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行說：“有錢人規矩這么多？”

    許亦北沒表情地回：“反正我的規矩多?！?/br>
    那你還真難伺候。應行沒說出來, 無奈說：“點杯喝的吧, 你隨便點, 行了？”

    許亦北點頭, 行，翻開菜單給自己點了份牛排飯，給他點了杯咖啡，最后選的時候也不知道起了個什么心思，特地挑了個最苦的黑咖啡給他，誰讓他平時老是嘴欠，他值得擁有。

    應行完全沒管，在對面看了看時間：“一節課按四十分鐘算，現在就開始了，你先做二十分鐘題，剩二十分鐘我來講，挺合理吧?！?/br>
    許亦北拿了書包，往外一份一份地找試卷，堆了都快有一摞：“做哪份？”

    應行挑眉：“我現在理解什么叫‘差生文具多’了?！?/br>
    cao？許亦北不爽：“咱倆誰才是差生？”

    “我，但是我文具少?！睉欣硭斎坏匚⑿?。

    你大爺的。許亦北翻白眼，隨手一推：“快說，做哪份！”

    應行翻了翻，抽了張測驗卷子，看題量正合適，手指點了點：“就這個了?！?/br>
    早點兒挑出來不就完了嗎？許亦北拿過來，把其他試卷推到一邊，拿了筆就開始做。

    應行看他開始做題了，掏出手機，從來也沒正兒八經地教過人，先定個鬧鐘，二十分鐘后就憑感覺教吧。

    倆人一個做試卷，一個玩兒手機，互相安靜了二十分鐘。

    直到“滴滴滴”的鬧鐘聲想起來，應行按了關閉，抬頭看對面，許亦北捏著筆、擰著眉，朝他看了過來。

    應行看看他面前的卷子，懂了：“沒寫完？”

    許亦北抿唇，臉上掛不住，低下頭說：“再勻十分鐘?！?/br>
    應行看著他捏筆在卷子上寫了幾下，但是緊跟著又停了，剛好看見服務員送餐過來了，摸了下鼻尖，忍了笑，提議說：“要不然你先吃飯吧?！?/br>
    許亦北放下筆：“那就暫停，吃完繼續?！?/br>
    應行給面子地說：“行?！?/br>
    許亦北趕時間，吃得很快，最多十分鐘，把服務員叫過來，撤了餐盤，立馬又拿了筆接著寫。

    應行一口咖啡沒喝，看顏色黑乎乎的就不想碰，等了會兒，掀眼再看他，發現他卷子上面居然還空著一大片，驚訝說：“有這么難？”

    許亦北擰眉抬頭，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你說呢？”

    應行嘴角一動，想笑又沒笑，看看他：“我不知道，沒體會過?！?/br>
    這他媽是人說的話？許亦北憤懣地抿住唇，先讓你得意得意，等老子把你的數學價值壓榨光了，立馬就把你一腳踹開！

    應行又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超時太多了，要不然別寫了，我就直接給你講答案好了，不然我就先走了?！?/br>
    “你等會兒?！痹S亦北頭也不抬地說，“就不能學老樊拖個堂嗎？”

    應行反問：“做人就不能學點兒好的嗎？”

    “反正你別走，”許亦北邊寫邊說，“我是老板，我說了算?！?/br>
    應行看著他漆黑的頭頂，有點兒不耐煩，看一眼手里拿著的手機：“再給你半小時?！?/br>
    許亦北“嗯哼”一聲，都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只顧著埋頭奮戰。

    外面天都黑下去了，說好的補課時間也早就過了，咖啡廳里寥寥無幾的客人已經換了幾撥，但角落這桌的倆人還坐著。

    手機響了，許亦北被打斷，抬頭發現是應行的。

    應行看他一眼，轉過身側坐，一邊放到耳邊接了：“喂？有事兒，馬上就回來了……真的，你們先吃……好，我騎車很慢的，放心吧……”

    許亦北忍不住看他一眼，知道肯定是吳寶娟，忽然發現他對他舅媽真夠好的，至少比現在補課有耐心多了。

    “我得走了?！睉袙炝穗娫?，忽然說。

    許亦北抬頭：“我同意了嗎？”

    應行皺皺眉：“你要打算這么補課，不同意也得同意?！?/br>
    許亦北聽他口氣一下認真了，盯著他不說話。

    應行也盯著他不說話。

    倆人對看幾秒鐘，許亦北讓了一步：“最后半小時，講完就走，我給你按總時長算賬?！?/br>
    應行強調：“真是最后半小時了?！?/br>
    剛說好，外面有人經過，女孩子的聲音高聲嚷嚷說：“煩死了，看到你就煩！”

    許亦北往外看，怎么聽著像是高霏的聲音？

    緊跟著響起梁楓的嗓門兒：“煩什么，路是你開的？”

    朱斌接話：“餓死了，就想出來找個燒烤吃，別吵了別吵了，趕緊找地方，我還得趕回去上晚自習呢?！?/br>
    cao，還真是。許亦北立即朝對面搖搖手。

    應行看著他。

    “撤一下，我可不想明天就全班知道，后天就全校知道，大后天咱倆就被拎去教導處寫檢查說學生私下搞金錢交易?！彼麛Q著眉一口氣說。

    應行朝店門外看了眼：“思維真快，你再鋪展鋪展，咱倆大大后天都能上社會新聞了?！?/br>
    “別廢話，撤?！痹S亦北壓著聲兒催。

    應行也不想被看見，主要是嫌煩，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朝后門走了。

    沒一會兒，玻璃店門的外面還真經過了高霏。

    本來就過去了，她偏偏往咖啡廳里看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許亦北，驚訝地隔著玻璃喊了他一聲：“許亦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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