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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起床么?下去吃個早餐?!庇喟簞偵隁?,語氣硬邦邦的。 南絮搖頭,“我再睡會兒。行嗎?” 余昂接手南絮以來,南絮很少賴床,每天都早起晚睡,像是用不完的精力,頭一次聽他說想再睡會兒,就覺著孩子是真困了累了,心疼又心軟。 余昂站起來說:“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拿上來。你睡醒了吃?!?/br> 南絮比以往都要乖,他縮回被子里里,半張臉埋進去,背過身頭偏向內側,悶悶的聲音透出來,“不用了?!?/br> 說完,他把被子往上一提,整個人都鉆了進去,隆起一個小堆。 余昂看了會兒,走過去,單膝點在床上,伸手把被子往下扯了點,讓他露出口鼻呼吸,南絮一扭動,手從他嘴唇上擦過,濕熱的唇瓣在手背貼了幾秒,余昂猛地回神挪開。 南絮先他一步提起被子蓋住全臉,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再沒發出動靜。 余昂俯身隔著被子在他后背上撫了一把,“別捂著了,我先下去辦點事?!?/br> 南絮的情緒比較外放,高興和不高興表現得很明顯,像他今天這么不搭理人,倒還是第一次。一定是昨晚被欺負狠了,他不肯說憋在心里委屈的。 平白收了委屈,就得討回來,余昂一貫護犢子。當初陸姳鳶剛入行,被一個女演員陷害,他愣是逼著女演員當眾給陸姳鳶道歉來著,所以南絮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 不過這些,不能讓南絮考前知道,不然那孩子心思多,又得亂想。 他在露臺抽了支煙,這才踱到傅文門口,重重地敲門。 “誰???”傅文一臉起床氣,拉開門表情都懵了,“余……余老師?” 余昂表情冷冷的,又剃了個寸頭,一點青茬貼在頭皮上,薄薄的眼皮抬起來看人時,目光凌厲,傅文被他看得抖了一下。 “聊聊?”余昂問他。 傅文反應過來,趕緊退了幾步讓余昂進屋。 “昨晚為什么動手?”他沉沉的聲音砸了下來,誰都聽得出,不高興了。 傅文還假裝沒事人,“余老師,你說什么,我不明白?!?/br> “昨晚你動手打了南絮,夠不夠明白?” “監控我考了一份,要不我現在發你舅舅?” 傅文聞言,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很快反應過來,“南絮跟你告狀了?” 他們這群人到底是年輕,在余昂面前就跟小朋友似的,但凡有點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問不出的話使詐就能讓他不打自招,余昂好笑,“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么?” 傅文知道瞞不住了,破罐子破摔上道:“知道了又怎么樣,看不慣教訓他,怎么你要開除我???” 傅文舅舅跟星耀的吳總關系特別鐵,這件事情真要追究起來,不看僧面看佛面,余昂也真不能把他怎么著,語氣特別橫,“你要發就發,趕緊的?!?/br> 余昂沉默了,在傅文看來他是在權衡利弊,傅文說,“余老師,你知道我舅舅這個人很記仇,得罪他,沒什么好下場?!?/br> 余昂跟聽了笑話似的,這么多年還沒人跟他這么說話,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跟他談下場,他掀起眼皮看他,“你打聽過我跟你舅舅什么交情?你舅舅費心把你送到星耀,要是知道你在基地打架,該你考慮考慮下場?!?/br> “我本來不想直說,你舅那么大個公司,旗下藝人也不少吧,怎么就偏把你送來星耀?你別跟我說什么避嫌,說白了,你自己不承認也得承認,他是覺著你沒本事,把你放自己公司丟人?!?/br> “你說我說得對么?” 余昂一番話,像是刀子專朝著傅文最軟的地方戳。也不是余昂貶低他,傅文從進星耀那天,他就聽見傅文舅舅跟老吳說差不多就行,沒必要花心思栽培。 誰知道還真是個不成器的玩意兒,不光不成器,還沒腦子。 傅文被他一番話也嚇著了,他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什么舅舅送他來星耀,都是他讓他媽去舅跟前求來的。他本來以為仗著這個身份可以耀武揚威,沒想到余昂一針見血,不留余地的拆穿了。 他的氣焰消了大半,語氣依舊很硬,“你想怎樣?” 余昂單手插兜,看起來有點盛氣凌人,他說:“你知道怎么做?!?/br> 傅文齜目大吼,“不可能?!?/br> 余昂嘴角滲出很輕的笑,“有什么不可能的?!?/br> 他轉了轉手機,離開了房間,臨出門時跟傅文說:“別再找南絮麻煩,我護犢子?!?/br> 余昂在基地食堂拿了豆漿和油條雞蛋,拎著上樓。 南絮房門沒鎖,他輕輕一推就開了,南絮蜷在床上睡得很香,余昂輕手輕腳關上門,把早餐放桌上。 他走過去拍了拍南絮,“起床吃早餐?!?/br> 南絮在他進門時就醒了,他埋在被子里說:“不吃?!?/br> 余昂以為他還委屈呢,故意撒嬌呢,笑著哄他:“吃吧吃吧。吃了待會兒考試?!?/br> “我不餓?!蹦闲跬咸岜蛔?,裹得嚴嚴實實,柔軟的發絲塌在枕頭上,像個賴床撒嬌的孩子。 余昂心特別軟,他覺著小孩受了委屈那就哄,這點他特別有耐心。他扒開一點被子,往里扇涼風,“起吧起吧,裹這么緊不熱啊?!?/br> 他剛把被子拽出來一點,南絮又拽了回去,半張臉跟著埋進去,頭上悶出一層薄汗,余昂伸手抹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