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也愛不得 #402;tas.#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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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堰看著被眾人秘密抬回的景初皇帝,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按住不表,只對外宣傳陛下染了風寒,實則整個御醫院的御醫都聚集太極殿,輪番上陣。 起初江堰不明,今日陛下明明穿著淺衣出門,為何又換上墨色袍,待他細瞧才看出端倪。 景初皇帝身負重傷,其中右側腹部有一被利刃鑿穿的之處,胸口手臂劃傷若干,更別提左肩那處血窟窿,換上黑衣,外人就看不見源源不斷滲出的血液。 只穿上容易脫掉難,血液凝固,撕扯著傷口,御醫見昏迷中的景初皇帝,皺著眉頭痛苦不堪的呻吟,沒法,只好用剪子將衣衫粘連處絞爛,眾人手忙腳亂大氣都不敢喘,這才連皮帶rou地處理完傷口。 連御醫都接連擦汗道,“陛下真是命大,真是命大,天賦異稟,實非常人?!宝枝川眘hūwū9.?òм(xyushuwu9.) 江堰知道這位新主絕非常人,他敬佩又擔憂,幾個月相處下來,都是腦袋提在褲腰上小心翼翼地伺候。 屏退眾人,一一傳旨,無事誰人都不見,造化就在今日,他絕對要守好自己的主子。 大理寺外,號稱鳥雀不敢棲的暴室,今日一早押送兩位新犯。 景初皇帝那句,“若敢自戕,爾等同罪?!钡闹家庋元q在耳,獄卒們格外上心,片刻不敢松懈。 阿儺心中一嗤,她是了解自己皇姑的,無論如何她絕不會自戕。 她和殷大士關在同一間大牢里,各坐一方,誰也不愿搭理誰。 阿儺起身向牢門走去,殷大士警覺問道,“你干嘛去?” “給你要碗水,順便問問皇帝有沒有事?!彼^也不回。 殷大士坐在原地,沒了往日的靈氣,明明心虛至極,但還是給自己找著借口,小聲說道,“他昨天不是好好的嗎,能有什么事?!?/br> 阿儺回頭深深望她一眼,心中有話,但始終顧及著殷大士的感受,按住不表。 拍著牢門,“獄卒大哥,能不能給我們一些水?!?/br> 獄卒尋思,陛下只說押二人回牢,并沒有說不能給水,拍拍腦殼,還是塞了一碗水回去。 阿儺端給殷大士喝,她頭埋在膝蓋間,扭頭賭氣道,“你每次都好像很關心蕭行逸,你喜歡他???” 阿儺此時已在發火的邊緣,“至少他是個表里如一,言行一致的人?!?/br> 殷大士又急又羞反駁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表里不如一,言行不一致?” “不敢不敢,你是公主,理應驕縱任性?!彼膊辉侏q豫,立刻陰陽回去。 “我雖然是把他騙出去,但我是為了報仇,誰叫他殺了我哥!”她犟嘴道。 阿儺將水碗重重磕在地上,既然撕破臉,就不再有顧忌,“殷大士,你很喜歡你哥哥嗎?你不是總是覺得他害了你一生嗎!那他死了你不是該很開心嗎!現在又要為他報仇,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殷大士嘴一撇,眼淚一瞬間涌出在眼眶里打轉,也不再壓抑著自己,高過一個聲調,“在蓮宮上面,你也知道我過的是什么日子…可是他畢竟是我唯一的親人,他死得那么慘,此仇不報,我怎么能忍!” 阿儺再不縱容她,心一橫,“你永遠都是這樣,不知好歹,不懂珍惜,自不量力,嘴上說著想過平常人的生活,但殊不知你的好生活都是被你自己作死的!你的兩個哥哥被你害死了,好了,咱們就看看,下一個靠近你的蕭行逸是不是也會被你害死!” 殷大士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一腳踢翻水碗,拽著她,“你胡說八道!” 阿儺也不甘示弱,“要打架是嗎,來吧!” 