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雌蟲恃寵而驕[蟲族] 第12節
他搖搖晃晃的要走,卻一抬眼,看到了站在角落里往這邊看的貝利。 這只雌蟲他從不認識,卻在古臻話里聽過多次,仿佛認識了多年一般。 發現貝利盯著對面看,蒼嵐站住腳,醉醺醺的譏諷。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天天盯著雄蟲看?人家‘媳婦兒’戴著項圈回來的,沒你的份!” “你在說什么?!必惱b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樣低頭擦桌子:“我只是看看,又沒做什么?!?/br> “腦子里想了,做與沒做都沒差別,虛偽?!鄙n嵐搖頭晃腦,或許也是剩余的酒氣還沒散,身為醫生的他第一次毫無理智的張開翅膀就飛上花店房頂低吼:“我今天就在這守著我兄弟,我看你敢再過去敲門?!” 貝利看著坐在房頂上的酒鬼,片刻后拿起手機,面無表情的打電話:“您好,舉報,有一只雌蟲醉酒在居民區飛?!?/br> 十分鐘后,巷子里又一次傳來警笛聲,坐在房頂的醉酒嵐就這樣一臉茫然的再次被監察局抓走,臨走時還不忘威脅。 “我還會回來的!我盯著你!” 一位監察蟲默默撿起他掙扎掉落在房頂的眼鏡,遞給他的同時冷冷揭曉:“不,今晚你都會被拘留,你不會回來了?!?/br> 蒼嵐:“……” 在蒼嵐上監察車之前,回頭看了貝利一眼。 兩只雌蟲的最后一眼對視,仿佛空氣中的火花交流都寫了一句——我和你杠上了。 …… 古臻這邊和伊爾從進門起就沒有說話。 二人對峙已經十分鐘了。 古臻的酒稍微醒了點,大概是因為聽到警笛聲,神經緊張后的結果。 但,更不敢動了。 直到,因為喝酒過多,古臻肚子脹,放了個屁出來。 卟的一聲不說,他還非常沒有君子風度的揉揉肚子,借由這一聲打破了沉默,憨憨的笑:“哈……媳婦兒,我餓了,要不,咱先吃口飯,再接著對眼兒?” 伊爾目不轉睛,話說也酸唧唧的:“您和那位醫生關系還真好,勾肩搭背,什么時候迎娶回來?!?/br> “這話說的。沒聽見他說么,我要是他的,他甩我倆大耳刮子,我又不是臉皮厚的發癢,對不對?” 古臻說著,又笑著打了個嗝,往后退了兩步沒退好……吧唧一下往后倒去。 伊爾反應迅速的伸手墊在他腦后,古臻站起來又晃了晃,看著近在咫尺的伊爾,被酒蘊紅的眼對上他的,話說的有些色瞇瞇。 “媳婦兒……你可真好看?!?/br> 伊爾:“……” 雖然雌蟲會在這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事上盡可能的遷就雄蟲,不把火撒出來,但心底里的藏不住,還有點悶氣,自然也就沒給他親昵的臉色。 “那位醫生或許更好看,您抱他的時候,也這么想的是嗎?” “他不如你?!惫耪樯焓置嗣竽X勺,又揚揚手:“長得不如你,性格不如你,頭發不如你,哪兒……嗝,對,打嗝都不如你?!?/br> 這……算是夸獎嗎? 最終,古臻在臥室和廚房門口來回晃了兩圈,饑餓戰勝了困倦,選擇廚房,歪歪斜斜的貼著墻邊走進去。 伊爾根本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只能站在花店中望著他那些五顏六色的花興嘆。 即使今天因為身份突然改變成名正言順的雌君,又擁有了對婚姻的決定權而有些說不上的高興……但看現在這狀況,怕不是很快就要添一個家庭成員也說不定。 如果,升級只是為了解決放養雌奴要繳納罰款的問題,這個雌君的位置是要留著給醫生來坐,那么……離婚申請就是必然要他簽,而不是要他選? 他要是選擇了和平離婚,又是否是連做雌奴的資格都沒了?以后和這只雄蟲,從此就是陌生關系。 想到這些,伊爾覺得胸口有些堵得慌,長出一口氣努力平靜。 但古臻的確是喝多了。 在廚房里磨蹭的一時三刻過去后,這酒勁兒又一次席卷而來,壓制住了他僅存的理智。 只聽廚房里伴隨著一陣‘鏘鏘鏘’的敲盆聲,隨后傳來鬼哭狼嚎的唱:“飛鴻起!踏破云煙~!萬水千山之巔~!餐霜飲雪鑄十年磨一劍~!且看我一騎當關!敢叫萬夫莫開顏啊啊啊啊~~~!” 伊爾不知道這算什么情況,眼神緊張的往廚房里瞧瞧…… 只見,古臻腳踩著灶臺撒酒瘋,一手舉著鍋,一手拿著勺子鐺鐺的敲,整個廚房快被他給嗨翻了。 “……” 這下心里可什么氣都沒了,伊爾忍著笑意把他從灶臺上拉下來。 “別爬那么高,危險?!?/br> “你誰???”古臻瞇著眼,把自己和這人之間的距離拉開,流里流氣的推他:“出去出去……我有媳婦兒了?!?/br> “哦?”看見剛才社死的那場面,伊爾覺得他應該不是裝的,見他是站都站不住,饒有興趣的問了句:“您媳婦兒,是誰?” “哈,說出來嚇死你?!惫耪檎f著,就偏航靠去了墻邊,但嘴不饒人,揮手指著天:“他會開飛機!