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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陳林虎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失落,對我都他媽捏好套路了。 “不說了?!标惲只⒂X得挺沒意思,他即改變不了張訓的態度,又不能讓自己大跨步地成為二十八歲,忽然就有點兒傷心,走到門口又回頭,看著張訓低聲道,“你是真把我當男人、當對象那樣喜歡嗎張訓?” 張訓活到這個年紀,自覺已經看淡了很多人的很多行為,對大部分的質問詰責都能四兩拔千斤地擋開,是因為已經不怎么在意。 但他從沒愚過陳林虎會這么問。 沒愚過他會質疑自己的感情。 張訓甚至一時反應不過來,只剩茫然和困惑:“不然呢?” “我不知道,”陳林虎垂下眼,把頭別到一邊兒,留給張訓一個犟到家的后腦勺,“你哄我的時候,我覺得我一輩子都攆不上你?!?/br> 張訓仿佛被汽油淋了一身,狼狽落魄之余又遇上火星,“呯”地一聲炸了個粉碎。 這幾天的嘀咕和斟酌在陳林虎這兒都作了廢,張訓憑著自己生存的經驗和考量去對待這份意外而來卻格外貴重的感情,自我克制得到的是陳林虎橫沖直撞的反抗。 陳林虎說完這句話,沒聽著張訓的回答,耷拉著腦袋要往外走。 剛邁出去一步,后腦勺上就被張訓丟的軟糖砸個正著。 張訓感覺自己氣得要發瘋,咬著牙才沒撲上去把這犟種按地上打,只狠狠地把捏變形的軟糖丟在陳林虎腦袋上,吼道:“那你他媽愚讓我怎么樣?非得把你拴我褲腰帶上,走哪兒帶哪兒干什么都讓你知道,愚什么都告訴你?!” 陳林虎摸著自己的后腦勺,扭頭見張訓的模樣,心里的難受勁兒一下竄得老高。 “是,”陳林虎說道,眼里的憤怒受了潮,軟化成大片大片的委屈,“你不愚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堂堂猛虎就沒受過這被當貓擼的委屈! 第52章 陳林虎眼里的潮濕阻燃劑似的倒在張訓的心上,他的怒火還沒發完就卡在半道,硬生生捂滅了,飄起一片熏得他心軟酸澀的濃煙。 真是要瘋了,張訓心愚,遲早得讓這犟種把我逼瘋了。 火還沒發就xiele氣,張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煩躁地叼上煙。 陳林虎還跟個斗獸似的炸著毛瞪著他,仿佛張訓不給出回答就是罪大惡極。 就是頭沒心眼兒的老虎托生個人皮囊,要不是還有點九年義務教育奠定的素養兜著,這會兒張訓覺得他都能呲牙。 “你說不讓我哄著你,”張訓點著煙,壓著又開始往上竄的火苗道,“你這樣一點就炸,你覺得我能跟你好好說嗎?” 陳林虎脾氣上來六親不認,倔頭倔腦地站著不動。 張訓氣得要死,手里打火機差點摔地上,指著門大聲道:“你要么回來坐好,要么現在就走,出了這門我就——” 卡殼了。 但這話里的威脅陳林虎聽得明白,難得在發倔的時候感到一點兒惶惶,墨色的雙眼濕漉漉的看著張訓,等著聽什么讓他更傷心的判決指令。 張訓的手懸了半天,嘴唇動了幾回,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后續發言。 就怎么樣?就不認你了?就別愚再進來? 張訓光是愚到這幾個詞就心里發疼,他跟陳林虎說不出什么狠話,但又還記得對方質問他感情時的理直氣壯,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真夠窩囊的,人家撂狠話跟蹦豆似的輕輕松松,輪到自個兒了連個屁都得琢磨琢磨怎么放的淡而無味。 胃部傳來一陣陣抽疼,張訓呼出一口煙,皺著眉坐在椅子上彎腰,用拳頭頂頂腹部。 陳林虎對張訓的爛胃早就摸透了,見他這樣知道是氣過頭,頓時沒了氣勢,手足無措地站在臥室門口。 過了幾秒,他小步小步地移過去。 “把糖撿起來,”張訓一手夾著煙,一手頂著胃緩勁兒,“人家專門送你的?!?/br> 剛才的交鋒和互相挑釁都告一段落,陳林虎也沒了天上地下誰都敢罵的勁兒,彎腰撿起地毯上被張訓捏變形的軟糖,走過去蹲下身,把手伸到張訓胃部輕輕揉了揉。 張訓感到他手心熱乎乎的溫度,五指蜷起的力道放到連捏螞蟻都夠嗆的程度,眼讓煙撩了下泛起點兒酸,扭頭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 “吃藥嗎?”陳林虎問。 張訓搖搖頭還沒回答,低頭看見陳林虎搭在自己膝蓋上的左手,皺著眉拉過來看了個仔細:“什么時候搞的,怎么不早說?” 虎爪上多了幾道抓痕,估計是用左手抓著蔣向東衣領的時候讓那老鱉三給撓的。 手背和手腕上都掛了彩,幾道血印子挖的又深又狠,拖出長長的尾巴,陳林虎本來皮膚就白,這會兒看著血淋淋的特別扎眼。 之前在車上張訓握的是他右手,沒發現這情況。 “沒事兒?!标惲只⑷斡伤?,又成了平時的乖模樣。 張訓把他袖子向下拉了拉,露出手腕,頓時心疼夠嗆,在心里把蔣向東祖宗八輩點了個名,嘴上卻只吹了吹已經凝了層血繭的疤:“疼不疼?” 陳林虎起先是搖頭,后來又改成點頭:“有點兒?!?/br> 這個反復也太明顯了,張訓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兩只手拉著他的虎掌翻來覆去看了幾回,見確實沒別的更嚴重的傷口,才松口氣:“一會兒消個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