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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沒吭聲,也沒動,謝霖拿出手機看了看點,他出門早,離入校還有一段時間,就是沒有他也要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去,遲到就遲到,反正第一天去學校,他誰也不認識,牛逼就給他來個曠課處分。 對方跟他耗,他也耗,看誰耗得過誰。 兩人對盯,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個機子,兩個人,定格了一樣,不少橋下的路人擺著頭看他倆。 昨夜一場大雨,天下透了,一大早陽光特別到位,光感充足,男人先開口,指著涂鴉墻:差不多七點四十五左右,會有第一束陽光照進來,半獸人看的就是那光,我等的也是這個過程,涂鴉真的超級棒。 沒錯,簡直吹爆。 那又怎樣? 刪了。謝霖臉一沉。 男人站到機架旁,手挎過攝像機機身,像抱著情人那般親密緊實,很堅定地搖搖頭。 你明天再拍不完了!謝霖加大音量。 今晚還有雨,暴雨。 沒他媽完了是吧?謝霖煩了。 氣氛開始變得不悅,男人卻彎起嘴角笑了:再澆一場,涂鴉就沒了,他手放下來,閑閑地往褲兜一揣:也就是說,只能是今天。 你拍著我了哥們,謝霖也沖他笑:我還得說幾遍? 帥哥笑意不退,稍稍揚起臉,沒再出聲。 自從動車進站,踏上江市這片神奇的土地就從來沒順過,就這么擰巴,謝霖都要習慣了,他嘆了口氣,把書包從肩頭拿下來往旁邊一扔,開始解襯衫領口。 沒新學校的校服,早上特意換了一件有領有袖的乖乖仔襯衫,就為了秀出一顆好好學習的赤子之心,扣子都是系到頂的。 有些事就他媽這么身不由己。 誰想動手啊,沒人想靠這個鍛煉身體,至少謝霖每次惹事都是用嘴溝通不了才上手,曾有一度他對自己的樣貌產生深深的懷疑,挺帥一小伙,就這么不像個追求愛與和平的學霸么? 趕緊的,速戰速決。 謝霖站過去一些,他不想波及攝像器材,沒理由打個人還得賠人家東西。 帥哥像在深思。 過了會兒,他抬頭問:有興趣去趟派出所嗎? 倒不是不能去。 他一沒打架斗毆(還沒開始),二沒違法亂紀,妥妥被侵犯肖像權的弱勢群體,理都在他這邊,可惜壓根不是這么回事! 到了派出所,筆錄調解一個流程走下來,加上所里現場的吃瓜路人,少說也會有十個八個看到他哭。 視頻要再被留存備案 靠。 這么一想,謝霖都不敢動手了,萬一對方報警,一樣的下場。 沒別的招。 謝霖呼出一口氣,抱起胳膊,肩膀往墻上那么一靠,來吧,用耽誤工夫解決一切,跟丫磕了。 果然成年人最心疼時間,帥哥松動了,提出一個沒大屁用卻還有些誠意的解決方案:這個視頻就是我個人愛好,不會做任何商業用途,也不會傳給別人,我試著看能不能把你剪掉或者虛化,在不影響涂鴉的情況下 那要弄不掉呢?謝霖打斷。 視頻給你,我跟它沒緣分。 看著這人掏出手機,擺到自己面前:掃個微信,方便聯系。 謝霖從他臉看到他手,發現這只手腕的腕骨附近有個很拽的紋身標記,乍一看有些眼熟,他下意識地瞟了眼墻上的半獸人,居然跟它身上的圖騰有些類似。 就它的。帥哥往墻那邊一擺頭。 對著二維碼掃完,聽到這人說:我叫姚宇。 我能信你么?謝霖瞇起眼。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姚宇把手機號碼和地址一并發過去:再走兩個區,南站邊上有我一家紋身店,不放心你去找我。 南曉一中果然不同凡響,無論從教學樓的壯觀,活動區占地面積的廣闊,體育館,圖書館,實驗室多種配套設施一應俱全的逼格來看,秒他老家那個重點高中不在話下,就連安全意識這一方面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謝霖半只腳還沒踏進學校,就被傳達室老大爺連人帶腳一塊扣了。 沒校服,沒家大人,沒介紹信,老大爺正愁沒啥事,把他弄進傳達室,電扇當審訊桌臺燈,對著謝霖一通猛吹,問他干嘛的。 謝霖被吹得睜不開眼,當場就招了。 班主任下來接他時,謝霖正兩手往后搓他的小拽頭,電扇風速驚人,有些頭發居然懨懨地塌下來。 他的發質無與倫比地糙硬,天然根根立,曾有段日子他剃過二茬,薄薄的一層貼頭皮上,像一顆看起來扎手摸起來也扎手的仙人球。 這顆仙人球留了沒兩個月就給換回來了,明顯以他為中心方圓一米內沒人敢靠近,成為學校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他倒沒什么,學校先受不了了,勒令他把頭發留回來,不留就處分。 嘖嘖,這不堪回首的往事。 看著他的新班主任,謝霖任性地一甩頭。 你先進班,最終哪個班沒定,考完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