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寵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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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自己整個人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篤定地告訴他,蕭廷深不會同意太后的指婚,就算是同意了也只是緩兵之計;然而另一半卻咆哮著反問,你怎么就能肯定他是這樣想的?萬一他認為這是必要的,萬一他承諾會善待你的meimei……? 他畢竟是皇帝,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是以利益為先、以帝位為先的? 這兩種聲音在顧忱腦海中來回拉扯,讓他原本就有點疼的腦袋更疼了。他嘆了口氣,沿著主街慢慢朝顧府的方向走去。他已經半個多月沒回府了,母親和meimei離開去寧城的時候也已經帶走了府里的下人,不能跟著走的也全部遣了,如今就算是他回府,也只有他一個人。 孤零零的……遠遠沒有甘泉宮里熱鬧。雖說顧忱大部分時間都坐在蕭廷深的書房里看書,兩人之間也少有交談,但他就是莫名覺得,那個地方要比現在空無一人的顧府有人氣得多。 他推開了顧府大門,站在了自家院子里。 多想無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寫好信,寄給尚且不知情的母親和meimei。 . 傍晚時分,顧府的大門被人粗暴地推開了。兩扇沉重的門咣當一聲砸在墻上,可見來者的力道到底有多大。在院子里吃著一碗面的顧忱詫異地抬起頭,看見蕭廷深面色陰沉,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這位陛下穿著一身玄色常服,但額前卻散落了幾縷長發,應該是他一路疾奔導致的。他一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在葡萄架下吃著面條的顧忱,整個人都明顯地放松了下來,但隨即繃緊了臉,大步流星向他走來。 顧忱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蕭廷深就已經站在了他面前,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見他安然無恙,蕭廷深忍不住猛地拔高了音調:“你為什么回府不和朕說一聲?朕還以為你……!” 吼完他就后悔了:這是顧府,本來就是顧忱住的地方,他就算回來了也無可厚非。然而蕭廷深卻實在控制不住自己一瞬間的情緒——他結束了和工部尚書的談話后才知道顧忱從壽康宮出來后回了府,并且眼看天都要黑了他也沒有回甘泉宮的意思,蕭廷深瞬間就急了。 他以為是皇太后和顧忱說了什么,導致顧忱心灰意冷,或者是決意要離去,當即風風火火沖來了顧府,生怕顧忱真的不辭而別,一走了之。 幸好他沒走,還好端端坐在這兒。 蕭廷深的火氣瞬間就xiele,他頗為沮喪地長出了口氣,在顧忱對面坐下,一只手扶住額頭:“對不起,是朕心急了。朕以為你……” “以為我……?” “朕以為你要離開朕?!笔捦⑸畹吐曊f,“朕……朕嚇壞了?!?/br> ——他坐下時臉還是白的。 顧忱一言不發地放下手里的空碗,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愧疚、竊喜、忐忑和擔憂都混在了一起,讓他臉上的表情也格外復雜。他回府后給母親和meimei寫了信寄了出去,確實是應該返回甘泉宮,但不知怎么,他總有種近鄉情怯的微妙感。 他從心底害怕蕭廷深會選擇拋棄他。 如果這是前世,他和蕭廷深只是曾經的同窗而已,情分不深,蕭廷深一杯鴆酒把他賜死,他也只是震驚、憤怒和委屈。但如果是現在,不需要鴆酒,哪怕蕭廷深只流露出一絲舍棄他的意思,都不啻于是一把剜在心口的尖刀。 他不敢去想自己會有什么反應。 “到底怎么了?”蕭廷深注意到他神情不對,追問他,“是不是太后說了什么?還是她對你做了什么?云停,你告訴朕?!?/br> 顧忱臉色復雜地抬起頭,勾了勾唇,露出一絲苦笑。 “她沒做什么?!彼f。 “那你究竟是……?” “她說要給我的meimei指婚?!?/br> “指給誰?” “……給你?!鳖櫝勒f,“指給你,陛下?!?/br> 第五十三章 蕭廷深先是一愣,隨后勃然大怒:“什么???她怎么敢——???” 他臉色鐵青,額前青筋根根暴起,模樣著實駭人。過了一會兒,他猛地一腳踹翻了一旁的一把椅子,隨后整個人暴跳起來,在院子里轉了兩圈。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朕要去掀了壽康宮,直接砍了她,什么嫡母不嫡母的,什么孝道不孝道的,朕的名聲本就不怎么樣,朕不在乎。 