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北進了教室, 把作業交上去, 剛坐下, 桌子被人拍了一下。

    梁楓剛到, 按著他桌子，沖他吐槽：“昨天你們也跑太快了，我跟你那哥們兒找半天也沒找到你們，本來還說你贏了獎金該請客呢。結果我跟你哥們兒還有杜輝三個人去吃了一頓，還有你那哥們兒，只跟杜輝套近乎，我他媽跟個電燈泡似的?！?/br>
    許亦北還真不知道他們幾個一起去吃飯了，看看旁邊的空座位：“你怎么就盯著我??？”

    “那當然是我不敢讓應總請唄?！绷簵鬟€挺誠實。

    許亦北簡直好笑：“也行啊，下次我請?！?/br>
    梁楓說：“別下次了，哪有那么多球賽給你打啊，上回你數學提高一大截就沒叫我逮著機會！這樣吧，下次數學測驗你要是再提高了，那你就請客，算上球賽的一起，幾回并一回了，總沒問題吧？”

    許亦北說：“沒問題，我測驗要是又進步了，什么都好說?！?/br>
    “有錢就是爽快！”梁楓豎一下大拇指，心滿意足地回過頭去了。

    許亦北拿出數學卷子，準備做題，聞到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有點像洗發水的味道，一轉頭，應行在旁邊坐了下來，身上穿著件黑色套頭衛衣，肩膀被襯得又寬又正。

    他眼神動一下，忽然想起了昨天聞到的那件外套上的味道。

    應行偏頭看過來。

    許亦北跟他對視一眼，發現他頭發半干，找話說：“你又早上洗澡，今天早上也熱？”

    應行沒睡好一樣，語調懶洋洋的：“可能昨天打球打興奮了吧?！?/br>
    許亦北沒往下問，趁前面朱斌和梁楓都沒留意，低聲說：“今天該接著‘玩兒’了吧？”

    應行看他一眼：“你昨天回去也學習了？”

    “肯定啊，”許亦北說，“我什么時候沒學？”

    “看你昨天跟別人一起走了，也許沒時間學呢?！?/br>
    許亦北想起來了，是說李辰悅，抿一下唇，又掃一眼前排，小聲說：“她來給我送東西的，到樓下就走了，我回去當然學習了?！?/br>
    應行看了看他臉，笑一下：“是么？”

    班上已經開始“嗡嗡嗡”的早讀，蚊子念經似的。

    許亦北看著他：“怎么啊，不然還能干什么？”

    “誰知道呢，這不是問你嗎？”應行迎著他的視線，壓低聲，忽然問，“她們三個里面，有你喜歡的類型？”

    許亦北被問得愣了一下：“哪三個？”

    應行提著唇角，低低說：“高霏，那個劉敏，還有昨天那個?！?/br>
    “……”許亦北搞不懂他怎么會問這個，也不是那種八卦的人啊，頓了頓才說，“沒想過?！?/br>
    應行盯著他，聲音壓更低了：“是沒想過她們幾個，還是所有女生都沒想過？”

    許亦北擰擰眉，看他好幾眼：“你打聽我隱私??？”

    應行挑了下眉：“不想說就算了，當我沒問?！闭f完站起來，從他背后過去，出了教室，沿著走廊走了。

    梁楓和朱斌聽見動靜都往后看。

    “應總干嘛了，去廁所了？”梁楓問。

    “不知道……”許亦北坐正，低頭看卷子，不自覺又想一遍應行的話，仔細想想，好像真的一個女生都沒讓他往這方面想過。

    他拿著筆，在卷子上停了好一會兒也沒寫，又往窗外看一眼。

    昨天說走就走了，今天來了又問這些，這人怎么回事兒，明明打球的時候還好好的……

    應行走到走廊拐角，看見老樊背著手，步步生風地過來了，就知道沒好事兒，轉身就往廁所走。

    “別走！”果然，老樊開口就叫住了他。

    應行只好站下來：“又怎么了？”

    樊文德走近，嚴肅說：“你說還能又怎么??？球賽打也打了，焦平還來電話說你打得非常好，偏偏一拿到錢就走了，你說說你，給你鋪路都不要，是真不想好了?！?/br>
    應行懶懶散散地站著，不開口，聽他說。

    老樊站他跟前都要仰頭看他，干脆往后站一步，接著說：“你就算別人不看，看看你旁邊的許亦北，人家還跟你一起打了球，你看他學習多認真，數學一下提高那么多，你要再這么混下去，跟人家都不是一個層級的?！?/br>
    應行說：“不是一個層級又怎么樣？”

    老樊被他忽然開口給打斷了一下，托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嚯，你還反問起我來了？”

    應行皺了下眉，轉身就走。

    “你等……”老樊沒轍，對著他背影數落，“就是不聽勸！”

    許亦北一張卷子做了半張，背后有人走路帶過一陣風，往后看了眼，是應行回來了。

    有股淡淡的煙草味，許亦北懷疑他抽煙了，往他身上看。

    應行坐下來說：“老樣子，放學‘玩兒’?！?/br>
    嗯？又恢復正常了？許亦北抿抿唇，小聲自言自語：“逗我的嗎？”

    不逗他能問那些問題？

    “說什么呢？”應行看著他。

    “沒什么?！痹S亦北眼神轉開，低頭看卷子，“放學一起走?！?/br>
    今天杜輝又去十四中訓練了，梁楓和朱斌也各干各的，一句廢話都沒，整個后排風平浪靜。

    一直到放學，班級廣播響了，老樊在廣播里特別淡定地播了通知——

    “我班應行、許亦北和杜輝三位同學，昨天在十四中的籃球賽里表現優異，拿到了三對三的第一名，恭喜一下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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