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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顯然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因為榮荀再度垂首,將一個輕吻落在了他的眼睫上。 在他靠近時,余今就下意識地閉了眼睛,然而這一次仍舊不是預料的那樣。 而且甚至榮荀只是輕碰了一下,就立馬起身。 連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明明提出這個交換的是余今,但現在已經開始被撩撥得有些躁的也是余今。 其實榮荀自己也被自己的動作弄得難耐了,卻仍舊克制著,微啞著嗓子催促:“小金魚,還有第三個問題嗎?” 余今對他的忍耐力十分敬佩:“有?!?/br> 他問:“你是‘醫生’嗎?” 榮荀稍頓,輕哂了聲:“我可以問問你是怎么發現的嗎?” 這就是默認了。 雖然自己的確猜到了,但當榮荀承認時,余今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感覺自己好像此刻才認識榮荀。 余今感到好笑,卻又笑不出來:“你藏得真的很好?!?/br> 刻意穿插一些正常的醫生問話,以第三人的口吻和他聊他們之間的事,甚至…… 余今嗤笑:“你還吃‘醫生’的醋?!?/br> 那是某一次他們出去玩的事了。 余今雖然不記得人,但他能夠把事情跟榮荀對上。 因為只有榮荀會吃他的各種醋。 當時是余今拍了照片,榮荀說想看一下,然后余今在開手機時不小心切到了叮咚去。 他的叮咚就兩個聊天的人,一個是榮荀,另一個就是醫生。 榮荀和他每天基本上都是面對面的,沒怎么在手機上聊過,聊也都是什么“快到家了”、“你還有多久回來”、“又堵車了”、“回來幫我帶點零食”…… 不像醫生,偶爾會聊一些很閑散的話題。 當時醫生的對話框就因為聊過所以在榮荀上面,榮荀就在他耳邊酸溜溜道:“你手機里還有別的男人?!?/br> 余今那時甚至還因為這個哄了人好久,被摁在無人的樓梯間里,聽著一扇門之隔的熱鬧商場人來人往的各種聲音被親得快要窒息了,才把人哄好。 現在想想…… 余今只想罵臟話。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榮荀,心說今年電影節影帝獎不頒給你那這電影節還不如不辦。 “你演的是真的很好,”余今給予了二次肯定:“可你是我男朋友?!?/br> 無論再怎么樣,總會有蛛絲馬跡。 只是看他會不會去往那方面想而已。 榮荀頷首認栽,就聽余今問:“為什么?” 余今是真的想不通。 然而榮荀笑了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小金魚,做交易要講究誠信,我得先收第三個問題的獎勵?!?/br> 話音落下時,一個如同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了余今的唇畔。 余今忍了忍,還是沒有偏頭把這個吻補全。 反正他還有第四個問題,到時候榮荀也該好好親他了吧。 “……至于為什么,這故事有點復雜?!?/br> 榮荀說:“其實最開始治療項目里是沒有‘和某位主治醫生建立網友關系,以此來嘗試記住人’這一條的?!?/br> 完全沒有想到就連這個也是榮荀cao作出來的余今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榮荀垂眼,直白道:“可我想和你對話?!?/br> 余今是真的有點說不出話了:“你…你到底……就是在南界,在醫院里……” 余今的語言系統有些紊亂,他知道自己想問什么,但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說。 而榮荀就是在這個時候垂首,吻了一下他凸出的喉結。 余今渾身一僵,大腦有一瞬的空白,就聽榮荀低聲說:“你九歲快十歲的時候來的南界,那時候醫院的經營就不太好。后來你十歲時,因為院長的一些私事,醫院實在經營不下去了,院長想找好心人資助你,消息輾轉傳到了我手里?!?/br> 余今的喉結微微滑動:“那時候你十七歲?!?/br> “是?!睒s荀稍頓,到底還是狠下心來,將那根繩索套在了余今的脖子上,用最陰冷的計算去將人套牢:“但當時我不能直接出面,因為那時候我家在發生大變動。我父親和我叔叔爭權達到了頂峰,我沒有成年,也沒有辦法將你接走保全你?!?/br> “又或者說,我其實自身也有點難保?!?/br> 他說:“所以我請紀哥幫忙,幫我資助你。不過錢不太夠,我向他借了一大筆錢,資助你資助醫院,讓醫院重新開了下去?!?/br> 榮荀并沒有過多描述自己有多慘,但越是這樣,余今能夠猜到的也就越多。 南界有多亂,這點就算是內陸的人也有所耳聞,更何況他在這兒也生活了八年。 之前有人跟他說過榮家在這兒多有話語權,余今就可以猜到榮家從前是做什么的。 在榮荀沒有上位前,榮家就是南界最大的、沒有辦法鏟除的毒瘤。 一個十七歲還沒成年的人要在毒瘤中求生,本來就是驚險的事,偏偏榮荀還要將他救起。 余今心臟發痛,呼吸都滯澀了不少。 他沒有想過,榮荀在他看不見記不得的那些年歲里,替他托起了整個“魚缸”。 “所以你身上的傷……” 也是因為榮家嗎? 榮荀的吻落在了他的頸窩上,惹得余今輕顫了下,親密和沉重的氣氛交織在一起,讓他異常敏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