭搖搖頭,喝了酒舌頭有些頓,所以他說話的速度刻意放得很慢:“這、不、一、樣?!?/br> 眾人不明所以,“哪兒不一樣了?” “之前那些都是謠言,”江厭攥周晚意的手更緊了點,回眸朝她笑了一下,光亮落在眼底,亮的可怕。 他說:“她現在是我正式的女朋友?!?/br> 周晚意心顫了顫,淡笑著迎上所有人的目光。 “江厭喝醉了,我先扶他去休息?!?/br> 同事們這才反應過來,簡單嘲笑了兩句江厭的酒量之后也就放人了。 “去吧去吧?!?/br> 江厭的臥室在二樓,需要上一段很長的旋轉樓梯,但男人仗著醉意耍賴要周晚意攙著才肯走路。 滴酒不沾的人更容易醉,但周晚意實在沒能想到一杯啤酒也能把江厭灌醉。 他整個身子都往她這邊傾斜,但卻沒讓她承多少力,倆人靠得很近很近,近得男人的細碎的額發散散地落在她的頸側,絲絲麻意蔓延到臉頰和耳側,泛起片片薄紅。 周晚意沒來過幾次,對江厭家的布局并不是很了解,也就沒找到樓梯間的燈。 周遭一片昏暗,夜色里氣氛逐漸曖昧,但也成了周晚意臉紅的保護色。 “你房間在哪兒?” “走廊左邊第一個?!?/br> 周晚意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很快就到了。 她攙著死沉的男人來到房間門口,把整個走廊的燈光摁亮之后,又不那么輕松地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