還會開軍艦!你見過軍艦嗎?比船還大,嗖——就開走了!” “軍艦有什么好可怕的?很多雌蟲都會開?!?/br> “你放屁!你開一個我看看?”古臻瞇著眼,醉酒之后也不知是哪來的一股幼稚氣息,死命戳伊爾胸口:“就你?不夠看知道嗎?他一個人打贏一個球!” 伊爾不太理解的眨眨眼:“打贏一個籃球?” “星球?!?/br> 說著,古臻嘆了口氣,望著天花板回憶。 “不過那都是宇宙里的事,我這人,見識短淺,我看的最高的,也就只有這頭上的一片天了?!?/br> 持續很久的沉默,伊爾不知道該說什么,古臻卻開了口。 “小時候,我爺總和我說,男人要頂天立地,所以當初我也是想當空軍來著,不過……我在山里出生,山里長大,教育跟不上,成績也不行,我考不上航校,只能報名陸戰……” 說著,古臻眼中露出贊嘆的神色,扯了扯伊爾,煞有其事的指著夜晚的天空和他說。 “我和你說,那時候他開著戰斗機在藍天上翱翔,我趴在樹上仰頭看著。他從機艙里走下來那個畫面,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太漂亮了,太漂亮……” “可惜啊,我配不上雄鷹,就像我不配當空軍一樣……是生下來就注定了的,這才真是應了那句,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哈哈哈……” 這些凄涼的自嘲笑聲,讓伊爾塵封的記憶忽然松散,掘出了一個不知為什么被遺棄在叢林里,臉上滾滿塵泥掛在樹上的悲慘雄蟲。 一直弄不清到底因何而起的緣分,忽然就攤開擺在眼前,一次無意的施救,竟是他這輩子也忘不掉的回憶。 他在他心里,從來都不是低等下賤的雌奴,而是翱翔蒼穹的雄鷹。 還很漂亮。 想著,伊爾心里酸軟酸軟的,看著古臻望著夜空的那雙眼,很想單純的親吻他。 不要求任何安撫,只是……唇瓣相貼的親昵,就足夠滿足。 但他的軍雌大腦正在敲鈴鐺告知他——正常情況下,雄蟲的優秀都不在肢體上,因此絕大多數軍將都是雌蟲。所以,他所說的大部分內容依然處于伊爾無法理解的范疇,必須趁著這個酒后吐真言的機會追問。 “您……也參過戰隊嗎?” “是啊……” 古臻晃了晃頭,似乎覺得頭疼的太厲害,順手打開旁邊水龍頭,往臉上潑了點水。 這點水讓他眼睛變得清晰了些,神智也恢復了幾分,至少,認出眼前的人是哪個,還有點對接不上的呆了呆。 “哎?伊爾?你醒了?”醉里醉氣的古臻繞著伊爾轉了兩圈,忽然伸手給了他肩頭一拳:“真不錯!站起來這么高呢?有一米九沒?比我高,差不多到了吧!” 伊爾:……完了,話題沒了。 同時,他也更加好奇古臻所說的那些事。 為什么一只雄蟲會參過陸軍?他隸屬哪個單位?有什么戰隊是專門收軍雄的嗎?他看起來比其它雄蟲高大,是因為受過訓練? 想著,伊爾忽然回憶起上次他在找手表的時候,曾無意中看過一只徽章被放在舊箱子里。 那是不是他的軍功章? 想起這個,伊爾立刻出去翻找,很想參與一下他的過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只上面畫著蜥蜴圖騰的勛章,用小袋子整齊的包裹著收在盒子里。 用精神力稍微感知了一下之后,伊爾全身一僵。 只因,此時他腦海中所探查出的……全是他曾拼盡全力屠殺的蜥蜴人士兵的訓練畫面。 蜥蜴……人? 圖騰上卷著尾巴的蜥蜴仿佛寫滿諷刺,伊爾望著在廚房飄搖打晃兒的古臻,臉色逐漸變得陰郁,冰冷。 第12章 我與您,共生死 許久,許久…… 當古臻又一次抬腳往灶臺上爬時,伊爾趕快收起那只勛章,抓起古臻的手,把他挪去一邊。 “好了,我來做,您去歇著?!?/br> “我不?!惫耪橹苯幽笾绨驈娦凶屗?,并警告:“你是媳婦兒,該你歇著?!?/br> 酒后沒輕重,所以伊爾肩頭此刻是有些疼的。 摸著自己肩頭,伊爾低笑著感嘆:“您還挺有力氣……” 哪有雄蟲能徒手把雌蟲弄疼了的呢……他之前竟沒發現過。 古臻哼了一聲,身體服了軟找了個木凳子坐下,嘴仍在醉醺醺的抱怨:“廢話,我可不是那些蝦爬子一樣的雄蟲?!?/br> “哦?!币翣柵读艘宦?,笑著問:“那您是什么?” “我啊……我是被你這個小姑娘給迷的暈乎乎的男人唄,哈哈哈……” 伊爾并不明白他口中所說的名詞,心里逐漸明白為什么他口中總會出現一些特別的稱呼。 是……在另一個星球上的本土稱呼……嗎? 伊爾靜靜地問:“姑娘是什么?” “就是雌蟲?!惫耪樾χ忉專骸皨傻蔚?,動不動就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那小手白嫩的,性格溫柔的、但偶爾也會硬氣起來鬧脾氣,有自己小心思的可愛生物……嘿嘿,和你一樣?!?/br> 古臻越說,伊爾臉色越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