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醉裝瘋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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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頌瞥了眼對面的主任,默默低頭繼續往屏幕上按:“晚上跟你說,jiejie。我和主任在一塊吃呢?!?/br> “喲,怕你主任發現你一邊吃飯一邊在他面前和女朋友嗨呢?!?/br> “……” 電梯到了,凌漾笑著邊走邊捧著手機隨手打字:“你才吃?” 周頌:“嗯?!?/br> 凌漾:“ok,謝謝男朋友給我點的外賣~么么噠,jiejie愛你?!?/br> “……”周頌唇角不自知地牽了起來。 對面的主任垂眸進食,嘴上自動問他:“小頌有女朋友了?!?/br> “……” 周頌抬起頭,放下手機認真吃飯,緩了緩,才說,“也不算?!?/br> “嗯?”主任抬頭喝湯,順便瞅了他一眼。 周頌淡淡一笑:“沒在一起?!?/br> “喜歡怎么不在一起?”他難得感興趣地笑了笑,溫和詢問。 周頌略挑了下眉頭,問:“您怎么知道我喜歡?” 主任莞爾,語氣不疾不徐:“不喜歡,不會一邊吃飯一邊和人家聊,不會邊聊還邊笑?!?/br> “……” 周頌淺淺失笑。 帶教主任也笑了笑。 周頌只能老實坦誠說:“不太合適?!?/br> “喜歡就合適,怎么不合適了?”主任喝完湯,邊吃邊聽他講。 周頌舉著筷子,沉默了會兒回味那句“喜歡就合適”,心癢癢的,好像想就著這句話拿去給她,說,jiejie,那就不用愛了,我們在一起算了。 半晌,他聲色沉沉地開口:“她和別人不一樣,喜歡我是蠻喜歡我,但是感覺一輩子也不會愛一個人?!?/br> 主任想了想,說:“那會一輩子喜歡一個人嗎?” 周頌視線滑到對面去,遲疑地道:“如果我一直在,也許會吧,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分分合合的人,但要是分開幾天,也許就忘了我了?!?/br> 主任:“是不是沒安全感?” 周頌點頭:“對?!彼裢鉀]安全感,斬釘截鐵地認為這世界上沒愛情,沒就算了,還篤定自己也不會愛任何人,包括他。 主任很云淡風輕地道:“那你要問自己,能不能一輩子待在人家身邊,能的話……”他認真與學生說,“一個人能認真對一段感情,對另一個人保持一輩子的喜歡,也就和愛一樣,沒什么區別?!?/br> 周頌定定看著主任,半晌,一笑點頭。 … 凌漾把外賣拿進家里后,其實還困得不想吃,隨手置在廚房島臺就轉身回了房。 把窗簾拉上,讓房間昏暗起來后,她就上了床拿被子把自己埋了,想睡個回籠覺。 整個臥室靜謐得找不出一絲絲的聲音,光線全被窗簾與棉被阻隔在外,眼皮前朦朦朧朧很是漆黑。 人明明也是很困,卻在這個美好的環境里睡不著。 凌漾感覺雖然四周很靜,但是心里很繚亂,整個心口繚繞著一個男孩子的身影與聲音。 距離上次與周頌見面,已經過去三天了,兩人那晚看完電影,后面就沒有說話沒有見面。 她以為后面大抵就這樣呢,當個陌生的合住對象,陌生的朋友,沒想過他會給她點份外賣。 實在睡不著,輾轉十幾分鐘后,凌漾還是起來洗漱了。 那粥還guntang著,足足一大碗,鋪滿海鮮,聞著味道都感覺鮮味十足。 凌漾難得在兩點多吃午餐,怪早的。 早起早出門,三點多她就收拾了下上工作室了,她的員工還好奇問她今天怎么這么早。 凌漾但笑不語。 … 晚上周頌回家屋子里還沒人,不過廚房干凈的垃圾桶里只躺著一個今天放進去的餐盒,粥被吃完了。 第二天,午后一點半,周頌就點了外賣,和昨天一樣的那家海上粥。 半個小時后,正睡得很香的凌漾又被外賣吵醒,一聽,她就有些茫然地爬起來:“怎么今天又有?!?/br> 外賣小哥說:“你男朋友關心你嘛,多好?!?/br> “……”她唇角抽了抽。 取回那沉甸甸的一盒外賣后,凌漾挺著困頓的眼睛去洗漱,回來邊吃邊發微信:“你怎么今天又給我點了?” 周頌:“好吃嗎jiejie?” “……” 她含住一口海鮮,嚼一嚼,抿了抿濕漉漉的唇,按手機鍵盤:“好吃。我住這么久都沒上這家吃過哦,好神奇?!?/br> 周頌:“你就喜歡上會所?!?/br> “……”喲呵,弟弟奚落她了。 周頌:“你吃吧,我要去忙了?!?/br> 凌漾盯著這句話,好奇地最后問了句:“你吃好了?” 