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只愛你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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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ll be there when u get home(當你回家的時候,我永遠都在)” 長睫抖了抖,秦昭寧張了張唇,卻還是什么都沒說。她輕輕搖了搖頭:“現在沒有不高興了?!?/br> 宋灼嗯了聲,沒有追問,而是拿出手機:“想聽什么歌?” “這首就好?!鼻卣褜幰暰€瞥過去,看到了歌名。 sing you to sleep 宋灼說好,開了單曲循環。 轉眼看去,秦昭寧卻還在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宋灼問:“怎么了?” 車子又到了一站,前面兩個乘客下車,沒人上來,整個車廂就只用開車的司機,和后排的他們。 秦昭寧手指勾著耳機線,問:“你會唱這首歌嗎?” 宋灼愣了愣,點頭:“會?!?/br> “我想睡會兒?!鼻卣褜幦耘f看著他,好看的眼睛里有些許倦意,但更多的是隱隱的期待:“你能唱給我聽嗎?” 這首歌叫《sing you to sleep》,無論是曲調還是歌詞,都特別適合哄睡。 宋灼把手機音量調小了一點,歌曲剛好放完,開始循環第二遍。 秦昭寧向后仰,后腦勺抵到堅硬的椅背,她閉上眼睛。 隨著歌曲前奏過去,耳邊響起少年低低沉沉嗓音。 宋灼音色很好聽,這一點秦昭寧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了??墒沁@是她第一次聽他唱歌,和平時說話不太一樣,聲線更低一些,少了幾分少年的青澀感,多了些磁性。 “tonight we 'll be on aaway,just two of us?!?/br> 今夜我們就出發逃離,只有我們兩人踏上旅程。 光怪陸離的夢在腦海中紛呈而來,然后有一道低沉和煦的聲音,溫柔地劈開夢境,握住了她的手。 眼前的少年拉著她在崎嶇險境狂奔,告訴她一起逃離這個世界。前方是勾天連地的懸崖峭壁,身后地表碎裂塌陷。而他拉著她的手,越過天塹,安全降落在一片綠洲。 秦昭寧蹙起的眉心緩緩展開,公交車顛簸了一下,腦袋晃動,卻沒撞到堅硬的椅背。 宋灼的手墊在她后腦勺,歌聲漸漸輕了,他慢慢地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很輕的吻:“好好睡一覺?!?/br> 作者有話說: 英文歌詞出自歌曲《sing you to sleep》翻譯源于網易云,有所改動 明天寫多一點,晚安—— 第二十九章 公交車行駛在平坦寬敞的馬路上, 外面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宋灼目光落在秦昭寧的側臉。 她大概真的有些疲倦,剛剛那么一下顛簸也沒有要醒的跡象,長睫遮住的眼底下還能看出淡淡的青黑。 左手墊在她腦后沒有抽離, 宋灼將正在播放的音樂換成了舒緩的白噪音,調好音量后, 摘下自己左耳處那只耳機, 給她戴上。 這一段路格外的長,公交車從高樓林立的市內開出去,到暮靄沉沉時, 外面的景象已經變成了矮矮的居民樓。 到了終點站, 車子一個猛剎,秦昭寧沒防備地被往前一甩。在額頭撞上前座椅背前一剎那, 一只干燥的大掌攬著她的脖子, 阻止住了她前傾的慣性。 秦昭寧側頭看去, 宋灼剛睜開眼, 剛剛的動作像是下意識做出來的, 卻又格外自然。 