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行似笑非笑，又不經逗了，手指點一下卷子：“快說?！?/br>
    杜輝上個學跟老大難一樣，早讀課下課了才慢吞吞地挪進教室，一來就看見后排兩個人偏頭靠在一起，都在看一張卷子，許亦北在小聲說，應行在聽，面前桌上還堆滿了書。

    他嘴里叼著吸管正在喝牛奶，差點兒一口噴出來：“我cao，大華說的居然是真的？”

    應行看他一眼，垂眼接著看卷子：“坐下，干你的事兒，少廢話?！?/br>
    “……”杜輝聽話地到座位上坐下來，看了他倆好幾眼。

    許亦北也沒搭理他，就在那兒拿著筆圈題講題，沒一會兒不講了，倆人又一起翻書背書去了。

    大華那天跟他說應行變了，什么到了寒假忽然就浪子回頭了，還要考大學。杜輝這會兒才算親眼看見。

    這他媽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復習、考試、再復習，一整天有一大半兒的課都是講卷子和自習。

    到了最后一節自習課的時候，梁楓又悄悄回頭，看見應行拿著筆在寫卷子，已經麻了，忍不住嘀咕：“過了個年發生了什么??？”

    許亦北嫌他煩，往前面看：“高霏……”

    梁楓火速乖巧，回頭翻書，再不多嘴了。

    應行看一眼許亦北，比劃個口型：你很強啊。

    許亦北淡淡挑眉，讓你專心寫題還不好啊。

    應行拋下筆，把手里剛寫的卷子推給他，又從書里拿了幾份出來，一起給他，背對著杜輝，低聲說：“這都是我最近寫的，上面做了標記，英語和語文每天抽背，理綜晚上講題?！?/br>
    班上有人在小聲背書，嗡嗡嗡的，遮掩著他的聲音。

    許亦北拿過來，看看他：“什么意思？”

    “我做的學習安排，”應行說著笑起來，“當然了，你是老板，主要聽你安排，后面這段時間我大概得這么學了?！彼f著站起來，“出去一下，我先去找一下老樊?！?/br>
    許亦北看著他出了教室后門，才又低頭去看那些卷子，隨便一翻都能看到標記，有幾個標志符號，分別代表難度、重點程度和出現的次數；再翻翻英語卷子，還做了基礎的歸納、語法題類型概括，龍飛鳳舞的字跡快把空白的地方寫滿了。

    這還是大概看了一遍，許亦北轉頭看看他剛走的后門，太驚訝了，這學習能力也太強悍了吧，這他媽要是早點兒學……

    “唉cao……”杜輝忽然嘆了口氣。

    許亦北看他：“干什么？”

    杜輝忍到現在，看他倆鉆一起學習快一天了，總覺得哪兒不對，上下瞅瞅他：“你跟應總有秘密吧？”

    “……”許亦北把應行的卷子都收好，塞進自己書包里，根本不回答，有秘密還能告訴你嗎？

    “你給我回來！我還沒說完呢！”老遠忽然聽見老樊在暴吼。

    許亦北扭頭，看見應行從后門回來了，看看窗戶外面，小聲問：“你干嘛了？”

    應行過來，提著嘴角：“跟老樊請了個假，他快氣炸了?！?/br>
    “為什么請假？”

    放學鈴聲正好響了。

    應行拿了幾本書和卷子在手里，踢踢他凳子，低低說：“先走，回頭再說?！?/br>
    許亦北拿上書包，看了看旁邊，跟他出去。

    出了校門，剛到停車的地方，杜輝居然急匆匆地追上來了：“應總，我還想著讓你幫我去練個球呢，現在看你這樣，我他媽都不好意思叫你了?！?/br>
    許亦北回頭看他：“你就非得現在練？”

    “……”杜輝無語，怎么著，這是打擾什么了嗎？莫名其妙地說，“我也不想啊，可這他媽不是就要體考了嗎？”

    許亦北都準備往應行耳朵里塞上耳機了，結果被打斷了，撇一下嘴，心想挑的真是時候。

    應行看他一眼，想了想，跟杜輝說：“陪你練一小時吧，我還有別的事兒?！?/br>
    杜輝撓一下頭：“cao，你還真是……變化也太大了?！?/br>
    許亦北忽然說：“我來，我陪你練?！?/br>
    杜輝看他：“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為了讓應行有時間學習啊。許亦北不耐煩：“來就來，不來拉倒?！?/br>
    應行扯了扯嘴角，坐到車上，往后偏偏頭：“行了，就這么定了，上來?！?/br>
    許亦北上了他的車，一只手在他腰上伸了一下，想起杜輝在，又收回來，只抓了他衣服，沒好氣地催：“走?！?/br>
    應行笑一聲，把車開出去了。

    杜輝看看他倆，愣了下，覺得自己想多了，趕緊騎自己的小電動去追。

    三個人一起去了球場，沒有風，不算太冷，這天氣練球正好。

    應行下了車，拿著書去了場邊，在圍欄那兒一坐，掏出筆說：“你們練吧，我陪練?！?/br>
    許亦北跟進來，脫了外套，扔他旁邊，跟杜輝說：“拿球，我也只跟你練一個小時，多的沒有?！?/br>
    “你怎么那么大怨氣呢?！倍泡x從車那兒抱著球過來，忽然看見場外有人蹬著自行車過來，嚷了一句，“我cao，他怎么也來了！”

    許亦北轉頭，老遠看見江航人高馬大地踩著自行車往這兒蹬，還朝他揮手：“北！”

    等他停好車到了跟前，進來才看到杜輝拿著球：“你們要打球??？哎正好，我也要體考了，我也練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