周頌:“嗯?!?/br> 凌漾: “什么時候吃的?” 周頌一邊隨主任開會去一邊低頭隨口回他:“今天早上不忙,十一點就吃了?!?/br> 凌漾盯著手機半天,十一點吃的?然后一點多給她叫外賣? 那就是專門叫的了?不是他自己要吃的時候想起來順手喊的? 凌漾邊吃邊琢磨他什么意思,直到那一大碗海鮮粥又被她干完了,精神奕奕地收拾了下餐桌,回房去換衣服,化妝,美美地上班。 路上給周頌發消息,說:“今天晚上恰好我要去吃生日餐,所以早點吃午餐合適,但是你以后別給我喊了啊,我可困死了,起不來?!?/br> 周頌沒回復。 晚上凌漾要去赴表哥的生日趴,十來點就提前收工了,去了俱樂部玩。 … 周頌今天在醫院待得晚了些,深夜從附一出來,主任招呼他們幾個實習生一起去吃晚餐。 充州入了夜繁華得沒話說,快十二點的市區還熱鬧得跟白日似的。 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茶餐廳據說是三角洲非常有名的,主任家在附近,是這里的???,今天帶他們來品品。 周頌這人自己做飯的時候比較挑食,但從中午十一點餓到現在,也就啥也不挑了,來者不拒。 他專心致志填飽肚子的時候,邊上的幾個實習生把目光放在餐廳對面一棟娛樂會所上,看著進進出出的人,表示充州實在是繁華得沒得說,在這生存壓力也挺大。 帶教主任聞言,溫和地笑了一聲,說:“人各有各的活法,只要坦然認清自己的能力,接受這份能力為自己創造出來的不多不少的價值,在哪兒都沒有壓力?!?/br> 幾個學生表示很有道理、醍醐灌頂。 但也有人說完又表示:“可是能做到的,寥寥無幾吧,老師?!?/br> 他從容地笑了笑,點頭:“那是一輩子的修為,慢慢來,你們還小,不急?!?/br> 學生聽完說,與他說話就是很釋放壓力,白天在科室里的焦灼感在這個深夜都釋然了。 最后有學生調侃了他一句:“您滿意自己嗎?” 主任平靜地點頭:“對于身外之物,目前挺滿意的,只是醫學是一個宇宙,學無止境?!彼硎?,“作為一個醫者,要活到老,學到老?!?/br> 有學生問他,是不是學醫的如果不進醫院不上臨床都算白學了。 主任語調依然很平和地說:“并沒有,大部分的同學盡管沒有進醫院,從事的也還是醫學相關的工作,”他看了眼一直沉默進食的周頌,“正如小頌,他是科研的料子,以后大概率是進研究所,或者后來進高校,抑或者你們里面其中哪一個想進醫藥公司,都可以,我們這一輩子,都是緊密相連的,與患者也都是密不可分的?!?/br> 飯桌上稀稀疏疏的飄開了萬般崇仰的贊譽聲。 周頌在十二點時不經意間看出窗外,注意到原來進進出出的那棟娛樂大廈樓下,出來了一群男女。 其中有一個穿著米白色風衣,內里一襲花裙,純粹裹著妖艷,卷發在春夜晚風里起起落落,蕩漾出無限風情。 這套裝扮,周頌實在過分熟悉,雖然她只在去梨園吃飯時穿了一次,但是他很驚艷。 這么正的裝扮,她來這種場合有必要穿? 一會兒男男女女都上了跑車離開,只剩最后一個男人與她還立在一盞燈下,邊上停著兩輛車,一輛是她自己的冰梅粉帕拉梅拉。 周頌在看到男人從自己車里取出來一束花的時候,手上的勺子磕到了杯碟,叮鈴啷當地在深夜的餐廳里略顯突兀。 主任與其他同學悉數看了過來,一眼后大家看他無事發生般繼續用餐,就以為是不小心的,都很正常地各自繼續邊聊天邊用餐。 周頌放下餐具,跟主任說他出去接個電話,末了沒等他抬頭,就起身離席了。 茶餐廳與那會所隔街相望,筆直而延綿不盡的長街林立著數不清的橘黃色路燈,優雅風情。 周頌站在路邊的一盞路燈下,望著二十米外的街對面。 隔太遠了,只能認出凌漾的面容,但是聽不出他們在說什么。 周頌點了根煙,站在風口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春日深夜,他脫了白日圣潔的一身白大褂,此刻穿著一身低調的黑色飛行夾克。 指尖的白煙剛從煙頭散出,就被晚風撕扯開,糊開在男孩兒漆黑的瞳孔前。 凌漾吃個生日宴而已,臨了了要散席時被最近一直有給她示好的一個男人留下,說有東西給她。 她老早就拒絕了他,但是剛剛人那么多她也不好拂了別人的面子兀自先驅車跑了,就等了等。 好在人從車里只是拿了束嬌艷的紅玫瑰出來。 她看著,微笑地裝傻說:“怎么還送花???今兒又不是我過生日?!?/br> 沈與琮盯著她明艷若晚星的面容,吊兒郎當道:“你生日我不能只送個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