手下是修長的天鵝頸, 肌理細膩, 掌心甚至能感受到血液涌動的大動脈。 宋灼手腕一僵, 像是被燙了一下一樣,迅速地抽了回去。 司機停下車, 打開后車門,回頭喊道:“到終點站了, 該下車了?!?/br> 宋灼立刻拿著包起身, 口袋處卻感受到一股微小的阻力。他低頭看去, 連著手機的耳機, 另一端正在秦昭寧耳中。 白噪音還在放著, 秦昭寧從剛睡醒的混沌狀態中清醒過來,摘下耳機放到宋灼手里。 下一秒,順勢而然地牽住他的手站起來。 不等宋灼有什么反應,秦昭寧拉著他往下跑。耳機夾在兩只手掌中間,觸感堅硬而清晰。 下了車,秦昭寧四周看了看:“就是這兒嗎?” 天已經黑了,風越來越大,呼嘯著從耳邊刮過。睡覺時不小心弄散的頭發被寒風吹得飛舞,秦昭寧松開牽著他的手,飛快地把頭繩取下來重新綁了個馬尾。 手心的溫度驟然消失,宋灼指尖蜷了蜷,剛要抬手把耳機放回口袋里,秦昭寧扎完頭發自然垂下的手,尤為順手地握住了他的。 她甚至還不動聲色地往他這邊靠了靠:“嘶,小學弟,這邊好黑啊,我好害怕?!?/br> 宋灼垂眸看了看表情淡定的秦昭寧,無奈地“嗯”了聲,虛虛地反握住她的手,走進旁邊的小巷。 四周是居民樓,只有幾家開了燈,窄窄的巷子里漆黑安靜,腳步聲被掩蓋在風聲中。 秦昭寧突然感慨:“忽然發現我面對你的時候警惕心有點低呀,你要是騙我,把我帶走賣了怎么辦?” 宋灼腳步停頓了一下,走進筒子樓里,他敲了敲樓梯欄桿,弄響聲控燈,回頭看著她:“不會的?!?/br> 宋灼這時候才看到秦昭寧玩笑的表情,可他眼里卻滿是認真。 秦昭寧微微愣了愣,晃了晃他的手:“知道啦?!?/br> 這棟筒子樓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目測七八層高,沒有裝電梯。爬樓上了三樓,一戶房門前掛著個牌子,借著昏黃的燈光,秦昭寧看清了上面的字。 明天畫室。 宋灼敲了敲門,沒多久,里面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木質門板從內被拉開,一個二十多歲模樣的男人出現在視線里。 他個子不高,留著寸頭,白背心外面套了件花襯衫,這個天也不嫌冷。 見到宋灼,男人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算作打招呼,又好奇地看了眼他旁邊的秦昭寧,朝他一挑眉,嬉笑著說:“你說要帶個人來,我還以為是朋友呢,結果是女朋友啊?!?/br> 不等宋灼反駁,他向秦昭寧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小灼他發小,比他大幾歲,你跟著他叫我輝哥就行?!?/br> 他似乎常畫畫,手上還沾著干了沒洗掉的顏料,秦昭寧和他握了下手:“我叫秦昭寧?!?/br> 輝哥側開身讓他們進去:“顏料畫板都有現成的,你們隨意,我下去買點夜宵?!?/br> 這間畫室外面看起來不怎么樣,里頭其實還挺大的。一室的開間都被用來放畫畫的東西,靠墻放著的柜子上擺滿了顏料。墻壁用白漆刷了一遍,上面布滿了手繪涂鴉,風格夸張卻又好看。 輝哥看起來很放心他們,說了聲隨意之后就拿上鑰匙出去了。秦昭寧看著室內這一個個空白的畫板,不解地側了側頭。 宋灼拉著她在兩塊相鄰的畫板前坐下,沒有拆顏料,而是在工具盒里選了根鉛筆。 “輝哥以前是美術生,畢業之后回來開了家畫室教興趣班,生意還挺好的?!?/br> 秦昭寧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那還挺厲害,但是他跟我印象里搞藝術的不太一樣?!?/br> 宋灼笑了笑:“他上高中那會兒留長頭發,又染又燙,被他媽拿著剪刀追了三里路,抓住之后全剪了?!?