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天都想跑路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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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陸在望先讓人送元嘉下山,元嘉走后,她才獨自去見元安。 這時節春光正好,元安的屋子里卻已經燒上炭火。 芷然正在服侍她喝藥,陸在望伸手接過:“我來吧?!?/br> 屋里只剩她們兩個。 陸在望喂她喝完藥,把藥碗輕輕擱在床邊案桌上:“再過些時日我帶母親來看你?!?/br> 元安淡聲道:“左不過這一年,沒得叫母親再傷心一回?!?/br> 陸在望固執道:“我會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來,未必不能治好你的病?!?/br> 其實哪里還有更好的大夫呢。元安倒也不和她較勁,只笑道:“好?!?/br> 陸在望又沉默片刻,而后問道:“后悔嗎?” 她搖搖頭:“也算是……得償所愿了?!?/br> 陸在望聽著心里愈發憋悶。 “日后家中只能靠你和爹爹了?!痹驳暤溃骸霸芜€一團孩子氣,不過我瞧著慶國公府家風嚴謹,謝都尉穩重上進,是個好歸宿?!?/br> 陸在望也點頭:“謝存是個靠得住的人?!?/br> “那么你呢?”元安歪了歪頭,“于你而言,成王是靠得住的人嗎?” 陸在望只道:“他幫了我很多次?!?/br> “那又如何?”元安輕哼道:“連東宮的位子都送給他了,你們還不算兩不相欠嗎?” 陸在望聽著,一時沒說話。 元安要和她說的事情她也明白,關于她的身份,還有她和趙珩的關系,從前一直沒有細想,眼下卻是避不開的事情了。 元安平靜的看著她:“成王至今未曾娶親,以往是他久不在京的緣故??扇缃駯|宮即將易主,他作為儲君,很快就要成婚。你是要做他的妻子,還是繼續做侯府的世子?” “洹兒,不要走jiejie的老路。我從前沒有選擇,但是你有?!?/br> “我明白?!标懺谕吐暤?。 元安說了會話,臉上便顯出倦怠,陸在望扶她睡下,熄滅床前的燈盞,又坐了會,見她睡熟才起身離開。 如雪提著燈籠在院中等著,“世子?!?/br> 陸在望步下臺階,“有事?” “殿下在別院等您?!比缪┣飞碚f道。 松山宅子她已來過許多遍,宅子的花草山石都沒挪過位置,陸在望的心境倒是每回都不同,第一回 趙珩險些一箭把她射個對穿,第二回他親自把她從荒山野嶺帶回來,現在他又在這里等她。 就算元安不說,陸在望心里也明白,那種循規蹈矩步步限制的日子她根本過不下去。 但是趙珩呢,他將要去的恰好又是天底下最束縛的地方。 還有另一件至關重要的,如同趙戚,東宮有多少女子他興許自己都數不清,皇帝和儲君的婚事本就是牽制朝堂的手段,趙珩自然不能免俗。 這恰又是陸在望完全接受不了的事情。 她承認她最開始抱著的想法就挺流氓的,在一塊圖個及時行樂,未必非得到談婚論嫁那步。真到兩個人實在走不到一條路上的時候,就體體面面的好聚好散。 就是她能想的開,不知道趙珩能不能想得開…… 陸在望心道,他要是想不開,那還真挺不好收場。 她就揣著這忐忑不安的心思,被如雪帶到趙珩院中。 “太子妃如何?”廊下掛著的燈盞透著溫潤的燭光,昏黃柔和,他就站在燈影下,氣度從容,清俊疏朗。 “喝過藥就睡下了?!标懺谕麗瀽灥恼f道:“還沒謝過殿下借出宅子,一應安排周全仔細,這人情我記下了?!?/br> 他饒有興致的瞧著她:“你記下的情,自己數的清嗎?” 陸在望說道:“數的清啊。我在陛下跟前的戲可不是白演的,那多真切啊?!?/br> 他笑問:“世子以侯府向陛下施壓,不怕有損侯府在陛下心中降心俯首的印象嗎?” 陸在望嘀咕道:“陛下可從來不覺得侯府乖順。再者這也就是我好說話,換了我爹得當場撅太子一跟頭?!?/br> 他沒聽清,叫她重說,陸在望又含糊其辭,不肯明說。趙珩看她神色又問:“不是都讓你帶人出東宮了,我怎么瞧著你還是不高興呢?” 陸在望不答反問:“那夜的事情應當不會出紕漏吧?太子似乎并不肯信?!?/br> “他不信便不信?!壁w珩淡淡道:“瘋子而已,無足輕重?!?/br> “好?!彼惴判牡狞c點頭,又道:“那便先恭喜殿下得償所愿?!?/br> “得償所愿?!彼钪@幾個字,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你沒有別的話要和我說嗎?” 陸在望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有什么?” 他淡淡道:“陛下今日問起我,說王府空置多年,該是時候立妃了?!?/br> 陸在望心里咯噔一聲,暗道這來的也未免太快,她前腳剛琢磨完,他后腳就將此事擺在兩人面前。轉念一想,恐怕她尚未出元安屋子時,如雪已經將她們倆的談話盡數稟告他了, 不過早一日晚一日也沒分別,遲早的事情。 陸在望還沒有理清思路,只得先見招拆招,便循著話問:“那殿下如何回的?” “這不是來問你了?!彼鹗?,微涼的手指碰了碰她溫熱的臉,“你說我該如何回?” 趙珩盯著她看,等著她的反應。他無妻無子這事約莫只有趙戚樂見其成,陛下和手下幕臣早不知問過他多少回,眼下趙戚已被圈禁,唯一的威脅都沒有了,王府也料理的干干凈凈。他沒了后顧之憂,眼前這個又是他妥帖放在心上的人。 也該是時候了。 只是他卻沒有等來想要的答案。 陸在望笑的頗有點勉強,還跟他繞起圈子來:“問我,這可不是我該多嘴的……” 話音才落下巴就被他挑起,兩個人目光相對,他的眼神已然變的有些冷:“不要和我裝傻?!?/br> 一句話,氣氛陡然變的僵硬。 陸在望瞧他這樣子,還真不敢和他直來直去的,她那雙眼睛轉來轉去,始終不肯對上他的目光,為難道:“可我是侯府世子,這……” 趙珩聽了這話,臉色才稍微緩和些,以為她是顧慮自己的身份未明,便和聲道:“眼下我地位不穩,邊境動蕩,的確不是好時機。不過只要你答應,再等等也無妨。等戰事初平,我再向陛下請旨恢復你的身份,屆時成婚也不遲?!?/br> 他考慮的懇切又周全,陸在望就覺得自己有點不是東西,開始就該說清楚,而非和他繞來繞去。便低聲說道:“要是我不想答應呢?” 他許久才道:“你是覺得,我和太子是同樣的人嗎?” “不是?!标懺谕麚u頭,說的異常果決:“無關殿下為人,也無關太子和jiejie的仇怨。我是從一開始,就不想?!?/br> 這話說完,兩人之間就徹底冷淡下來,誰都無話可說了。 陸在望想想還是找補了一句:“殿下待我的恩情,我會想辦法還的?!?/br> 趙珩也不知聽進去沒有,只是站在那一言不發的瞧她許久,最后說道:“陸在望,你是真的沒有心?!闭f完便轉身獨自離開別院。 陸在望心道,這回是真把人氣狠了。這明明是他的院子,結果他倒怒氣沖沖的走了,其實應該把她趕出去的。