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藻宮咸魚紀事 第79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星星在眨眼[娛樂圈]、和影帝假結婚后我爆紅了、人魚幼崽,天籟爆紅
嘉嬪忽然被點名,似是嚇了一跳,道:“是,是,是有這么一回事?!?/br> 賢妃滿意地點點頭,卻是停住了話頭,很快溫嬪就接話道:“按理說,容嬪養的飄飄花應該早就凋謝結果了才是,可容嬪卻迎了二公主進殿,二公主在青藻宮待了許久,還跟容嬪約了下次賞花……哎呀呀,這可真是太復雜了,妾身愚笨,雖覺得不對勁,卻想不出其中關竅,皇上英明神武,一定有所決斷?!?/br> 我聽著溫嬪陰陽怪氣意有所指地滔滔不絕,卻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打斷她。 難怪呢,費盡心思挖出裴元芳這點驗守宮砂就能解決的事,原來是想把我們陳家和二公主推到結黨抱團的風口浪尖上。 可惜皇上原本就是默許了我和家人聯系幫忙找外援的,用馮靜儀的話說,若我祖父因清白司而病重,陳家沒了主心骨,三皇子的勢力無論如何都要減弱幾分,二皇子身體虛弱不堪大任,皇上極精制衡之術,絕不可能讓大皇子一枝獨秀。 這皇城是皇上的皇城,后宮是皇上的后宮,若皇上存心要遏制,我絕不可能傳出半點消息,只有皇上默許了,我的一切小動作才能順利進行。 只是…… 楊美人突然道:“哎呀,妾身也突然想起來了,當時二公主來找容嬪娘娘賞花時,三皇子出征百越才沒過多久,妾身當時還很疑惑,二公主素來跟三皇子要好,容嬪娘娘對三皇子亦掏心掏肺,怎么三皇子上了戰場,二公主和容嬪娘娘還有心情賞花?!?/br> 趁著楊美人說話的功夫,我迅速抬頭看了眼皇上的臉色。 果然,皇上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下水來。 我可以聯系家人找外援救祖父,因為皇上默許了,只是找外援找到皇上的親女兒身上…… 二公主這個外援實在不妥當。 我向來跟二公主不熟,二公主是在三皇子離開后不久找上我的,這擺明了就是三皇子牽的橋搭的線。 我前不久才保證過絕不會利用三皇子爭權奪勢,可沒多久,就通過三皇子搭上了二公主,這極適合做殺母留子處理的狼子野心,簡直已經呼之欲出了。 我心情忐忑,只能跪得更端莊恭敬了些。 皇上沒搭理楊美人,卻是回了溫嬪,且語氣實在是不太好。 “溫嬪,你既知曉自己愚笨,就該少說話,朕后宮的高位嬪妃,朕女兒的母親,絕不可能會是一個滔滔不絕的蠢人?!?/br> “皇上……”溫嬪委屈地喚了聲皇上,皇上像是沒聽見一般于是溫嬪便閉上了嘴。 良妃道:“皇上,您還是讓容嬪起來吧,宜春院的女官和嬤嬤很快就來了?!?/br> 檢驗女子貞潔,除了驗守宮砂外,還需由宮中嬤嬤查看身體各處,檢查是否有男女情事的痕跡,久跪傷膝蓋,易留下淤青,某種程度上說,的確是會影響嬤嬤查驗的。 皇上道:“好了,容嬪,你起來吧?!?/br> “謝皇上?!蔽铱牧藗€頭,被阿柳扶著緩緩站了起來。 我剛坐下沒一會兒,宜春院的女官和嬤嬤就來了,尤安派去的人想來已向她們說明了情況,她們表情如常的行了禮,便直接道:“容嬪娘娘,請進內室行事?!?/br> 淑貴妃點了個宮女,道:“你帶容嬪去內室?!?/br> “是?!?/br> 我在門窗緊閉的內室脫下衣物,女官和嬤嬤查看了我左鎖骨下兩寸處的守宮砂,又檢驗了我身上各處皮膚,最后恭謹地伺候我穿衣。 我們走出內室,女官與嬤嬤跪下行禮后,一為首的女官道:“稟皇上,容嬪娘娘仍是清白之身?!?/br> 皇上并沒有顯出多少驚訝,甚至連免戴綠帽子的高興也沒有,仿佛一切皆在他預料之中,只淡淡道:“下去吧?!?/br> 宜春院的女官與嬤嬤行禮告退。 淑貴妃道:“既如此,容嬪便是清白的,并未與他人私通,日后任何人都不得議論此事,破壞容嬪清譽,損皇家威嚴,若是宮中敢有人拿此事嚼舌根,本宮絕不輕饒?!?