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前生(六)少主你不要人家了嗎(免
“哦?!?/br> 許愿應了一聲,不甚所謂地繼續側躺在他懷里。 反正也沒有人把她當成王女過。 沉詔抱著許愿從營地正門進去,主帥營帳旁烏壓壓的守衛森嚴,見了他紛紛行禮。 張葉走在最前面替他們拿著一只煤油汽燈,夜半時分,冷颼颼的涼氣讓許愿四肢幾乎失溫。 她把腿縮在他的長袍底下試圖溫暖自己,手捂了捂自己的小腿肚子,手也冰涼,小腿也冰涼。 沉詔不動聲色瞥她一眼,無聲加快了步子。 主帥營帳的燈火一直是亮著的,有人在帳外守著龐大的汽爐給里面供暖,騰騰白煙環繞,依稀還能透過模糊的玻璃窗看見里面有人影行動。 沉詔皺了皺眉。 張葉見狀道:“興許是軍師們還在里面整理書冊,我這就讓他們都回去?!?/br> 說話間簾子打了開,燈影一晃,兩抹與軍營單調的色彩格格不入的艷麗搶先映入眼簾。 南都十兩銀子一匹的昂貴彩綢加身,兩個年輕美貌的少女坐在階梯鋪的毛氈之上,一見有人進來,慌忙在階梯下齊齊跪下,畏畏縮縮,又殷殷翹首地看著門簾的方向: “少、少主……奴們請少主安?!?/br> 張葉暗叫不好,忙偷眼看了眼沉詔。 沉詔眼皮動了動,面色冷淡地無動于衷。 “這是哪來的?” 兩個女子對視一眼,還記得要替送自己來的人邀功,一個活潑些的迫不及待地往前跪了兩步,頰邊盈笑,雙眸若星。 南都苦寒的冬夜,少女的笑靨暖人心脾,比三月陽春更勝。 “回少主的話,奴是欽大將軍指來伺候少主的?!?/br> 沉詔視線垂落到她身上,“欽遂?” “是?!?/br> 許愿聞聲也冒出了腦袋來看動靜。 兩個女子相貌姣好,膚白唇紅,眉間還如南都民間的尋常閨閣少女一般點著絳紅的花鈿,一個是素凈梅花,另一個是豐美的牡丹花樣。 許愿并不曾親眼見過幾次點絳風俗,卻也從兩個女子的五官走勢上看出些族群特征來。 清水掛面般的細長臉,眼珠清澈,櫻桃小口,典型的南都女子長相,約莫都是從俘虜里選出來的樣貌出挑些的姑娘,叫來伺候將軍官爺們。 伺候有身份的人,總比落到那些如狼似虎的普通士兵手上要好些,來之前也聽說了,自己伺候的是沉國少主,若能被看上,有了名分、飛黃騰達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兩個女子都極盡所能地展現自己的姿色,以期打動少主。 頸項低垂,煤氣燈柔和的燭火在她們臉上跳動,當真楚楚動人。 許愿這邊一轉眼,就見沉詔正垂眸盯著自己。 她猝不及防和他對視了下,移開視線,腹誹他放著兩個佳人不看,拿這種讓人背后發毛的眼神瞅她作甚? 趁著地上跪的兩個女子還沒發現自己,許愿不聲不響縮回了沉詔的袍子里。 看這郎情妾意的,她可不要摻和人家的家務事。 張葉也在打量沉詔的神色。 若是平常,沉詔斷斷是不會對美色感興趣的,自作聰明給沉詔獻美人的,都沒什么好下場。欽遂平日里擅長察言觀色,怎么今日偏偏犯了這樣的荒唐? 還是說……這是少主自個兒的安排? 少主也早過了尋常世家公子成家的年齡,族中有與他同輩的少爺,孩子都兩歲出頭了。 興許少主對沉國女子無感,卻相中了南都的靡靡風情也說不定…… 見沉詔沒有惱火發作,張葉試探地問: “少主,您看這?” 他揣度沉詔的意思,伸出手打算去接許愿:“要不我帶許小姐先下去安置了吧?!?/br> 張葉從前面過來,許愿眼睜睜看著他即將攬住自己的腿窩,沉詔卻毫無反應,仿佛真打算松手任由她被帶走。 這是什么意思? 許愿咬了咬唇。 她一路過來,早已經看過了戰俘營的樣子。 黑燈瞎火的,連取暖生的火都不見幾處,帳子無不是陳舊破爛,也沒有接通蒸汽供暖,晚上鐵定會漏風,這樣冷的夜里吹一宿北風,她明天還醒不醒得來都不好說。 她怕冷,幾天都沒吃上口熱飯了。 好不容易離開了那座塔,可不能讓沉詔不管她死活把她丟開。 許愿癟癟小嘴,很快拿了個主意,伸手勾住了沉詔的脖子,眼波盈盈,蒼白的嘴唇揚起甜軟的笑喚他: “少主,你不要人家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