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北嘴邊不自覺牽一下，腿一跨，坐到后座。

    車開出去時，他忽然想起來，扭頭看了眼公交站牌那兒，沒再看到那陰陽怪氣的孟剛出現，回過頭，兩只手抓住應行的腰，想了想，提議說：“打球去吧，好久沒打球了？”

    應行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從后視鏡里看他一眼：“行啊，你說去就去吧?！?/br>
    車開到球場，里面已經有一群人在打了，籃球砸地“梆梆”作響。

    應行下車，先進去，問人家借了個不用的球，拿過來拋給他，動手脫外套：“就我跟你打，誰贏后面就聽誰的?！?/br>
    許亦北一把接住，在手里拍兩下，本來就是故意來這兒想讓他放松一下，結果他還要比上了，帶著球往另一頭的籃筐底下走：“行啊，來啊?！?/br>
    還沒半小時，“啪”一聲，球落了筐。

    許亦北算著分已經平了，立即過去截球，剛起跳，應行從旁邊突襲過來，一下撈到球，轉身一投。

    “啪”，中了。

    許亦北落地差點兒沒站穩。

    應行胳膊及時伸過來，在他腰上一攬，額上都出汗了，笑著說：“你落后了啊?！?/br>
    “cao，玩兒挺認真啊?！痹S亦北不服氣，剛要接著來，轉頭看見一群人過來，胳膊肘抵他一下。

    應行馬上松開手。

    “應總？”卷毛余濤跟他那群體育生同黨一起晃進了球場，老遠就在往這兒走，“就你們倆打球？要人一起嗎？我來了！我cao，我還得問問你對象的事兒?！?/br>
    “……”許亦北立馬回頭去撿了放地上的外套，“不打了，快走?！?/br>
    應行看他一眼，撿了球，抬手朝余濤遠遠一拋，揚聲說：“打完了，球幫我還給那邊那群哥們兒，先走了?！?/br>
    “哎，怎么就走了？”余濤手忙腳亂地去撿球，“我還沒問你事兒呢……”

    許亦北可不想被他追上來羅里吧嗦地盤問，轉頭往另一邊的門口走，剛出去，應行大步跟了上來，手在他腰后一推，他腳步頓時快了，幾乎一路小跑到了車那兒，一跨坐上去：“走！”

    應行上車，踢起撐腳，立即把車開了出去。

    一路飛快地開到公寓才停。

    進了門，許亦北都還有點兒喘氣，也不知道是打球打的，還是躲余濤躲的，放下書包，先進廚房里去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應行跟進來，抓著他手送到嘴邊，就著杯子仰頭，直接喝完了剩下的，轉頭過來笑：“怎么打個球沒輕松，還更緊張了？”

    廚房沒開燈，光有點兒暗，許亦北被他擠在流理臺邊，看著他滾動的喉結，額上一層細密的汗，盯著自己的眼珠又黑又深，莫名的曖昧，把杯子一把塞他手里，聲音都低了：“早知道不打了?！闭f完轉身出去了。

    應行挑一下眉，聽見“嘩嘩”的水聲，放下杯子出去。

    等許亦北在衛生間里洗了把臉出來，就看到房間門開著，走進去一看，應行坐在書桌那兒，已經從他書包里拿回了那張考了96分的英語卷子，右手還拿了支筆。

    “cao，說話不算話？”他抬高聲。

    應行回頭，笑起來：“剛才比球不是說了誰贏聽誰的嗎？我贏了啊，所以不休息了?！?/br>
    “……”許亦北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是這么算的？”

    應行轉一下手里的筆，看著他：“時間也不多了，我這個分數，休息得了嗎？還怎么追趕你??？”

    許亦北擰擰眉，看他臉上沒有玩笑，也找不出話反駁，好幾秒才氣悶地回一句：“早干嘛去了……”

    “我本來確實不想上大學?！睉姓f。

    許亦北愣一下，看著他。

    應行迎著他視線，又提起嘴角：“現在想了?！彼袁F在時間少了，也沒辦法。

    許亦北轉頭去拿自己的書包，抽了張卷子出來，又皺起眉：“隨你，累死得了?！?/br>
    他也沒坐去書桌那兒，就在床邊一坐，跟應行隔了快一米。

    應行摸一下鼻尖，似笑非笑說：“你精力還不如我，不會先累吧？”

    “可能嗎？”許亦北低頭看卷子，不看他。

    應行服了他的嘴硬了，笑著回頭，接著訂正卷子。

    房里沒人說話，頓時就跟要催眠了似的。

    許亦北寫了半張數學卷子，拿著筆在卷子邊上隨手畫著算分數。

    先算應行現在的總分，再算比自己少多少，要考同一所大學好像太難了，那同一個城市的呢……

    前前后后算了一通，真有點兒累了，他頭往下不自覺點了一下，一只手接過來，扶著他額頭一撐。

    應行在旁邊一坐，手還貼他頭上：“沒可能？”

    許亦北立馬坐正，拉開他手：“我沒累啊，精神著呢?！?/br>
    應行配合地點頭：“行吧?！?/br>
    “……”許亦北把卷子蓋起來，起身走了幾步提提神，看到角落里的琵琶，拿了出來，隨手撥了兩下。

    “鐺鐺”幾聲響，有了聲音，一下就提神醒腦多了。

    應行看著他，心照不宣地笑了，低下頭，接著看卷子。

    許亦北看見他還在看卷子，拎著琵琶走過來，故意往他懷里一塞：“要試試嗎？給你玩兒會兒?！?/br>
    應行被打了個岔，扶著那把琵琶抬頭：“你整我的吧，我哪只手會彈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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