連獄卒也沒有想到,看著文文靜靜的兩個女子怎么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連忙插手,將二人分開。 “你這人做事沖動,沒有分寸,全憑好惡,罔顧性命,沒有腦子,總是犯錯,還分不清好賴,總想著有人替你收拾殘局,殷大士我忍你很久了!” “我沒有錯!蕭行逸叁番五次利用我,殺了我哥,還殺了我的族人,是他害得我這樣!你還幫他說話…” 眼瞅著,阿儺被獄卒抱著腰,分到另一間牢房,她理理衣衫,對著獄卒道,“剛好,把我跟她隔遠一點?!?/br> 殷大士慌了,“阿儺,阿儺,連你也要離開我嗎!” 阿儺回頭,見自家皇姑頭發散亂,臉上都是紛飛的淚痕,苦花的臉丑兮兮的,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形象,蹣跚兩步要追她,“你忘了你曾經師傅面前發誓,你會永遠陪著我嗎!” 是啊,她曾在丹玄子面前起誓,永遠追隨圣女,若是沒有了殷大士,這世間也只有她孤零零一個人了啊。 只是她故意冷著臉不理她,跟著獄卒走到隔壁牢房。 “好!你走吧!我反正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殷大士朝著門外大吼一聲,說完又面壁而過,只當再沒有這個唯一依賴的朋友。 又委屈,又難過,心中想著自己這次是否真的做的做的太過,一會兒想蕭行逸該不會真的出事,一會兒又想阿儺為何如此不理解自己,直到頭暈眼花嗓子冒煙,從清晨坐到黃昏。 半夜,她被搖醒,看見阿儺面帶嫌棄之色,給她喂水,“飯可以不吃,水不喝會死的?!?/br> 她表面上迷迷糊糊轉過身不打算理她,實則一背過去眼淚便簌簌流,平復著呼吸,“你不是說再不想理我了嗎?誰稀罕你的水?!?/br> 阿儺使勁扭她耳朵一把,“你就嘴硬吧,好不容易白天要來一杯水還被你任性打翻了,活該發熱燒死你?!?/br> 難怪不得,原來自己一天滴水未盡,渾身疼痛,心知阿儺始終還是關心自己的,老老實實轉過身,喝掉她喂來的水,這才緩解一下喉嚨的干涸。 喝過水,兩人大眼瞪小眼,怕她不理自己,只好扯扯她的褲腳,服軟道,“阿儺,我今天說的都不是真心話?!?/br> 阿儺嘆口氣,將她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測測她額頭溫度,“我知道,你一做回殷朝公主,整個人就開始發瘋。你也別說你哥了,或許你們殷家人都是潛藏的瘋狂份子,不是在發瘋,就是在發瘋的路上?!?/br> 她心里有點難受,懵懵懂懂的,扯著破嗓子,“蕭行逸不瘋嗎?我看他討厭殷家人討厭的沒有來由?!?/br> 說到這,她支起頭,“阿儺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沉默便是回答,誰讓阿儺能觀人前路,世人人心渾濁,她多如霧里看花,而蕭行逸少有的坦蕩赤誠,一顆心亮亮堂堂的。 “他會死嗎?” 殷大士覺得頭重如千斤,又枕回她腿間,朦朦朧朧問著。 “放心,他命硬得很,死不了?!?/br> 殷大士心中一松,燒糊涂了,嘴巴很是誠實,“他死不了,那死的就該是我了吧。也沒關系了,我在行香寺里立了個活人牌,你得空就去看看我,這件事與你無關,他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定不會遷怒于你。 阿儺埋下頭看她半夢半醒的囈語著,戳戳她的額頭,“你啊,若你這次僥幸逃脫,一定要記得我說得這句話?!?/br> 她睜開眼睛,盡管意識已模糊大半,但還是想努力聽清,阿儺低頭在她耳邊道,“真心,不應該被辜負?!?/br> 蕭行逸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夢,無非是關于殷大士的。 這些年魂牽夢繞之人,也只能是她了。 夢里她表情決絕,如蓮宮宮便那夜,帶著浴血的快意,越走越遠。 