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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在海里撲下了一片燃燒的星空。 路易身后突然有人感嘆道:“這就是Eau de merveille么?” Merveille?油炸糖糕?路易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正常人口中的merveille應該是奇跡的意思。 他豎起身體,蹬著水轉過身去,那個站在池邊說話的男人卻已經轉身走到了泳池邊的沙灘椅上去,悠閑地躺下了。路易遠遠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穿著白色的背心和蘋果綠色的短袖襯衫、駝色的五分休閑褲,平頂太陽帽和巨大的金屬框墨鏡合力把臉遮住,標準的沙灘游客裝扮。 酒店里的客人都是要去海灘玩的,這么打扮的人不少,路易也就看了一眼便沒再管他,徑自走出水池,踩著水往酒店里去。他路過沙灘椅時,隨意瞥了一眼,卻發現那個戴太陽帽的客人正看向他的方向。 路易瞪了他一眼,走過沙灘椅進了大堂。 凌晨明明一點也不曬人,這位先生就戴上了草帽墨鏡,一定心里有鬼。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才發現余辰不在,化妝品都動過了,看來是洗漱完畢下樓吃早餐了。他用五分鐘沖了個澡,洗掉鹽水,對著鏡子猶豫了一下,才從包里拿出剃須刀刮了胡茬,套上T恤短褲下樓吃飯。 酒店早起供應自助餐,但因為客流量不大,餐廳里服務生比客人還多。路易端著牛奶碗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要找的人的蹤跡,倒是發現白石悠也和讓-盧克正坐在靠窗的圓桌旁吃飯。 讓-盧克面前的盤子堆得像小山一樣,滑蛋和香腸搖搖欲墜。白石悠也則比他文雅得多,正在一片一片地吃玉蘭菜沙拉。 “余辰呢?”路易問。 讓-盧克答道:“今天早起還沒見過他呢?!?/br> “他沒和您在一起么?”白石悠也抬起頭來。 “沒有,他也不在房間里?!?/br> 白石悠也霍地站起身來:“糟了!” 路易嚇了一跳:“什么糟了!” “他肯定迷路了?!?/br> “哈?” 白石悠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除了走過四遍以上的路,只要有岔路他就一定會迷路。耶爾市的街道岔路很多,他要是自己出去了就回不來了。我出去找他?!?/br> “等等,我好像知道他在哪?!甭芬渍f道,“我去泳池找他?!?/br> “不用了,”背后有男聲響起,“不過我可以和你們拼個桌么?” 路易回過頭去,便看見之前在泳池偷窺他的那個草帽男,后者端著橙汁和面包,在室內還戴著帽子墨鏡,形跡十分可疑。 路易哽了一下:“果然是你,余辰?!?/br> 余辰把餐盤放在桌上,騰出手來摘掉墨鏡,放進眼鏡盒,若無其事道:“いただきます?!?/br> 路易:“???” 白石悠也的嘴唇沒按住似的翹了翹,讓-盧克一頭霧水:“余辰先生剛剛說了什么?” “我說的是那我就開始用餐了?!庇喑叫Φ?,“你們的氣氛看起來太糟糕了?!?/br> 白石悠也問道:“你怎么穿成這樣?” “嗯,怎么了?”余辰低下頭扯了扯自己的襯衫,“在海邊穿成這樣不是很正常么?” 白石悠也沉吟道:“你從前不是只穿定制西裝么,我從沒見過你穿這種衣服?!?/br> 余辰云淡風輕道:“我確實第一次這么穿,還挺新鮮的。悠也要不要試試?” “我還以為你不是喜歡休閑裝?!?/br> “怎么會?只是從小習慣了穿正裝,沒考慮過穿休閑裝罷了?!庇喑綇阶宰?,“勒格朗先生,您為什么還站著?” “你怎么……” 余辰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腕表:“不早了,先吃飯吧?!?/br> 今天他戴在手腕上的也不是那塊那不勒斯皇后了,而是一枚風靡在青少年之間的低價時裝表,尼龍表帶下面還掛著同色的手鏈,學生氣十足。 真是中了邪了,余辰竟然會戴這種表。路易一邊腹誹,一邊坐下來攪拌麥片。 白石悠也也注意到了這塊表,猶豫道:“你怎么戴了這塊表?” “聽說這牌子的表防水,臨走之前順手買的?!庇喑叫Φ?,“怎么樣,是不是很年輕?” “你上大學的時候都沒這么穿過?!?/br> “哎呀,我們那個專業,這么穿會被老師訓的吧?!?/br> “說的也是?!?/br> 路易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舀了一大勺麥片。余辰突然說道,“對了,我還沒問呢,今天去哪個海灘玩???” 讓-盧克咬著香腸問道:“不是去耶爾群島么?” “海上有很多不同的海灘,各有特色,一天可能轉不完?!庇喑睫D向路易,“對么,勒格朗先生?!?/br> 路易沒好氣道:“啊,好幾個呢,有海灣、礁石灘還有白沙灘。一般來說大家都會先去這個白銀海灘,聽說沙子非常潔白細膩,就像銀子一樣?!?/br> “那我們就去這片海灘吧?!庇喑接挚戳搜郾?,“吃完午餐排隊坐渡輪過去,可能要十一點多才到島上,我們先去島上的居民區吃午餐,再去白銀海灘吧?” 讓-盧克忙著大快朵頤:“那我們早餐可以多吃一會了吧?” “你究竟幾百年沒有吃飽過了?”路易嗤道。 雖然嘴上這么說,他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塊生火腿,余辰更是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邊喝邊等他們兩個吃完。 --