/br> 立刻有宮女遞上紙筆給淑貴妃身旁的女官,女官執筆記下淑貴妃的口諭。 淑貴妃道:“容嬪今日受了委屈,便回去好生歇著吧?!?/br> “謝淑貴妃娘娘——” 第103章 禁足 我一個禮還沒行完,皇上便道:“雖是受了委屈,但也犯了大錯,容嬪在城皇寺祈福時私自會見家中親人,既未誠心祈福,又違背宮規,無論如何,活罪難逃,從明天開始,容嬪便在青藻宮禁足一個月吧?!?/br> 我一愣,立刻又行了個禮,道:“謝皇上?!?/br> 禁足于我而言倒沒什么,反正我本就足不出戶,平日里活的也跟禁足一樣。 至于皇上為什么說的是明日開始禁足…… 我跟隨皇上去了金龍宮,從皇上手里接過三皇子的家書。 “煥兒還送來了幾盒藥材,說是百越特產的一種藥藤,有安神鎮靜之效,煎湯服用后即刻放松困倦,且于身體無害,朕已派人送去青藻宮了?!?/br> 安神鎮靜,放松困倦,聽著倒像是祖父需要的東西。 我拜倒在地,仰頭道:“皇上,妾身的祖父在家時就常常失眠,稍稍心緒不寧就會整宿睡不著覺,祖父剛從清白司出來,驚魂未定,應當很需要這藥藤,妾身能否將這藥藤送給祖父?” 皇上道:“你身為容嬪,只有賜物,斷沒有送禮給朝中大臣的道理” 我磕了個頭,道:“那妾身能否賜藥藤給祖……給陳老先生?” 皇上凝視我片刻,道:“可以?!?/br> 尤安連忙召人記下了皇上的口諭。 我回到青藻宮,傳了賜藥的令下去,就拆開了三皇子的家書。 這是三皇子第一次獨立參戰,軍中事務繁多,是以三皇子的家書甚是簡潔,但可以看得出來,三皇子很興奮。 長公主贈給三皇子的蒙面百越奴起了大作用,三皇子準備上報那百越奴的戰功。 百越奴因其外貌,多年來始終都是被歧視的對象,三皇子此舉,有利于百越民心歸順。 我提筆給三皇子寫了回信。 我盡量簡略地寫了最近發生的事,隱去了裴元芳那一段,又忍不住加了一番噓寒問暖杞人憂天的叮囑,因我時間充裕,家書也寫的長,厚厚一疊裝在信封里。 第二日,我開始禁足,擷芳殿外站了侍衛把守,我與阿柳順子等宮人皆不可出擷芳殿,吃食用物由女官領著其他宮人運來。 第三日,皇上派人送來了我祖父謝恩的折子,但沒有給我看,只是讓宮人念了給我聽,多是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說辭。 畢竟這謝恩折子是要經皇上手的,祖父應當也不敢寫什么家常的話。 第四日,我與馮靜儀隔著院子放風箏,我們倆經驗不足,放的太高,斷了線,風箏雙雙飛出了墻外,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馮靜儀道:“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說你小時候經常放風箏嗎?” 我道:“我小時候都是在外邊放風箏,什么山間田里,都是又大又空曠的地方,我可沒在院子里放過風箏?!?/br> 我和馮靜儀花了幾天時間,慢悠悠地又做了兩個風箏。 禁足第八天的時候,我們又開始放起了風箏,然而馮靜儀并不是一個善于吸取經驗的人,她照舊把風箏放的高高的,最后風箏飛高了,線也斷了,風箏還是飛出了墻外,小蘭領著宮人出去找,沒找到。 我則吸取經驗吸取得太過,沒能飛高,落在了樹上,被樹枝和樹葉纏住了,我用力一拽,線也斷了。 順子費了大勁,用竹竿把風箏鉤了下來,然而那風箏受此折騰,早已破破爛爛,我便命人丟了那風箏。 “這院子里還是不適合放風箏,算了,我們還是下棋吧?!?/br> 我和馮靜儀隔著門檻架起棋桌,下了好幾天的棋。 禁足第十九天時,我從馮靜儀那兒聽來了八卦,說是前些天三公主進宮看望溫嬪,去金龍宮跟皇上請安時,遇上了剛跟皇上議完事的趙方清。 趙方清十幾年前便是刑部侍郎,如今他資歷已深,幾乎是鐵板釘釘的未來刑部尚書,只等良妃之父——在位的刑部尚書王大人告老還鄉,他便能坐上刑部尚書的位置,而且趙方清生來俊美,即使年歲漸長,也無礙其與生俱來的美貌,反而令他多了一種成熟溫雅的氣度。 