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大抵是都瘋了
整個味蕾都充斥的是甜膩的味道,果然是甜甜糯糯的。 陸曠想吐出來,可是被季夏瞪著,他只能妥協的被她投喂。 雖然說是瞪,不如說是嗔。 毫無殺傷力。 甚至拿爆米花的手都小幅度的顫抖,像是在極力忍耐,才投喂成功。 “如此不堪竟然能引得你喜歡,果然是瘋子?!?/br> 陸曠把嘴里的爆米花咀嚼完,主動的張開了嘴巴,很輕的發出聲音:“啊~” 他也不說話,只是長著嘴巴要吃的。 季夏問過晚晚,活著是為了什么? 晚晚說,為了父母不叫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可是,她沒有父母,她黑發時就把黑發的人送走了。 這個理由不算。 在滿是六便士的街上,月亮不配被她看見,她看到的是黑暗。 或許是電影太感人,季夏忍不住的淚水決堤,還好,電影院很黑,就算她再怎么流淚,也只會讓眼前人看見,不算太過難堪。 就算再出租屋里時,長生被尾隨她進屋的男子捅的倒在血泊里,她哭的昏天暗地也無人應答。 就算她在高考前夕,在分配的小屋里燒到40度,被人抬進醫院,故此高考失利,她的人生再無重來的可能。 就算她在孤兒院時,因為年齡超齡而離開,被迫獨立,學會什么是生活。 她也對這個世界充滿熱愛,可是她好像病了,熱愛隨著時間,它不見了。 季夏掏出爆米花喂進陸曠的嘴邊。 良久,陸曠抓住她的手腕,很輕的抬起了指腹抹擦著她的淚痕,溫沉道: “我是瘋子你算什么?” 她? 愛著瘋子的正常人比瘋子還要瘋。 季夏哭中帶笑:“大概率應該叫大瘋子?!?/br> 可是她遇見了陸曠,熱愛像本能反應不用學習就會貫通,只是偶爾做的并不好。 只會傻愣愣的表達:“喜歡陸曠?!?/br> 陸曠吐槽:“你笑的真丑?!?/br> 季夏不予理會他的吐槽,再次強調:“喜歡陸曠?!?/br> 她話剛停,臉就被一個巴掌罩??! 季夏:“…………” 她把臉上的巴掌扒拉了下來,鄭重其事的看著他的眼睛道:“喜歡陸曠,季夏喜歡陸曠?!?/br> 陸曠:“…………” 季夏神色認真。 全身散發的氣場讓陸曠無處逃避。 他嘆了口氣,道:“知道了?!?/br> 電影播放完畢,好似結局并不好,可是他們注意力全然不在上面。 陸曠遞了紙巾給季夏,看她低頭擦眼淚,沒忍住說道:“不要用我熱愛的眼睛哭,我會忍不住抓狂?!?/br> 路過的行人好似以為季夏再為別人的愛情哭。 可是只有季夏知道,她再哭自己。 季夏扯出一抹笑,淡泊道:“那,大概率你要抓狂很多次,我淚失禁?!?/br> 電影散場他好似又恢復了一貫的作風,話又變的少了起來,他嗯了一聲,無所謂的起身,拉著她往外走。 季夏猛的抽出手,停在原地。 可是,從觸碰陸曠的紅線開始,她就沒打算要繼續順從陸曠。 甚至現在無名火在胸口燃燒,燒的她忤逆道: “我想回晚晚家,不想玩了?!?/br> 等待就像她的告白一樣,毫無回應。 季夏越過他往前走,不想與他說話。 再不濟她可以打車自己回去,沒必要浪費時間陪他玩。 她走出電影院,路過商場,尋找電梯,陸曠一直尾隨。 就算她站在門口打車,他也站在一邊。 胸口的火燒的更旺了,季夏只能忍耐拿出手機轉移注意力。 上面的信息有很多條,都是來自同一人。 賀晚:「我專門說我上課給你騰出空間,姐妹兒好好把握??!」 賀晚:「為什么不回復我?是不是已經開始、啊不可描述不可描述,失敬失敬?!?/br> 賀晚:「還沒完事嗎?時間這么持久的嘛?瞬間感覺賀森不行啊?!?/br> 賀晚:「不要把我家搞亂哦~就算搞亂也請在我回去前收拾干凈!」 賀晚:「罷了罷了,我今天不回去了,給你騰出空間,慢慢玩~」 季夏失笑,她就說嘛,暑假哪來的課。 可惜了,這一天因為一個無端的話題,引得她現在還在慪氣。 陸曠就是個木頭,無情無愛。 為什么就不能回給她一句,我也喜歡你。 