她垂頭喪氣的坐在廊下臺階上,話雖然說的清楚明白,說完卻有些悵然若失。 其實她還是看到元安的結局,生出退縮之意。 元安最后和趙戚玉石俱焚,兩敗俱傷,可最開始兩人之間也并非只有恨。 陸在望琢磨著,她從小被當作世子養大,被家中慣的性子破爛,得是天底下頭一個不適合進皇家的人。與其最后結局慘烈,不如不要開始。 陸在望是第二日清早下的山,走前去看過元安,她仍未起身。倒是如雪在她身側長吁短嘆:“世子,您跟殿下鬧別扭了嗎?殿下走的那般急,夜間山路難行,也不知道殿下摔沒摔著啊……” 陸在望安慰她道:“你們殿下是縱橫沙場的將軍,而非山中書院里的紈绔,誰摔了他都不能摔的,啊?!?/br> 如雪幽怨道:“我說這話是誠心問您殿下會不會摔的嗎?” 陸在望道:“我走了,勞煩你照顧我jiejie,有事就給我遞信?!?/br> 如雪跟著她一路嘆到宅子門口,陸在望沿著山道走出去老遠,她才懊喪的讓人關上門。 沒過兩日,便聽得援軍開拔北上,前往北焉知山,和夏之選將軍大軍會和。只是帶兵的不是趙珩,而是副將李成。 太子被圈禁東宮,陛下cao勞成疾,病痛不斷,趙珩留京監朝理政。 不久后,便有許多朝臣上表,請廢太子,畢竟讓神志不清的人占著東宮的位子,實在有損國朝顏面。 五月伊始,陛下頒下旨意,廢趙戚太子位,改封廬陵王,遷出東宮,即日遣往封地。到這時,先太子妃陸氏病故的消息才漸漸傳開來。 長女亡故消息尚未傳至北境陸侯耳中,北境八百里加急的戰報先送到了成華殿陛下面前。 早年便有人說,陸侯子嗣單薄,唯一的兒子還是個只知吃喝玩樂的棒槌。陸家表面烈火烹油般鼎盛,其實衰落連十來年都用不著,只等陸侯年邁,屁用沒有的小世子襲爵,侯府必將傾頹。 這話好似還真叫人說著了。 啟德十一年,陸家就沒出過好事。 太子妃亡故后,北境傳來消息。北境軍長驅直入北梁境內,在天虞山腹地與北梁交手,苦戰數日,最終將北梁軍逼逃至天虞山以北。 這本是勝報,可卻使朝野皆驚。 因戰報最后寫著,我軍大勝,但天虞山地勢復雜艱險,我軍傷亡慘重,主將陸進明,戰場失蹤。 第92章 侯府 懷章堂。 臨近子時,堂中依舊燈火通明,老侯爺榻前圍了三五位太醫,侍從們聽著吩咐進出,廊下明燈高懸,陸在望從壽春院過來,老夫人那兒也亂成一團,她將要進門,卻被急匆匆出來的侍女撞的后退一步,侍女抬頭見是她便福身道:“世子?!?/br> 陸在望見她慌慌張張的,便問:“做什么?” “太醫叫去尋上年頭的老參來?!?/br> 陸在望點點頭,叫身后管事帶人去開庫房,又聽見房中有影影綽綽的哭聲,登時皺眉問道:“誰在哭?” 侍女見她擰著眉,全然不似往日和和氣氣的模樣,便也小心答話:“是林老姨娘?!?/br> “把她送回自己院子里去?!标懺谕溃骸罢l再哭,就一并給我扔進去?!?/br> 管事趕忙叫人進去,把哭哭啼啼的林姨娘請出來,管事自然得往客氣了說,說是世子憂心她哭壞身子,才叫人送她回去,林老姨娘不肯聽,非要要留下等老侯爺醒。 管事先前跟著陸在望在壽春院,連夫人和三小姐都叫她著人送回清暉堂和傍溪閣,不許出來。更別提老姨娘了。當下不敢拖沓,叫人半請半拖的把林老姨娘架離老侯爺榻前。 林老姨娘登時愣住,似是沒想到他們會如此慢待她,將要發怒,管事低聲道:“世子吩咐了,您還是先回去吧?!?/br> “他再是世子,也是小輩,豈有對長輩動手的道理?”林老姨娘怒道:“老侯爺才病倒,他便敢這般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