再看三公主的駙馬,與三公主成婚時是議法外郎,如今還只是議法中郎,升遷全靠三公主駙馬的身份。 據說三公主一見趙方清,就主動迎上去跟趙方清打招呼,還拉著趙方清說話,連自己為什么來都忘記了,還是被尤安提醒了好幾遍,才沒耽誤了給皇上請安。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三公主一邊為趙方清的才學氣度而折服,一邊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然后她轉頭就狠狠傷害了自己的駙馬。 三公主一從宮中回到三公主府,就跟三駙馬大吵了一架。 就在昨天,三公主又進宮看望溫嬪了,且這次是由三駙馬陪著的,三駙馬與三公主一同去向皇上請了安,因皇上又要找趙方清議事,沒跟三公主和三駙馬說幾句話,便將這夫妻二人打發了出去。 三駙馬畢竟在官場沉浮多年,比三公主更圓滑些,還特意攜禮去拜見了淑貴妃,淑貴妃在馥芍宮設了小宴,拉上溫嬪一同款待了三公主和三駙馬。 “只是三駙馬拜見了淑貴妃,卻不知去桂蔭宮和垂棠宮走一遭,賢妃和良妃會不會不高興我不知道,但如此看來,三駙馬絕對算不上真正的人情練達,難怪在刑部熬了這么多年,也還是個議不了法的議法中郎?!瘪T靜儀道。 三公主跟三駙馬向來不和,三公主進宮探親,從來都是一個人來的,這次三駙馬作陪,三公主依然對三駙馬愛答不理,宮中便有人猜測,許是三公主對趙方清的意思太明顯了些,三駙馬怕頭上帶綠,淪為京城笑柄,便索性跟著三公主一起進宮,時刻跟著陪著盯著,杜絕了三公主私會趙方清的可能。 也有人猜測,三駙馬是因為嫉恨趙方清占據了三公主的心房,不爽三公主對趙方清態度殷勤,特意進宮來向皇上和溫嬪告狀的,不過持這種猜測的人要少一些,一則三公主是皇上和溫嬪的親女兒,女兒總比女婿要親近,二則三公主府上還養著好幾房三駙馬的姬妾,且府上除三公主外皆有所出,三公主和三駙馬兩相厭的可能性比單相思可大多了。 不管怎樣,三駙馬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淪為了京城的笑柄和談資。 在我禁足第二十六天時,我正靠在門邊指揮馮靜儀修剪我養的花,眼看馮靜儀又失手剪掉了一片嫩綠的葉子,我急道:“你小心點——” 話音未落,便有一女官走了進來,行禮道:“參見容嬪娘娘,參見馮靜儀?!?/br> 我道:“怎么了?” 女官道:“馮靜儀,淑貴妃娘娘請您去馥芍宮一趟?!?/br> “馥芍宮?”馮靜儀停下動作,將剪子放在一旁,“淑貴妃娘娘找我做什么?” 女官道:“您去了就知道了,皇上也在馥芍宮,小主可別讓皇上和淑貴妃娘娘久等?!?/br> 我與馮靜儀對視一眼。 馮靜儀道:“我先去更衣?!?/br> 我出不了擷芳殿,只能目送馮靜儀與女官離去。 又是在馥芍宮,又是女官來請,又是皇上在等,這熟悉的情景,仿佛不久前剛剛出現過。 我突然覺得,馮靜儀跟趙方清的關系可能要被人翻出來了。 但這終究只是猜測,淑貴妃花樣繁多,天知道她要使些什么手段。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擷芳殿門檻后,眼巴巴地望著青藻宮大門,只盼著馮靜儀早些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馮靜儀的身影終于出現在青藻宮門前了。 我忍不住高聲道:“你可算是回來了,發生什么事了?” 馮靜儀走到擷芳殿門前,正要開口,卻忽然停住,轉向守在擷芳殿門前的兩個侍衛,笑道:“二位大哥,可否麻煩你們一件事?” 那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道:“主子言重了,只要我們能辦得到,主子盡管吩咐?!?/br> 馮靜儀道:“可否麻煩二位在耳朵里堵上棉花?” 一侍衛道:“堵耳朵?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