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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天我沒去,當然,他也沒有打電話來讓我去,這就是答案,我們倆算玩完了。 果然是,今年特不順呢,自從碰見楊驍,事情越來越多。 我打算去看我媽,沒帶溫知栩,這次也沒聯系童妗,沒買花兒,空手過去。 我媽沒準備,不知道我來,醒來時才發現房間里的我,嚇了一跳,臉色蒼白的她,醒來也覺得像是死去。 “沒吱個聲啊這次?!蔽覌屘稍诖采?,沒有想要起來的意思,我就沒有過去扶她。 都說報喜不報憂,生活上的不順心不如意,都不要跟家人說,我則不同,沒那么懂事,也不覺得這人叫家人,牽扯我們的也就是那一聲媽的關系了,情分上,還不如和公園大爺的交情。 “沒什么能做的了,不來看你做什么?”我玩著桌子上的茶杯,將它推過去,放在一個不礙事的地方。 “工作不如意,就休息休息?!蔽覌尶闯鰜砹?,奉勸我。她沒有之前能說了,早就該死的人,撐到今天不容易,這臉色也越來越不好了,壽命快到頭了。 “工作上還好,只要想做,不愁沒地方,”我扭過頭,看著病床上的人,“感情上,我想向您討教討教?!?/br> 我媽看過來,有氣無力,僵硬地笑了一下,她抬著扎著針的手,自己坐了起來,拍了拍身側,“坐下說?!?/br> 我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從前我伏在她的膝蓋上,她沐浴在陽光里,手掌在我頭上一下下地撫過,我閉著眼睛,背古詩給她聽。 她喜歡提問,問我這是誰寫的,為什么寫這首,有什么別的意義,你用了多久背了下來,我都會一一解答,她的臉還很年輕,微笑也迷人,她對我很疼愛,但是這份疼愛,在溫知栩出生后,漸漸地變質了。 她變得越來越煩躁,易怒,情緒不穩定,因為她丈夫長期不回家的原因,她生活上的壓力太大,我和溫知栩就是她的發泄口。 那會我已經大了,她打溫知栩的次數比較多。 “我還記得,你六歲的時候,這么高,特別地懂事,每天跟在我后面啊,什么都要學,鄰居家見了,都說你好,你從小就是我的驕傲?!蔽覌寣⑹殖值酱策?,比一個高度,笑瞇瞇地說。 “現在還是嗎?”我總是要把她拽回現實里,她想回憶的,我不想。 我媽說:“是啊,你到現在也是?!?/br> 我看著她的眼睛:“你還真是一如從前啊?!?/br> 我這個用詞并沒有別的意思,但她聽了卻想多了,她偏開頭,不再看我的眼睛。 “最近感覺怎么樣?”我把話題移開。 “快死了?!彼f。 “不容易,”我感慨了一聲,“撐到今天,上帝開眼?!?/br> 毒品侵蝕過后的身體每況愈下,五臟六腑都是問題,送進來的時候,也就說最多五六年的時間,現在不知不覺快七年了,閻王已經很給面子了。 她輕輕道:“總算要去陪葬了,你爸等得夠久了?!碑斈晁驮摵退黄痣x開的,活下來才是意外。 她看著我,人都說是母子連心,你想什么,逃不過你母親的眼睛,可是她不行,她看不懂我,也不了解我,到現在還要問我,“你恨我嗎?” 我抬起眼睛,她好像還期待什么似的,何苦露出這么在意我的目光,我知道那不是她的心中所想。 “你覺得呢?”什么答案都不夠好,不如回給她,讓她自己去相信得了,她期望什么答案,就自己去滿足,我的答案不會好。 “多余的問題?!蔽覌屪员┳詶?,隨后道:“說回來吧,你要問我什么?” “跟你的差不多,”我說:“我想問,你覺得,我該恨你嗎?” 我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她的表情和擰起的眉頭都在表達著她的意外和不解,“你應該有答案?!?/br> “當然,我當然有答案,”我腦子里回蕩地全是顧銘的聲音,我的眸光灰暗,迷茫,“但是好亂,就跟他說的一樣,為什么?我恨你,我想讓你去死,為什么我現在還要照顧你?為什么偶爾……我還希望你抱抱我?為什么,我會希望你再撐一段時間?你能告訴我嗎?我到底是怎么了?!?/br> 以前,我媽疼愛我的目光是時時刻刻地,那讓我記得很清楚,可是經歷這一切后,她再如何看我,也不讓我覺得那是疼愛,愛變質了,她對我的疼愛不再純粹了。 她會帶走她愛的人,她不希望我活著,我常在深夜里掙扎,糾結,無數次,我找不到答案。 我媽的眼睛可真是溫柔,我好些年沒看見的溫柔了,她伸出手,用打著點滴的手,輕輕捏住我的手掌,她的手上沒rou,身材枯瘦,血管都清晰可見,和我的手交疊在一起時,不看臉,恍若是二十歲的人和七十歲的人在交談。 我媽加重了些力道,緊緊攥著我的手,是小時候我剛學會走路不久,她抓著我時的力道,生怕我摔下去,亦步亦趨跟在左右。 “恨mama,好不好?”我媽比我脆弱多了,她的眼淚不值錢了,說流就流,“不要這么糾結,不要矛盾,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恨我,你應該恨我?!?/br> “那我現在在做什么?”我看著她,很不解,“我恨你,應該把你一起留在那里,讓你死在那里,我現在在做什么?” 把她從戒毒所里接出來,把她安置在這里,給她最好的醫療條件,不曾讓自己休息過,不管醫療費是多么龐大的數額,我都沒有說過不給,不停地換工作,不停地泯滅良心,選擇違背道德底線的工作,我什么都做過,就是為了保障她和溫知栩的生活嗎?我不是該恨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