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仙大學開始 第1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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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便好?!?/br> 柳秀才點頭,接著轉向吳袁二人道:“那接下來,你們便去做準備,盡快通知其余三人匯合罷。此事涉及城內千萬百姓,不可怠慢?!?/br> 吳皓和袁清清答應下來,簡單商量一番后,又一道看向了旁邊的肖游宇。 “那我們先過去了?!眳丘┏?,“你自己小心?!?/br> “要說安全,現在也沒有地方比校內更安全了?!毙び斡钚π?,“這話好像我給你們說更合適吧?!?/br> 他們在那說著,袁清清卻沒有發聲。 她只是站在那聽著兩人的對話,一直到他們說完,才忽然揚起臉,表情五味雜陳,好像很強硬,又好像是在祈求。 “你別死?!彼肓讼?,又說,“我不會讓你們死的?!?/br> 肖游宇微微一怔,似乎是沒理解她的表情,不過很快,他也就一聳肩,又是一笑。 “你們也是?!彼f,“別死了啊?!?/br> 他站在那,看著那邊吳袁兩人轉身并行,一直到那兩個身影消失在大門口,他臉上的笑意才逐漸褪去,又換上了那副暗自沉思的表情。 “還有件事,我想確認一下?!?/br> 肖游宇說到這,再度轉向柳秀才問道:“既然校方知道了,那魏老師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吧?他沒說什么么?” “你之前應當已經知道,仙運會之前,魏大人便已入室閉關。在未達大成之前,他不會親自出面?!?/br> 柳秀才口中說著,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書閣方向:“不過,應當也該快了…” …… 厚德書閣內,密室門前。 化作魏澤模樣的王畫皮跪伏在幕簾之外,雙眼注視著那其中隱隱閃現的白色靈光,語氣恭敬地報告。 “魏大人,這便是近日發生的情況了?!?/br> 靈光的波動似乎停滯了半刻,像是正靜靜思索著什么。少頃后,無波無瀾的聲音從那門后傳來。 “我知曉了?!蹦锹曇粽f,“退下吧?!?/br> 王畫皮緩緩作揖,起身告退。離去前的一刻,它感受到那門后的氣息重又開始流動,如平靜海面下有漩渦形成,只需一念,便將引起狂風巨浪。 ——一墻之隔內,端坐的人影微微地動了。 他長發披散,一身白衣仙袂飄舉,五官線條與外面的員工完全一致。但此時,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覺得這兩者的相貌相同。 因為此時那張臉上的表情深邃如枯井,像是經世千年的石雕。明明每一寸皮膚都透著生機,卻無法從中找到一點屬于人的波動。 而此時,那雙眼正緩緩地睜開。 眼瞳之中,赫然流轉著璀璨的金芒! 第304章 魏澤的真實 白色的識海靜謐無波,頂上是模糊一片的灰白天靈,就如同水天相接,整片神識空間置于絕對的空白當中。 而在那白色的“海面”上,長發白衣的人影靜靜端坐著,思考著剛剛王畫皮所報告的事項。 有人來暗殺大學的學生了? 看來,關于仙運會的計劃果然是對的。如自己所料,如此大規模的宣傳噱頭,終于讓那些暗潮下的勢力忍不住出手了。 只可惜,這次那些阻礙者只是驚鴻一瞥,魚兒碰了一下餌便被嚇跑了,這可是有點遺憾。 不過沒關系,現在“餌”還在自己手里,那小子今后肯定會在世界學術界露面。等看準時機再把他放出去,不愁釣不到更多的魚。 而且這次,除了肖游宇以外,敵人也已經看到了己方精英戰力的水平。 所謂謀而后動,等下一次來襲的時候,敵人就會重點關注這些領頭羊,根據他們的水平來調整戰術,那么免不了對己方的更多試探。 也就是說,這次露面的六人,將會成為棋盤上的先頭兵。不管有意無意,他們的動向,很大可能會決定敵我雙方的走向。 現在我在明敵在暗,昆侖大學的影響力已經擴張到全國、向著全世界發展,這種情況下突然急流勇退、回歸悶聲發大財的路線并不現實。 既然走了明道,那便就得一路走到底,先將能掌握的脈絡都掌握盡,借助外界力量的觸角地毯式覆蓋。 若天下皆為我域,那敵人又何處遁行? 那在這張網展開之前,想要牽制住敵手的注意力的話,這次出面的幾個人就是最好的誘餌了。 有了之前的聲名打底,這次已經不需要再釣魚,而是撒網了。 用這幾只領頭羊吸引對手,在這期間繼續擴大大學的影響力,把大網鋪開,等到敵人來的時候,一網打盡。 從現在看來,除了肖游宇已經是毫無疑問的重點對象,根據表現,姜玲也可以試著去推動一下。 除了他們兩個以外,剩下的人中,韓江塵似乎也是比較好挪動的一位,至于其他的,可以再想… 哦,對了,還得考慮一下餌被吃了的問題。 這次吸引對手的已經不是虛無縹緲的噱頭,而是活生生的人,那就意味著可能會出現意外情況。 從下學期開始,可以開始繼續拓展導師制度,順便高年級代課也可以安排上,把他們所掌握的東西大批復制給其它人,總會有后繼者誕生。 這樣一來,萬一真不小心死掉幾個,也能保證隨時有能頂替他們的后備用。在這過程中,還能給自己提供更多的靈力,可謂是一箭雙雕。 …… …… …不對。 不應該這么想的。 他們是自己的學生,不該是什么棋子。 魏澤舉起二指扶住額頭,雙眼低垂。 …為什么會這么想? 