但隨即他看到了安靜坐著的顧忱,對方長長的睫毛低垂著,眉宇間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態,顯然這件事也耗費了他極大的心神。蕭廷深倏然就冷靜下來,燃燒的怒火頃刻間在胸腔內凍結成冰,沉沉墜進了胃里。 他想,自己不能這么沖動。顧忱先前為了挽回他的名聲多方奔走,好話說盡,內廷衛密報上的一行行小字還歷歷在目,他不能就這么輕易毀了顧忱的所有努力。 而且很明顯,顧忱的情緒不對勁。 依照他對顧忱的了解,顧忱本該在知道消息后就立刻回甘泉宮,和他一起商議這件事究竟該怎么處理??煽纯搭櫝乐蟮姆磻x開壽康宮后回了顧府,在顧府整整呆了一個下午,如果不是蕭廷深來尋他,他甚至都沒有回甘泉宮的意思。 ……為什么? 蕭廷深凝視顧忱,心想,為什么顧忱不回甘泉宮?他的所作所為,簡直就像……就像在躲他一樣。 顧忱是不想看到他,還是……害怕看到他?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在害怕什么? 蕭廷深扶起那把椅子,在顧忱身邊坐了下來。顧忱似乎有些詫異,偏頭瞥了他一眼。蕭廷深想了想,開口是一句陳述性的語句。 筆趣閣網址m.biqiudu。 “云停,你在害怕?!?/br> 顧忱幾乎是霎時間抬眼,驚鴻一瞥之后又迅速挪開了目光。他微微蹙了蹙眉,眸底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我沒有?!?/br> 蕭廷深是知道他的性子的,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越是逼他,他越把事情悶在心里,當即放軟了態度,低聲說道:“云停,朕在做噩夢這段時日里,把朕心里想過的都說給你聽了?!彼nD了一下,微微嘆了口氣:“朕想好了,朕有什么事,不會再瞞著你?!?/br> “……哪怕你笑話朕,會覺得朕軟弱,朕也絕不瞞你?!?/br> 所以你有話,也講給朕聽,不好嗎? 許是因為聽出了蕭廷深的弦外之音,顧忱微微低下頭,半晌之后輕聲發問:“陛下會同意太后娘娘的指婚嗎?” 這個問題蕭廷深想都沒想,干脆利落地回道:“不會?!?/br> “為什么?”顧忱認真看著他,“陛下如今雖然在著手處理王黨勢力,但表面上和娘娘終歸還是母子,還沒有到最后反目成仇的時候?!?/br> “你該不會是在勸朕娶你meimei吧?”蕭廷深挑起一邊的眉毛,看了顧忱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了他在害怕什么,頓時臉上的表情整個崩塌了:“你覺得朕會為了一時權宜,娶你meimei?” 顧忱沒說話,但那眼神顯然就是默認了。 蕭廷深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發火還是該心疼。他氣顧忱竟然對他如此沒有信心,又想笑他明明是剔透一個人,怎么這件事上居然鉆起了牛角尖,破天荒繞不過這個彎兒來? 但是一想到這里,蕭廷深心里又多了幾分心疼——正是因為顧忱對他用了心思,所以才會在這樣一目了然的事情上看不開,才會這般糾結的吧。 他這個人骨子里其實是冷漠的,也唯有顧忱,是他除了母親以外最為在意的人。先前顧忱對他漠然如路人,而如今顧忱對他這樣在意,他又怎么可能不高興呢?于是在好氣和好笑之外,又平添了一分欣喜。 “朕是不會娶你meimei的?!笔捦⑸铑^一次用這么平和的語氣說話,“一個理由就夠了?!?/br> “什么?” “朕喜歡的不是她?!笔捦⑸畎涯蔷洹半尴矚g你”在心里轉了轉,但想到顧忱臉皮薄,最終還是作罷了,只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安撫性地說道,“如果朕娶了她,她后半生都會郁郁寡歡,朕也很難再有高興的日子了?!?/br> “可是太后那邊……” “朕如今不能和她撕破臉,并非是因為她,而是因為你?!笔捦⑸钫f,“你之前費盡力氣為朕挽回的名聲,朕不能隨意丟棄。否則朕早就處置她了,什么名聲不名聲的,朕不在乎?!?/br> 顧忱被他的語氣逗樂了,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如今朝中有一大半王黨勢力被徹底拔除了,她是心急,才會這么做?!笔捦⑸罾湫σ宦?,“她既然要給朕指婚,朕接著就是了,只不過什么時候結,她說了不算?!?/br> 顧忱若有所思:“陛下的意思是……” “她可算過了朕和你meimei的八字?” 顧忱點了點頭:“嗯?!?/br> “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什么天作之合?!笔捦⑸罾淅湟恍?,“她在動手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朕能鉆空子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其中之一就是八字。