都好叫她現在被火氣燒的抖著聲音道: “跟著我干什么?不去開你的車嗎?” 季夏的話有些沖,帶有怒氣,身邊的過路人都被她引得回頭看他們。 季夏被看的煩躁,難堪又忍不住甩臉子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吵架??!” 要知道越是溫柔的人以及極少發脾氣的人,發起脾氣來,那可真的是不容小覷。 季夏就是這類人。 忍得越久就容易爆發,場面尷尬,過路人被她吼得懵掉,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選擇當場離開。 可是陸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依舊看著她發瘋發狂。 就算是個屁放了都能有響,陸曠連個屁都不放。 “不要跟著我,去酒店住,去哪里住都可以,我今天不想看到你?!?/br> 季夏丟下這句話,一刻也不想待在原地,她沒有看路,就橫沖直撞往馬路上走,卻被一輛轎車按響了喇叭。 陸曠跑的很快,拉住了她的手臂,臉色陰沉:“不要命了?” 季夏懵住,再晚一步她就會被撞上去。 如此,會不會就解脫了。她想。 季夏使了狠勁兒甩開陸曠的手,淚眼婆娑,平靜道:“是啊,不要命了?!?/br> 陸曠嗤笑:“鬧夠了嗎?” “你覺得我在鬧嗎?”季夏諷刺又承認道:“是啊,我在鬧?!?/br> “請你不要管我,不要跟著我,消失在我眼前?!?/br> “有多遠滾多遠?!?/br> 空氣突然安靜,怒言相向只會重傷最親近的人。 等人意識到時,為時晚矣! 季夏不敢再去看陸曠一眼。 因為那短暫的話語過后季夏看到了他渾身陰鷙的怒意。 只一刻,她逃也似的上了車。 一路渾渾噩噩晃悠到了賀晚家。 該說是陸曠在發瘋還是季夏在發瘋? 大抵是都瘋了。 那十個保鏢再次出現在季夏面前,她的嘴巴再次被捂住,甚至在暈倒時,什么也不想想。 再次清醒時,鼻腔充斥著血腥味,屋頂的吊燈不見了。 季夏觀察著天花板,那上面竟然是一張男人的照片拼湊而成的。 她艱難的從地上起身,望著位于中心位的觀看區。 哂笑。 原來有一天她也會成為表演者。 原來把人惹毛了竟然真的會被丟進斗獸場。 她甚至想大笑,可是可悲的是當她咧嘴的那一刻,眼淚不爭氣的掉,她整張臉又哭又笑,看不出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 卻給人一種透骨的悲涼。 季夏無力的平倒在表演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天。 就算陸曠陰寒著對對講機說:“把PK、DD、TA放出來?!?/br> 季夏都沒在動一下。 人固有一死,她想過無數種死亡方法,藥死、人為、從高樓墜死。 都比不上她終將被咬死。 一只藏獒,一只豹子,一只獅子。 她會成為誰的盤中餐? 啊,每只都來了一口,大抵會被四分五裂吧。 獠牙進入身體的那一刻,她有想過很痛,卻沒想到如此之痛,可是還能忍,沒必要發出聲,讓看客聽了去。 都說不會哭的小孩沒糖吃。 在孤兒院的時候她尚且可以為了討好別人,哭著去撒嬌。 可現在她不是小孩了,沒糖吃就沒糖吃吧。 她也想正視一回自己的想法,自由一回。 就算身體各處被咬傷,鼻尖縈繞的都是自己的血腥味。 她也想任性一回。 可是季夏沒有想到在此時此刻,她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看客席上的主人。 她聲音很小,低喃著:“陸曠?!?/br> 他是不是很開心?大抵是開心的,不然不會喜歡看動物表演。 從前尚可在他眼里看到興奮,現在大抵應該是瘋狂、或者解脫? 再也不會有跟屁蟲黏著他了。 可還是好不甘心。 不甘心,他喜歡的不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