第二天雞鳴晨鼓,他從夢中驚醒,鯉魚打挺一般起身,cao起衣物要去大理寺看她。 江堰小步趕來,“陛下醒了?!?/br> “大理寺那邊可有事?” “回陛下,大理寺無礙?!?/br> 他聽聞松下一口氣,又被江堰扶回床榻上,這才感受到身上排山倒海般的疼痛。 “陛下再好好休息下,御醫說,陛下身體異于常人,胸口手臂傷口已經結痂,不著急,再養兩天好全后再去大理寺也不遲?!?/br> 蕭行逸不作聲,翻個身,心中揮之不去是她那句“要解決了自己”,加之渾身的疼痛,他心火難消。 末了,忍著疼,也要去瞧瞧她才安心。 獄卒一見景初皇帝大駕光臨,嚇得人抖叁抖,得虧沒有怠慢著新來的兩個犯人。 問起近況,獄卒結結巴巴道,“二人昨日整整吵了一天,還動起手來互相扯頭發,女子吵鬧,小的也沒好插手,只將二人分開收監?!?/br> 殷大士啊殷大士,能在大理寺暴室跟好姐妹扯頭發,也就你能做的出來。 蕭行逸慢慢踱步至門前,見她背對著自己側著身,顯然是熟睡的模樣。 不過這招對他來說已是無效,人怎么能兩次栽進同一坑里! 走進去屋去,如料想中,她依然不醒,他冷著聲道,“收起你的小把戲,這招對朕不管用?!?/br> 殷大士依舊睡得沉著,沒有半分清醒之意,命令兩名獄卒一左一右將她架起,他還不信,這樣她還能裝睡。 蠟燭遞來之時,蕭行逸才見她滿臉通紅,垂搭著眼皮,以為阿儺叫她,迷迷糊糊答著,“阿儺,我嗓子疼,頭也疼,起不來了?!?/br> 蕭行逸一摸她的臉頰,燙的嚇人,又怕她故意使壞,只單手扶在自己胸前,見她發絲凌亂,眼角也有淚痕,更別提那歪歪扭扭的衣著,轉頭質問獄卒,“朕只說嚴加看管好犯人,并未說過有病不準醫治,更沒有說過你們可動用私刑,不過一天時間,怎么病成這樣!” 獄卒也面面相覷,大聲不敢出一口,一一磕頭道著,“不敢”“沒有”。 還是隔壁阿儺出聲解圍,“她沒事,剛喂過水,一年總要病幾次才算完?!?/br> 蕭行逸心下嘀咕,這個燒法,只怕自己還沒發難就燒成傻子了。 落鎖,阿儺從另一牢房走來,“這里的獄卒沒有為難我們,不關他們的事?!?/br> “滾下去?!?/br> 獄卒得令,亂滾帶爬地謝恩離場。 只剩下他幾人。 蕭行逸見阿儺頭發散亂,蟬衣也有破損,臉上灰撲撲的,無可奈何道,“你們倆,在這里也能吵架?!?/br> 阿儺早就不生氣了,搭過手,扶著殷大士,又躺回地面,“這里有什么不好,冰冰涼涼的,好得快?!?/br> 蕭行逸見回到地面的殷大士,像個小孩子一樣蹭一蹭,通紅的臉貼著冰涼的地面,這才暢然地一吐氣,換一個舒服的姿勢,又沉沉睡去。 他真是無話可說。 殷家人都說,他蕭氏是殷族的克星,可如此看來,殷大士才是自己的克星,愛也愛不得,恨也恨不得。 他長呼一口氣,“說吧,我要做什么?!?/br> 阿儺見蕭行逸已服軟,她見好就收,“皇帝陛下,大士不用吃藥,拿點冰擦擦身子,再休息個叁五天便好了?!?/br> 蕭行逸一拂袖,未說不準便是準了,她一骨碌連忙背起殷大士,她此時難受不已,阿儺終是心疼她,又輕輕給她哼起歌安撫她,“二月里春光寒盡退,萌芽新長。叁月里清明,桃花開來杏花放,夏天日長,慶賞端陽…” 蕭行逸聽見旋律輕哼,沒忍住回頭,見她主仆二人,一個背一個搭,路遠得像是沒有盡頭。 他無奈,走回兩步,接過阿儺身上的殷大士,左肩那血窟窿還在汨汨地流血,他也不覺得疼,輕輕背在身上,大步走回宮。 殷大士稀里糊涂地哼著歌,這是她母后在時,經常哄她的歌,她也似在回應,“娘,娘…”又說不出完整一句。 蕭行逸本想著這次一定不再心軟,決不輕易放過她。他是帝王,風里血里走過數載,若心不狠,早已淪為他人刀下魂。 來時,他想過數萬種折磨人的法子,必將她馴得老老實實,可一切,又在一聲聲“娘”中瞬間擊垮。 肩上馱著的,不過是個沒爹沒娘的小女孩,半生漂泊,無依無靠,若自己再欺負她,那又與殷釋天有何區別? 蕭行逸被這想法嚇得一激靈,屠龍少年終會變為惡龍,他又怎屑于與殷釋天淪為同類? 他搖搖頭,太多無奈,也只能將殷大士抱得更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