如果朕動動手腳,太常太卜直接算出八字不合,她也就無可奈何了?!?/br> “所以她提前把這條路堵上了?” “嗯?!笔捦⑸钫f,“不過這并不是唯一的一條路?!?/br> 他直視著顧忱,語氣轉為鄭重,一字一句道:“云停,給朕三個月的時間,朕一定徹底扳倒她,到時她的指婚也不會作數了?!?/br> “相信朕。朕絕不會娶你meimei?!?/br> 顧忱微微動容,也同樣鄭重地點了點頭:“臣相信陛下?!闭f完他眸子微微一轉,顯出了幾分調侃之意:“如果三個月后,陛下沒有實現這個承諾呢?到時候臣可就要榮升成陛下的大舅哥了……” 他很顯然心情已經恢復了過來,此刻這一句不過是開個玩笑。蕭廷深卻湊近了他耳邊,貼著他耳朵輕聲說道:“如果三個月后朕沒有廢掉皇太后,那就只能委屈朕的尚書大人替妹出嫁,圓了洞房花燭,做朕的皇后了?!?/br> 顧忱:“……” 他臉紅了,并且頓時惱羞成怒,把這位皇帝陛下推到了一邊。 . 面對皇太后指婚的意思,蕭廷深直接采取了最簡單粗暴的應對方式——拖。 也幸虧皇太后沒有當場定日子,連正式指婚的懿旨都還沒下。她起初的想法可能只是用此事要挾一下蕭廷深和顧忱,迫使蕭廷深停止朝中的大清洗行為,讓她能夠獲得喘息和休整的時間,這樣一來她就有機會東山再起。 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她沒有定日子,也沒有下指婚懿旨,才給了蕭廷深回旋的余地。他當即以“嫡母皇太后鳳體不寧,臥病時日太久”為由,找來了欽天監,命他們夜觀天象,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欽天監的正使倒也乖覺,還沒用蕭廷深多說什么,他就順著蕭廷深的意思說出了他想要的話:皇太后鳳體不寧,是近期星象不吉的緣故。宮中有邪祟作惡,陛下身為真龍天子,需齋戒三個月,靜修己身,鎮壓邪祟。同時宮里三個月內不能有任何儀典活動,否則皆會助長邪祟之氣。 顧忱聽到這話之后笑了很久:他有時候真的很敬佩欽天監的人能把毫無關聯的事情捏到一起,居然還說得煞有其事。 這種說法是否可信暫且不論,反正皇帝是信了,當即下旨,從即日起他齋戒三月,并停止宮里一切儀典活動,鎮壓邪祟,為皇太后祈福?;实鄱急響B了,朝中大臣自然打蛇隨棍上,紛紛上奏折,頌揚蕭廷深“至純至孝”“堪為萬民表率”,一時間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歌頌當今天子孝順的聲音。 至于皇太后,她自然說不出什么來,畢竟蕭廷深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她也必須得做出一派母慈子孝的姿態,至于內里—— “朕聽說她今日砸了兩個花瓶,晚膳也沒吃?!笔捦⑸钜贿呌猛砩乓贿厡︻櫝佬Φ?,“今天的菜不錯,可惜了,母后沒吃到。魏德全!”他揚聲呼喚,“今日晚膳是哪個廚子做的?傳朕的旨意,就說做得好,讓他自己去內廷司領賞?!?/br> 顧忱:“……” 他深刻懷疑皇太后會在蕭廷深找她算總賬之前就被氣死。 “三個月不能舉行儀典,這樣一來,就算是皇太后想明天指婚給朕,也必須得等上三個月?!笔捦⑸钌硇氖鏁?,“希望到時候她還有命看到朕大婚?!?/br> 顧忱原本還端著,但聽到這句實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蕭廷深瞥他一眼:“朕沒開玩笑,朕希望你……” 顧忱想起先前蕭廷深說讓他做皇后的話,立刻臉紅了,沒什么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截住他話頭:“陛下又在胡說八道了?!?/br> “朕沒有……” 蕭廷深話還沒說完,顧忱眼疾手快抄起一只茶杯懟在了他臉上,在他來得及說出更多不成體統的話之前堵住了他的嘴。蕭廷深好不容易咽下嘴里那口茶水,張嘴還要說話,顧忱不由分說又是一杯茶水堵了過來。 這么幾個來回之后,蕭廷深無奈地嘆了口氣:“不要喂朕喝茶了,朕不說了?!?/br> 第五十四章 大約是被蕭廷深氣得狠了,皇太后沒隔多久就下了懿旨,將顧忱meimei顧憐指婚給了蕭廷深,并說“可堪母儀天下”,尊為蕭廷深皇后。 但是定婚期時,就算是她也不得不咬著牙把婚期改在了三個月之后。許是因為氣急,日子剛好定在了三個月后的第一天。 蕭廷深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道懿旨。 然而一回到甘泉宮,他就命魏德全找了個結實點的箱子出來,直接把懿旨丟進了箱子,上了鎖,還把鑰匙交給了魏德全。向來八面玲瓏的大太監拿著鑰匙,臉上首次出現了類似于發懵的神情:“陛下……?” “找個地方埋了?!笔捦⑸钤谖堇镛D著圈,“鑰匙丟哪都行,總之別讓朕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