/br> 秦昭寧似乎能想到這場景,沒忍住笑。 宋灼用鉛筆在白紙上隨手涂了涂,一開始秦昭寧沒看出畫的是什么,漸漸的有了隱隱的雛形。 畫紙上幾個小人圍成一圈蹲在一起,中間是幾顆彈珠。 “我跟輝哥從小就認識,一起玩的還有住在這片的其他幾個小孩?!彼巫七叜嬤呎f,“輝哥他爸犯了事,坐牢去了,他和他媽相依為命?!?/br> “我媽癌癥走得早,我爸也常年不著家,我跟著我奶奶?!?/br> 畫紙上,一個年邁的老太太手里牽著個小男孩,站在巷口。老人家往外張望著什么,小男孩乖乖地仰頭看著她。 秦昭寧忽然意識到,宋灼正在和她說他的過往。她視線往旁邊偏了偏,在他臉上停頓一瞬,又回到了畫板上。 又換了一個場景,一道門在中間隔絕,門內的老人躺在床上,已經長大了的男生抱著腿坐在她旁邊。屋外幾個彪形大漢抬腳踹在門板上。 “我高中的時候,我那個好幾年沒有音訊的爸終于回來了一趟,他欠了賭債,拿著家里剩下的錢跑了,債主三天兩頭來催債?!彼巫剖窒碌膭幼鳑]停,“有時候我放學回來,一開門就會看見屋里一片狼藉,催債的人拿不到錢,打打砸砸都是常態?!?/br> 他敘述得很平靜,秦昭寧卻覺得心疼。喉嚨酸澀,一股滯澀感縈繞在胸口,悶得難受。 她視線微垂,伸手輕輕握住了宋灼放在腿上的左手,然后慢慢加大了力度,緊緊攥著。 下筆的動作有一瞬的停頓,宋灼繼續畫下一幕:“后來我接到電話,手機那頭的人跟我說,我爸出車禍死了。司機和保險公司賠了錢,這筆錢剛好填了他借的貸?!?/br> 情況似乎在慢慢變好,但在高三百日誓師之后,筆下的畫又換到了另一個場景。 醫院里,緊閉的門上顯示著手術中,深夜的長廊上,少年一個人孤獨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高三那年,我奶奶心臟病發作,搶救了很久,沒救回來?!?/br> 在說到這里時,宋灼一直平淡的聲線有了一點變化。而后是一陣沉默,他再下筆,卻什么也畫不出來了。 有些潦草地把畫好的小人涂掉,宋灼放下鉛筆,轉過頭,看到秦昭寧眼里心疼的神色后,忽然笑了笑:“你不用同情我,反正無論以前怎么糟糕,現在事情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前進?!?/br> 秦昭寧張了張唇:“不是同情?!?/br> 她手腕轉動,換了個角度,從他手下鉆過去,和他的手交握。 “小學弟,我沒有在同情你,我只是,”她頓了頓,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我只是覺得心疼?!?/br> 她的同情可以對任何人,甚至小貓小狗,但是心疼這種情緒,和同情是不一樣的。 她會在聽宋灼說起他那些艱難的過往時感到難過,會幻想如果那時候她在就好了。 秦昭寧不太知道要怎么把這種感覺說出來,紅唇動了動,卻又什么也沒說。 可宋灼大概懂了,他眼底泛起清淺的笑意:“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br> 她的情緒看起來還是有些失落,宋灼局促又無奈地抬了抬眉梢:“要早知道說出來你比我都難過,我就不說了?!?/br> 秦昭寧抿了抿唇,問:“你想聽聽我小時候嗎?” “你愿意說的話,就想聽?!?/br> 他好像從來都不會強迫秦昭寧做不愿意的事,她不愿意的話,宋灼甚至都不會費心思去套路她說出來。 秦昭寧微微愣了愣神,抬起眸:“我不會畫畫,我說你畫行不行?” “好?!?/br> 宋灼將畫板往旁邊挪了挪,把秦昭寧面前那塊拖過來,拿起鉛筆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