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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他們的問題,他們那樣正常,反常的是韓一洲,他沒有跟正常人同流合污。 “是你的問題,”我說:“誰讓你不暗諷我?加入進去,你就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了,你本來也該那樣?!?/br> 韓一洲拍了我一下:“說什么呢,我承認我這人不高尚,但是這種落井下石未免太低劣了,我不屑?!?/br> 我笑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就謝謝你吧?!?/br> 回來的路上,我問韓一洲的工作怎么樣,他說老樣子,只是不穩定。 我向他提議道:“有興趣到我們公司來看看?當然,我們公司沒未婚夫的體面,只是打電話的粗活兒,你要是嫌……” “我能去?臥槽你說真的?”韓一洲瞪大了眼,我可真沒夸張,像是擺在面前的是金子。 “嗯,不過確實跟對方說的一樣,沒什么技術含量的工作,而且領導也挺刁難,所以你能不能接受,看你自己?!?/br> “那還看什么啊,我自己幾斤幾兩心里清楚,我也干不來那難活兒啊,”韓一洲語無倫次了快,“不過主席你沒騙我吧,你要是確定我馬上去辭職了?!?/br> “你別想的那么美,請個假過來試試,騎驢找馬,裸辭你也真敢?”我說,突然找到了他窮逼的原因。 韓一洲直言不管了,再難也得跟我混,他對我的信任我自己都覺得可笑,我懶得接受別人的信任和希望,我也不寄希望于任何人。 但不管我怎么說,他搓著手急得這就要上崗了,看他這么熱情,我真怕趙寅的脾氣絕了他的念想。 回來后,已經到了快要散場的地步,而已經沒有多少人對我抱有期待,問題也問完了,答案得到了,笑也取了,平衡感也找到了,我沒有在場的意義了,問韓一洲要不要一起走。 他點點頭。 于是我抬手招來了服務員,服務員抱著賬單過來,我第一次來,這單應該買,星級酒店的花銷不便宜,一晚上五位數下去。 韓一洲看服務員過來了,小聲在我耳邊說:“你別買,這里貴,大伙AA制?!?/br> 我嫌麻煩,只想趕緊撤了,而且欠老同學們幾場,這場給補上得了,我說:“沒事?!?/br> 服務員算好賬單,問我刷卡還是怎么支付,我忘記了,在這群人面前,我買不了這種單的,于是就有人好心地站了起來,客套地說:“怎么能叫你買?我來吧?!?/br> 大伙也裝模作樣了起來:“別別別,數目不小,咱們分著來?!?/br> “沒有這種說法,還是我來?!闭f話的是未婚夫,沒有新詞,上次聽到這話,還是在我上一家公司幾個領導喝醉了時說的。 “行了,我來?!蔽覒械脿?,這會的口才我是說不過別人,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假裝客套的樣子好像真的想要買單。 可是我這人有一個毛病,我不慣著別人,客套可以,別過頭,兩句話行了,而有人總是以為我有人性。 “都說了我來了……” 未婚夫的話還沒說完,我情緒嚴肅了起來,我確實脾氣不太好,在某些事上,于是我不再跟他開玩笑,將賬單一抬,手肘撐在桌子上,像遞圣旨,“你來?!?/br> 場面頓時鴉雀無聲,安靜的連算賬的工作人員的心跳都清晰可聞。 每個人的嘴臉都僵硬了起來,盯著我,再到未婚夫,氣氛緊張到極點,那些真心想買單的呢?怎么沒有一個站起來搶了? 未婚夫愣了幾秒,隨后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將賬單接過去了。 他在眾人眼下刷了卡,真酷。 經此一事,氣氛不再有那么融洽,一直到散伙,韓一洲才笑出聲:“你可真壞?!?/br> 我承擔了下來,他笑個不停,我說:“你也不看看我是為什么被上家公司開除?!?/br> 韓一洲說:“因為他們搶著買單了?” 我手里夾了一根煙,點了點,說:“不,因為他們臟我眼了?!?/br> 大伙圍在一起,到散伙的時候,幾句客氣話還是要說的,他們來向我們道別,我也好臉對著。 “我去把車開過來?!蔽覍n一洲說,已經邁步下去。 韓一洲說好,讓我小心。 高級的炫耀是靠嘴巴嗎?絕不是。 我是不能跟顧銘比,出來這么多年沒混到什么領導層,但也不至于被想的那么糟糕吧? 我從來沒想過一輛車代表一個人的身份,就像帕拉梅拉和他的主人毫無關系,一個只是高級點的代步工具,一個仍然是那低劣,俗氣的庸人。 我把車開到眾人眼前的時候,韓一洲跟他們告別時,也察覺出了眾人的異樣,很多人屏氣凝神地望著我,不,準確說,是望著我的車,真像個美女被色狼盯上,那眼神真棒。 嘈雜的老同學們突然大氣也不敢出,像個石頭人站在一旁,韓一洲不明所以,當然,我們這群在別人眼里混的極差的垃圾,二百塊的葡萄酒都能忘乎所以,四個圈的奧迪不認識也應該被原諒,可我犯了規,在別人的印象里我應該騎著共享。 韓一洲傻了眼,梁子也尷尬地放下了揮著的手,未婚夫的表情也相當可觀。 至于其他人……隨便,沒在意。 “他們怎么了?”韓一洲問,他以為有什么驚喜在等著,大家突然變得沉默。 我沒解釋,只道:“上來?!?/br> 韓一洲上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