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2016年所有的事情 #9329;s.#8573;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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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谷大橋發生極為嚴重的交通事故,追尾了十多輛車。 丁循傷勢很重,和他一起的還有隨行的助理和司機,車撞到防護欄,險些掉進大江。 手術進行了近七八個小時,許容音坐在長椅上,眼眶沒有淚,像是已經哭干了。一雙原本圓潤漂亮的杏眼里,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 手術燈滅,醫生帶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丁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已經成功搶救,壞消息是他腦部受損嚴重,可能昏迷不醒。 嚴重一點說,他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許容音當下又哽住了喉嚨,但丁父丁母他們還沒從外地趕過來,她是家里的唯一支撐。 許容音強撐著沒哭,說:“只要人還活著就好?!?/br> 醫生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的女人,心里忍不住泛起一絲同情。 治療的費用高昂不說,這能不能醒過來還是一回事??此幽贻p,如果丁循醒不了,她可能會守一輩子活寡,還要耗盡錢財。 許容音調整好情緒后倒也鎮定了許多。 這些年夫妻兩人的積蓄都在她手里,許容音對錢沒什么概念,但丁循還是把工資卡給她,說是保障。她自己在家也賺了不少,不愁沒錢交費。fǔsんǔτайɡ.cǒм(fushutang.) 丁循從手術室出來后就轉到了一間的病房。 之前和他視頻,許容音經??吹降木褪撬┲餮b的樣子,即便是夜里十點十一點,他依然在忙。 現在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黑色的碎發乖順地垂下來,閉緊的雙眼和唇片都增添了幾分脆弱感。 明明是高大挺拔,堅實有力的男人,此時卻像一張g而脆的薄紙,仿佛輕輕一戳就碎了。 許容音站在門口望了一眼,都沒敢進去。 據她所知,丁循回常濘有一半的原因是和啟光傳媒談合作?,F在他出了事,有不少記者堵在醫院門口,許容音一個都沒有見,也沒有回應。 …… 就這樣躺了一個多月。 丁循感覺頭疼欲裂。他意識昏睡,身體的感知卻還在,每一天都能聽到有人在和他說話,給他擦洗身子。 有時是女人在耳邊哭,啜泣著念他們曾經一起讀過的書,說看過的同一部電影,以及他們相處過的點點滴滴… 是許容音。 那個穿著米白色運動服,扎著高馬尾,在田徑場外圍扛礦泉水箱的女孩。 她看著很瘦,細胳膊細腿的,一箱礦泉水幾十瓶,她找不到人搬,就自己咬牙扛去大本營。小臉憋得通紅,薄汗都打濕頸間的碎發。 丁循其實認得她,他們一個高中,文理不同班。但考上大學后,證件照都貼在同一欄的光榮榜上。 許容音,當年一中的文科狀元。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文靜漂亮,很靦腆乖巧。 有幾次丁循繞了大彎去他們班走廊接直飲水,想借此認識一下,卻都沒成功。 不為別的,就是她好像每次看到陌生的異性似乎都會害怕,眼神不敢直視,他還沒開口她就低頭跑了。 再次見面,竟然報的是同一所大學。 丁循低頭抿唇笑了笑,想去幫她一把。最后一頓,還是借了別人的志愿者吊牌才走過去。 “容音…” 容音…… 他聽到了她一直在說話,在呼喚他,想伸手去抓,替她擦一擦從額發里流出來的汗,可是卻怎么也抬不起來。 五臟六腑連帶腦袋,都疼極了。 …… 許容音在醫院守了兩個月。 醫生檢查他的身體說沒什么大問題了。四肢健全,外傷也都好得差不多,只是腦袋瘀血似乎還沒清干凈,所以還在昏迷中。 許容音都不抱有他蘇醒的希望了,只想著他這么躺一輩子,她就照顧一輩子。然而她早上剛醒來,就察覺到他的手指在動,嘴里似乎還在喊她的名字。 “容音…”很沙啞,幾乎都聽不清這兩個字,但許容音聽到了。 她激動地按鈴叫來醫生護士,忍不住潸然淚下。 可是當丁循徹底醒過來那一秒,許容音卻呆住了。 因為他……似乎什么都不記得了。 第一次蘇醒,他意識還不太清醒,維持的時間也不長。醫生看過后,把許容音叫到走廊說了下情況。 晦澀難懂的術語她聽不明白,只隱約聽懂了“部分X失憶”五個字。 “目前情況還算樂觀,只是之前車禍的后遺癥,讓他忘記了這幾年發生的事情,記憶還停留在他十八歲的時候。不過不用擔心,這是暫時X失憶,有家人在身邊幫他恢復,還可以記起來的?!?/br> 剛才問過話。丁循頭腦還算清醒,沒有成植物人也沒有變傻子,他記得2016年發生的所有事情。 2016年6月,他從常濘一中畢業。同年9月,考上了常大。 高中班主任是黎秀梅,他是班長。父母在濱州的研究所工作,獨生子。連他高中時期最要好的朋友,哪一年參加什么比賽拿了什么獎,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唯獨不記得現在是2027年了。 漫長的十一年過后,他和她已經結婚七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