隨著他心中念動,四周的場景隨之泛起水波般的漣漪,像是有一顆石子落入了其中,波紋擴散至整個空間,天地為之蕩漾。 他緩緩放下手,又緩緩抬起頭,從當頭的波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影子在水紋中變得模糊,最后顯現出了他的臉: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師范畢業生,穿著應聘的小西裝,拿著廉價的公文包,除了溫和的笑容外看不出一點特點。 他看著那張臉,皺了皺眉。 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呢…常人恐怕很難理解,就像是一條獲得新生的蛇王,回頭注視自己幼體時蛻下的皮。熟悉而陌生,甚至還有點嗤之以鼻的惡心。 在拿到“校長聘書”之前、作為凡人時期的事情,他都還一五一十地記得。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從哪里來——因為靈智的提升,從小到大的那些回憶甚至比過去還要清晰。 但是,他對此毫無感覺。 對現在的他來說,過去的那些記憶,就像是在腦內播放的一場場電影。他知道那情節的每一個細節,但對此并不關心,好像那已經是千萬年前的歷史。 現在,能引起他關注的,只有一件事。 “是你在影響我?”魏澤看著那影子問。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此刻他清晰地感覺到一件事:這,就是寄居在他金身當中的,那另一個意志。 原本他就已經隱隱約約地有所察覺,但直到元嬰金身鑄成后,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才真正有了寄宿形體,他也得以主動出擊與之溝通。 對此,他并不畏懼。倒不如說,他的閉關,就是為了能和這個意志真正對話。 流動的水波平靜下來,那個平凡青年的倒影注視著他,接著,居然自動開了口。 “載營魄抱,是曰無離;專氣致柔,是曰如嬰。滌除玄鑒,是曰…” “說人話?!蔽簼傻?。 “……” 見影子不答,魏澤沉寂片刻,接著又道:“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是要奪舍我?還是要用這些培育自己的勢力,等時機成熟后收割?” 他的話像是質問,但語氣卻很平淡。那倒影聽罷又是寂靜幾刻,再度開口的時候,話音卻沒了剛才那鎮魂蕩魄般的仙音,而是換成了一副普通人口吻。 “為了‘傳承’?!?/br> “傳承?”魏澤一挑眉,“因為這個,所以要傳授仙道么?” “我只是‘傳承’,你才是‘傳授’?!庇白拥?,“就如流水入瓶,我只是那水,而你才是那決定形狀的‘瓶’。這一切,都是按照你本來的意志而行——忘了么?從一開始,你就是‘師’?!?/br> “按我的意志而行?”魏澤抬眼,“但我記得,過去的我可不是像現在這樣?!?/br> 他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以前我有過自己的追求、有過自己的好惡、也有過自己的…情感,但是,自從成為修仙者后,這一切都像是被淡化了一樣?!?/br> 這就是他閉關這段時間的最大成果。拋去了校內紛雜的事務過后,他得以好好地放空頭腦暗自思考一番。也正因如此,他才意識到了一件始終被自己忽視的事情。 自從繼承那張仙府圖后,他一直都在盡力擴張大學、由此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在這個目標上不斷前進——但說到底,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在知曉這‘昆侖大學’之前,我本來也該是個從未涉及超凡、與仙道毫無關系的凡人才對?!?/br> 魏澤定視著前方的人影:“但是,當初接受契約的時候,我卻一點都沒感覺到不對,立馬就把過去拋之腦后,順理成章地開始為昆侖大學做事——這難道,不是另外意志的干涉?” 影子又是一陣沉默,似乎是被他問住了。少頃之后,才又出了聲。 “所以現在,你不是已經意識到了么?” 魏澤神色微微一變。 只這一句話,他就已經完全明白了。 真正凌駕性的存在,根本不需親自出手,它的存在便已經自成規則。 就如同剛剛他對學生的想法一樣。哪怕他主觀上并沒有控制他們的思想,然而一旦他為了某個目的而擺開棋局,那些處于局中的學生也必然會依照他的意志行動。 因為對他們、對于這些自愿進入昆侖大學的學生來說,“魏老師”便是規則本身。就像這次仙運會一樣,他們甚至都不會覺察到這背后有什么不對。 就像河水中隨波逐流的落葉。河水并未改變葉片本身,但葉片卻會自然地順應水的方向而行——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境界壓制。 而在這個意識面前,過去的自己或許也是同樣的情況。 但和學生們不同的是,隨著境界的提升,他愈發接近了那個意志的境界、從而意識到了那條“河”的存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打破了那意志的壓制。 這么說的話,倒是能確定這意志確實沒有想把他當傀儡的意思了。畢竟,如果真是這樣,根本就不會讓自己意識到這其中的不對。 “你是誰?”魏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